在鳳來的指點之下,小嫻進步得很快,還未到入夜之時,就已經將整套舞步記得滾瓜爛熟,唯一欠缺的就是那動人的嬌媚。
鳳來見小嫻已經學得差不多了,忙收回了書卷,「飛天舞我已經毫無保留的全數教給你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小嫻怔怔的看了鳳來幾眼,笑著道了聲謝,而後又繼續舞了起來。
鳳來臉上神色難辨,小心翼翼的收好書冊後,方轉身離開了。
瞥見鳳來離開後,小嫻停了下來,急忙轉身回了屋子,只見屋裡站了個女子,「艷茹,剛剛可看清楚了?」
艷茹微微一笑,「看清了。」
小嫻點過頭,轉眼看向了了仰面躺在床上的桂花輕聲問道:「藥可餵她吃了?」若非情非得已,這兩日她不得不以迷湯灌入,方才能方便行事。
艷茹一聲冷笑,低聲道:「自然是按你給的藥餵入她口中的。不過我倒是好奇,她不是你最貼心的丫鬟嗎?你怎麼捨得這樣對她,你又豈會不知迷藥傷身,不得久服?」
小嫻輕輕閉上了眼睛,這藥理她又豈能不知,可若不喂桂花迷藥,她又怎麼能夠瞞住皇上呢?
見小嫻不說話,艷茹又道:「你就不怕三爺知道嗎?」
「怕,可是我更怕日後見不著他。」小嫻坦白的說道。
艷茹揚起嘴角,自行走到桌邊坐了下來,「你有把握皇后會出手嗎?」她萬萬沒有想到小嫻居然有求於她,為的就是她迷惑男人的本事,這簡直就是出乎意料之外。
小嫻重重的點了點頭。她獨邀皇上的事情已經通過劉瞎子的特殊渠道傳到了皇后的耳中,如果此時皇后還能坐得住,恐怕皇后就不是皇后了。
次日,柳東來親自將小嫻要的東西送了來。
小嫻將幾種藥粉混合在了一起,再上了些特製的曼陀羅花粉一起裝進了荷包裡,貼身放進了胸口。
「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柳東來站在屏風之外,輕聲說道。
小嫻整理好的衣裳笑道:「放心,事成之後我會告訴你的。」
柳東來道了聲好。負手走了出去。
聽不到任何動靜後,小嫻撩起帷幄看向藏身在床上的艷茹道:「等我離開後,自然有人來接應你,記得出了大理寺後幫我好好的照顧桂花。解藥我方纔已經給了你了,只需按照我的說的劑量服食,立馬就會醒的。」
艷茹「嗯」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
小嫻再次檢查了隨身攜帶的物品後。方才提步向門外走了去,就在快要跨出房門時,卻聽見身後響起了艷茹的聲音。
「自己保重!」
「保重!」小嫻略停了數秒,又繼續向前走了去。
門外,早已經有一頂官轎在等候了。
轎夫在見到小嫻後,忙上前打起轎簾將她迎了上去。便忙抬著轎子出了城。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轎子停在了一處宅子前。
小嫻挎著隨身攜帶的包袱走了下來,只見一身穿藏藍身錦袍的瘦弱男子迎面走來,邊走邊說:「姑娘,可算是來了。」
姑娘?
小嫻一怔,輕聲「嗯」了一聲。
進了宅子後,小順子並沒有帶小嫻去見李愈,而是將她安排在了一間屋子裡。
「姑娘先在這裡稍等片刻。一會奴才再來接姑娘。」小順子躬身帶上門退了出去。
小嫻目送小順子離開後,方才仔細的打量起了這間屋子,除了東牆上掛起的一副美人賞春圖之外,其它的並與什麼不同。
好一會後,房門響了起來。
小嫻應了聲。而後就有幾名小廝抬著個大木桶走了進來,在放下木桶後。又躬身退了出去。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又從門外魚貫進來三、四個面容清秀的女子。
「這是怎麼回事?」
領頭的丫鬟朝小嫻行了一禮。低聲說道:「回稟姑娘,奴婢叫迎春,是順公公讓奴婢們來服侍姑娘沐浴更衣的。」
「沐浴更衣?」小嫻一怔,不由的雙手環胸退了一步。
迎春鄭重的點了點頭,「順公公還說,等姑娘梳洗完畢後,方才帶姑娘去見皇上。」
小嫻沉吟了一會,緩緩的將手中的包袱放在了桌几上,「知道了,那就有勞你了。」她解開腋下的帶子,輕輕退下了外袍慢慢走進了浴桶裡坐了下來。
迎春快步走了上來,「恕奴婢直言,姑娘可知道皇上賜浴是何意?」她朝著身後的幾人揚了揚手,立在門口的丫鬟立刻帶上了房門,躬身退了出去。
「不知,是何意?」小嫻有些疑惑的看著迎春問道。
迎春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道:「凡是侍寢的女子,皇上都會御賜湯浴的。」
小嫻心一緊,拉起搭在木桶邊上的綿布摀住胸口,欲從水中站起來,哪知卻被按住了。
「姑娘急什麼,這不是姑娘要想的嗎?要知道女人最榮耀的時刻就是能夠被皇上寵幸……」迎春伸手輕撫過小嫻白嫩的肩膀輕聲說道。
小嫻沉吟了一會,拂開迎春的手說道:「我選擇了這條路,即便是一條道走到黑,我也會走下去的。」如果她猜得沒有錯,迎春必定是皇后派來的人。
「姑娘不後悔嗎?」迎春緊緊的捏住了小嫻的肩頭,慢慢的加重了力道。
小嫻吃痛的點了點頭,「不悔!」若是此刻認輸了,只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當真不後悔嗎?」迎春復問了一遍。
小嫻毫不猶豫的搖頭說道:「永不後悔!」
迎春聽了這話後,臉色頓時失了顏色,從腰間摸出一把雪亮的刀抵在了小嫻的脖子上說道:「現在後悔還來得急,要不然只要這把刀輕輕在你脖子上劃一下,只怕是你有再多的血也會流乾的。」
小嫻冷笑了一聲,挺直了腰轉身看向迎春道:「你以為你殺了我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嗎?」
迎春一怔,笑了起來。
小嫻直視著迎春又道:「你不懼怕,是因為身後有皇后撐腰嗎?」
笑聲戛然而止,迎春狠狠的瞪著小嫻一字一句的說道:「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還真留不得你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門外響起了小順子的聲音,「姑娘可梳洗好了,皇上正等著姑娘你呢?」
小嫻笑著瞥了迎春一眼,輕聲道:「快好了,只等戴上了皇后娘娘親賜的玉簪就出來了,煩請順公公稍等片刻。」
「住嘴!」迎春急忙摀住了小嫻的嘴低聲說道。
小嫻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快速的拔下髮髻上的素金簪子抵到迎春的胸口。
感覺到胸口的異樣,迎春方才低下頭,只覺得有一股熱流慢慢浸濕著衣襟,不得不鬆開了手道:「看來你真不簡單哪?」她已經察覺到傷口有種異樣的感覺,似乎正慢慢失去知覺。
小嫻微微一笑,慢慢的說道:「告訴皇后娘娘,我之前說的話還有效,要不然可別怪我病急亂投醫……」
這話皇后應該聽得明白,她這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也算是皇后一手造成的,若非當日皇后不肯答應她的要求,她也不會繞了這麼大個圈子來逼迫皇后。
迎春緊緊的摀住胸口,狠狠的瞪著小嫻說道:「你簪子上塗的是什麼?」
小嫻拿了件袍子裹住了自己,緩緩的走了出來,利索的穿好了衣裳,「這藥沒有解藥,只需喝上幾壺井水便會解了……」
「真的?」迎春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小嫻笑道:「我騙你作什麼?若是真想害你,又怎麼會拿塗了麻藥的簪子刺你?」
迎春將匕首貼身藏好,理了理衣裳道:「量你也不敢。」
另一邊,小順子在門外等了好一會也未見小嫻出來,不由的擔心起來了,又敲門道:「姑娘好了嗎?」
小嫻推開西牆上的窗戶看向迎春道:「走吧!告訴皇后娘娘,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
迎春沉吟了一會,縱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姑娘……姑娘……」敲門聲就得緊促起來了,門外的小順子不禁開始擔心了。
送走迎春後,小嫻方才回應了門外的小順子,「別叫了,我收拾妥當了自然會出來。」她一邊走,一邊說道:「有那麼急嗎?」
小順子躬身立在門外,輕聲說道:「姑娘別氣,剛剛是奴才失禮了。」
小嫻揚了揚手,笑道:「算了,你就快些帶路吧!」
「是,姑娘!」小順子在抬頭之時,不經意瞥了小嫻一眼,不由的怔了怔,在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後,忙低聲咳了一聲,匆忙的掩飾了過去。
小嫻輕輕撫了撫髮髻間的步搖,提步緊跟在小順子的身後向前走了去。在繞過一個小花園,隱隱約約聽到了絲竹之聲,似乎從是不遠處的偏廳傳來的。
就在快要走近時,小順子停了下來,躬身說道:「姑娘,奴才只能送到這裡了,還請姑娘自行前去。」
望著遠外點點燈火,小嫻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行了去。就在踏上偏廳的大門時,小嫻將早已經調配好的藥粉點了些在袖口和衣角外,方才走了進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