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過後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平靜生活,不管是穆側妃還是二少夫人都安靜下來,見到明煙也不是一如之前的冷嘲熱諷,語含譏諷,每日給老王妃請安的時候大家都是和樂融融的,仿若一直以來便是這麼好,從沒有發生過不愉快。【文字首發】
郁惟章果然在中秋那天被放回了郁府,中秋過後,蘭菊約了明煙跟蘭陵要回家看望郁惟章,三個人都回去了,然則三個女婿卻都沒回去,不知道是偶然還是故意,大太太的神色有些不好,十一姨娘依舊幫著主持中饋,九姨娘的身子越發的沉重了,蘭芳依舊獨自一個,出嫁的事情似乎一點也不著急,大太太原本說好的趕緊的把蘭芳嫁出去,卻不知道為什麼又延誤下來,從蘭芳的神色看,明煙曉得定是蘭芳又在大太太跟前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鍾翌不曉得用了什麼手段居然將千香跟紅袖弄得從人間蒸發一般,周昊騫宋秦鄭智幾個居然一連兩個月都沒有尋到人,這是有史來三人受過的最大的挫折,這反而激起了他們的鬥志,最近這幾人便經常的聚在一起商量事情,不知道在謀劃著什麼。
明煙也沒有閒著,老王妃那邊的錢媽媽已經帶著嫁妝單子開了大庫,將周昊騫生母的嫁妝一件件核對過後全都移進了明煙無為居的庫房裡,只是歸攏這些東西足足用掉了好幾天的時間,明煙的莊子和鋪子上已經送來了今年的進項,秋收後,總一年的賬冊是定例,周昊騫早就給明煙找了女賬房,再加上之前周昊騫早已經派了管事進了田莊跟鋪子裡,所以管事們都不敢有什麼貓膩,就連女賬房都說這是她幾年來看的最乾淨的賬本。
兩間鋪子加上田莊的總收益也有兩三千兩,明煙覺得很不錯,很是滿意,想起當初郁惟章把這些肥沃的土地給自己的時候大太太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如今想來倒是有些想要笑。
天氣漸冷,明煙越發的不願意動彈了,屋子裡已經燒了地龍暖暖的,比在郁府冬天要燒炭盆暖和很多,門口也都掛上了厚厚的氈簾,隔著窗戶看著院子裡一片蕭瑟之意,冬天萬物都藏了起來,越發的寂寥了,只有呼呼的北風不停的肆虐著,讓人徒生悲涼。
白馨正在做針線,伸出胳膊輕輕地拐拐憐雙,示意她看看明煙,憐雙放下手裡的繡活,看到明煙又在發呆,便笑道:「主子,你若是悶得慌,不如奴婢們陪著你打牌吧。」
明煙搖搖頭,道:「你們忙你們的,我坐會兒,人有些懶懶的,越發的不想動了。」
白馨看著明煙笑道:「要看著小雪就要到了,等下了冬裡第一場雪咱們也在園子裡堆個雪人玩,那才有意思呢。」
明煙只是淺淺一笑,並為應聲,心裡卻在想蘭芳倒是真的沉得住氣,這一晃入冬了居然毫無動靜,那她手裡的賬冊準備如何用?她有把握周昊騫會為了那本帳冊將她娶進王府,可是明煙知道這時絕對不可能的,按照蘭芳以往的性子,忍了這麼久也該動手了,遲遲不動,意欲何為?
白馨跟憐雙看著明煙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敢打擾,兩人輕手輕腳的做著針線,只有窗台上的小麒麟瑞獸不停地吐著淡淡的香氣,為這屋子裡增添了一絲靈動。
過了好一會兒,周昊騫回來了,白馨跟憐雙行了禮,奉了茶便退下。
明煙下了榻親手為他換了衣衫外面的貂皮披風,伸手掛在衣架上,笑道:「今兒個怎麼回來的這般早?」事煙那然。
周昊騫的手有些冷,明煙將自己的鏤雕喜上眉梢的小銅手爐,拿著銅箸撥了撥灰,添了銀絲碳放進了周昊騫的手裡,說道「暖暖手,怎麼這麼涼?」p7fw。
周昊騫一笑,說道:「不礙事,不過是騎馬回來吹了冷風,手才涼了。」握著暖暖的銅爐周昊騫滿臉的笑容,垂下頭看著銅爐上繁複的花紋,不經意的說道:「回來的時候在半路上偶遇了一個人。」
明煙微楞,放下手裡的茶盞,她知道周昊騫不會無緣無故地說這種沒用的話,定還有下文,於是定定的看著他,不言不語。
「我瞧著那馬車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於是就停下馬一看居然是你娘家的馬車,那車上坐的是剛從藥王廟上香回來大太太跟郁蘭芳。」周昊騫說到這裡一頓,沒繼續說,只是看著明煙。
明煙心頭一晃,難怪今日一直心緒不寧,難怪會一直想著蘭芳為何還沒有動手,這一想事情就來了。看著周昊騫問道:「你可下馬上前敘話了?」
周昊騫冷冷一笑,道:「若是別人也就罷了,偏生是你嫡母,再不願意也要走個過場不是?」
「然後呢?若是沒發生什麼事情你也不會這麼鄭重的給我說這件事情了,她們母女又搞什麼鬼?」明煙拳頭緊握,歎息一聲。
「馬車壞掉了,想讓我把她們送回去。」周昊騫道。
「怎麼送呢?這要是送出個好歹來,只怕是牛皮糖粘身甩都甩不掉。」說到這裡一頓,滿面譏諷地說道:「只怕不是恰巧馬車壞掉了,是在守株待你吧!」
「我覺得也是,鑒於你以前的經歷,我並未下馬,只是招呼隨從從旁邊的店舖裡借了一輛馬車把人送回去了,整個過程我跟你那位五姐姐沒有單獨說過一句話,瓜田李下的要避嫌不是?」周昊騫得意的笑了,看著明煙眉眼都彎了。
「一計未成還會再來,蘭芳不嫁出去,始終是後患無窮。」明煙氣得臉色鐵青,大太太真是個令人抓狂的人物,既然這麼聽信蘭芳的話,蘭芳究竟給大太太說了什麼,讓大太太居然幫著她公然在大街上用這種拙劣的手段候著周昊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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