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良看著自己從小到大一直欣賞的兒子,怒容滿面,臉上青筋跳動,指著他的鼻子喝罵道:「你個逆子,誰允許你這麼做的?你居然都不跟我說一聲直接讓都察院傳人,你膽子大了是不是?」
鍾翌神色不變,臉上少有的堅持,那雙雙眸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溫和帶著令人冰冷入骨的寒澈,抬起眼看著鍾良,自己的父親,這些年來自己從沒有違抗過他的命令,可是現在他不想再繼續做個乖娃娃了,淡淡的說道:「兒子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很冷靜。」
「你想要氣死我是不是?郁惟章豈是輕易能動的,你知不知道他跟我們家的關聯?不要說他是你岳父這一條,就單說這些年他為我們家做過的事情,要是說了出來夠你受的。」鍾良面目鐵青,眼睛裡噴著熊熊的怒火。
鍾翌依舊神情不變,只是淡淡的說道:「我是在救他,不時在害他,我也是為了鍾府好,現如今形勢複雜,你能允許他做牆頭草?」鍾良的為人鍾翌最是清楚的,若是等到鍾良出手郁惟章就只有死路一條,郁惟章雖然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夥伴,可是他畢竟是蘭蕊的父親,曾經那麼疼愛過蘭蕊,他不希望看著郁惟章死在自己父親手下,所以搶在父親動手之前保住郁惟章的命。
原本是沒有打算這麼快動手的,可是今天他有些失控了,現在腦海中還記得在金華軒的那一幕,那亮晶晶的雙眸,那嘴角燦爛的笑意,那清脆欲滴的聲音,那一抹眉眼彎彎簡直就是蘭蕊復活,就連說的那句話都絲毫不差,只不過名字已經不是鍾翌而是換成了周昊騫……
那樣活脫脫的模樣怎麼會有人能跟蘭蕊做的一模一樣?這些年來他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有些地方有些不對勁,蘭蕊那麼活潑健康的一個人怎麼就說沒就沒了?當時母親親口回來說蘭蕊的確是暴病身亡,後來蘭菊也是這麼說,岳母也是這麼說,郁府裡的人都這麼說,他就沒有懷疑過,只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他太相信自己周圍的親人,可是現在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但是他就是有一種打從心裡冒出來的不安,每次見到明煙這種感覺就越發的強烈,不知道為什麼,可是鍾翌就是覺得不安,甚至於都不敢去深想。
他一直在逃避,一直在龜縮在自己的殼裡,可是今天的一幕徹底的讓他醒悟過來,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裡甦醒了,他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不應該在這麼混混噩噩的過日子了,唯父母之命是從了。
鍾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想要徹底的弄清楚蘭蕊當年的死因,她真的是暴病身亡的?每次看到明煙都能從她的身上看到蘭蕊的影子,一次是偶然,兩次是巧合,那麼三次四次怎麼說?這股強烈的不安讓他食不下嚥,睡不安寢,終於決定要出手了。
鍾良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語中的,冷哼一聲,淡淡的說道:「不過是一個郁惟章,大不了除掉他,他手裡的東西固然可以威脅到我,可是也不至於搭上鍾府,你至於這麼毛躁的出手嗎?」
鍾翌神色一變,猛地抬起頭看著鍾良,咬著牙說道:「爹,他是蘭蕊的父親,你答應過我不會滅口的,別逼我。」
鍾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道:「郁蘭蕊死了多少年了,你怎麼還念念不忘?你現在的妻子是郁蘭菊,你捨她不管,卻要去管一個死人,你的良心呢?」年能她一。花上花河面。
「良心?身為您的兒子能有良心嗎?當年我苦苦求您讓蘭蕊進門,您是怎麼拒絕我的?後來蘭蕊死了,你們卻逼著我娶了蘭菊,是我懦弱,我沒有骨氣去抗拒,現在我不想再繼續被你們逼著做這個做那個了。」鍾翌口氣強硬,生平第一次開始了對抗,心裡卻有了輕鬆的感覺,原來抵抗也不是這麼艱難。
鍾良簡直要被自己的兒子給氣瘋了,今兒個這是怎麼了?怎麼去了一趟郁府回來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難道中邪了不成?強壓下怒氣,鍾良緩和下語氣說道:「鍾翌,你一直是我引以為傲的兒子,樣樣出色,在京中的世家子弟能與你比肩的不多,你有大好的前程,不能意氣用事毀了自己的前程,知不知道?」
鍾翌絲毫不動,突然間轉開話題,問道:「父親眼中的周昊騫是什麼樣的?不學無術?不成大器?」
鍾良看著自己的兒子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間改變了話題,不過還是應道:「周昊騫自幼便不成大器,如今不過為了一個郁明煙才大出風頭,有何懼?」
鍾翌早就料到自己的父親會這麼說,冷笑一聲說道:「早年的時候周昊騫是跟著老王爺在邊關度過的,一身武藝是得到老王爺親傳,自從老王爺過世後,周昊騫便一直在京中居住,這些年他不務正業逗鳥遛狗,貪念女色,要是旁人早已經掏空了身子,父親應該知道習武之人若有一天懈怠便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可是周昊騫居然還能在沙場大校中一鳴驚人,雖然惜敗於鄭智,可是父親就不想想,鄭智的功夫是十數年如一日勤練不綴才有這般的身手,周昊騫能與他在場上鬥了幾十個回合方才落敗,就不想想這是為什麼?」
鍾良當然不是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只是在他看來周昊騫不過是運氣好點罷了,淡淡的說道:「虎死威猶在,周昊騫小時武藝出眾京都威名長大後也不會太熊了,有什麼奇怪的?」
鍾良的想當然讓鍾翌臉色不佳,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已經讓鍾良敏銳的嗅覺漸漸的退化了,有些事情已經不分析而是直接用自己的主觀意識來判定,這是十分危險的,在現如今這個特殊的時候,這樣的行為很有可能會帶來大的災難。
「勾踐臥薪嘗膽十年一舉復國,周昊騫難道就不能偽裝自己保存實力?」鍾翌冷靜的分析道,「父親別忘了,周家人手上可是有東西的,我不覺得傳說只是傳說,之所以成為傳說那是肯定存在過,更何況這件事情這麼多年一直成為懸案而沒有一個正確的解答就已經足矣讓我們有警覺心了,您怎麼還能這麼自大?」
鍾翌的犀利讓鍾良身體輕顫,這些年他從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過話,轉過頭緊盯著自己的兒子,鍾良的理智逐漸的歸位,想起那件事情,神色也變得有些僵硬,輕輕地說道:「你懷疑飛鷹衛並沒有消失?」
鍾翌眼神變得深邃,那幽幽閃閃的光芒閃著落寞的光芒,聽到鍾良的話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應道:「我不確定,但是周昊騫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已經釋放出一個危險的訊號,若是父親跟肅親王還不重視,只怕未必是件幸事。」說到這裡一頓,看著書房外隨風搖曳的花枝,幽寒的神情不帶一點表情,道:「當年雪狼谷一役飛鷹衛全軍覆沒,飛鷹令消失,老王爺重建了飛鷹衛卻引起了皇上的猜忌,後來老王爺過世後飛鷹衛便煙消雲散,飛鷹令始終不見蹤影,這些年皇上從未放棄過尋找卻絲毫沒有消息,可是兒子覺得飛鷹令其實從沒有消失過,也許當年的雪狼谷一役不過是個契機罷了。」
武寧王府世世代代掌握著邊關的軍權,沒有一個皇帝不忌諱的,老王爺是個聰明人也許當年他做了瞞天過海的事情也不一定。
「你以為這些年來肅親王就沒有調查過這件事情?派往邊關的人馬每年都有,可是全都沒有找到飛鷹衛的影子,尋到當年飛鷹衛的後人都說飛鷹衛全軍覆沒後便再也沒有任何的消息,他們這些飛鷹衛的後人在邊關幾十年以來都已經變成了耕田種地的佃農,還有什麼可疑的?」鍾良的口氣雖然有些不以為然卻也帶著絲絲謹慎,只要牽扯到飛鷹衛沒有一個人敢輕忽,飛鷹衛這三個字就是刻進骨頭裡的一把刀。
平常人或許不會有什麼特殊的感覺,但是他們這些行軍打仗的人,關于飛鷹衛創造的傳奇早已經是刻進骨頭裡的,不僅是佩服,敬仰,更多的是一種打心裡的驚顫,這樣的對手誰不畏懼?
鍾良以前從不過多的說這些事情不代表他不關注,只是把這事情放進了心裡罷了。現在聽到鍾良的話知道自己父親所言非虛,可是還是問道:「當年飛鷹衛的編制很是嚴密,家眷人口一一在冊,肅親王可曾派人一一核對過了?要知道飛鷹衛是個特殊的組織,子承父業綿延不絕,若是不從這裡著手,飛鷹衛重新組建未嘗不能。」
「查過了,所有的在冊人員全都在,不曾少一個。」鍾良應道,看著自己的兒子,道:「肅親王做事慎密,這樣的事情如何想不到?你也不要太草木皆兵了,就周昊騫那樣子如何跟老王爺相比?就算是飛鷹衛的後人也未必肯願意跟著他。武寧王府雖然不曾落敗卻也沒有了老王爺在世的微風,如今的武寧王不過是一個對皇上言聽計從的奴才罷了,有什麼可怕的?周昊騫雖然頂著小王爺的名號,可是最後襲爵未必是他,王府自己內部鬥得也是翻天地覆,你不用過度的擔憂,周昊騫如今雖然小露鋒芒,只可惜頭角伸得太晚了,想要起風浪只怕還嫩點。」
鍾翌聽到鍾良如此的分析心裡失笑一聲,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不管說什麼自己的父親都聽不進去的,不撞南牆是不肯回頭的,周昊騫這會只怕已經知道了是自己動的手腳把郁惟章弄進了監察院,他會怎麼做呢?鍾翌倒真的有些期待了,自己這一招投石問路,希望周昊騫能給他些驚喜,別讓自己失望才好。
「郁惟章的事情父親就不要插手了,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肅親王那裡我親自去解釋,不會讓父親難做的。」鍾翌果斷的下了決定,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再一次氣的鍾良大罵起來,那中氣十足的喝罵聲久久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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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牛郎織女星……
昨晚上周昊騫發神經,突然就抱著明煙上了房頂看星星,給她指著牛郎織女星說個不停。明煙手裡的輕羅小扇不時的為兩人扇風納涼,人家是在竹床上臥看牛郎織女星,他們這是坐在屋頂上不是的還要心驚膽戰的害怕掉下去,抬起頭看牛郎織女星,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明煙怕高便抱怨了一聲,誰知道周昊騫竟然興致大髮帶著她去了周昊騫自己時常呆著的書院的小閣樓,那裡倒真是看星星的好地方。從二樓的窗口延伸出去好大的一塊涼台,涼台上可不就是一張竹子編成的竹床,兩人相擁臥看牛郎織女星倒真是頗有意境,只是某人後來不看星星轉而把某人給吃了。
第二天一大早,明煙天還未亮便偷偷地溜回了無為居,只覺得臉紅心跳,做賊一般,周昊騫的書院沒有換穿的衣裳,明煙又不想讓丫頭們看到昨晚一地狼藉,只能自己簡單地收拾了下,慌慌張張的溜了回來,看到白馨跟雪卉幾個似笑非笑的面容越發的覺得有些難為情了。
周昊騫大方的不得了看著明煙一溜煙的進了淨房沐浴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只是有些懊惱下次要把明煙再哄過去可不容易了,習習涼風,溫柔的月色下,璀璨的星子照耀著明煙那含羞帶怯的容顏直看得他癢到了心裡去,一夜的溫柔繾綣讓他頗為滿足,只記得明煙眼睛裡的光芒比星子還要璀璨。
上上和。明煙梳洗完畢才磨磨蹭蹭的回了寢室,外面天色尚早,距離給老王妃請安的時辰還有點時間,周昊騫看著一身淺色衣衫的明煙俏臉緋紅的不肯靠近他,不由得失聲大笑,一個箭步過去將她抱了回來,擁在懷裡靠在床頭,笑道:「難得看到我潑辣的小煙兒也有這般含羞帶怯的小模樣。」
明煙瞪了他一眼,索性將頭埋在他的懷裡不搭理他,心口卻蹦蹦直跳,想起昨晚就一陣臉紅心跳,她怎麼就能跟他在露台上做那種事情,一定是被昨晚的星光給迷惑了,以後打死也不去了,害得她今兒在丫頭跟前都沒臉了,她的閨譽啊,真的是完了!
「我一會要去京營上任了,祖母那邊你替我請安就是了。」周昊騫不敢在明煙害羞的時候繼續招惹她,索性周轉移了話題,囑咐她些事情。
明煙輕輕的點點頭,卻沒有應聲。
「要是有人問起岳父的事情,你不要害怕,該怎麼說怎麼做只管去做,別有什麼擔憂,我可不希望你受氣。」周昊騫就害怕明煙為了他忍氣吞聲,這才刻意的囑咐。
明煙微楞,抬起頭來看著周昊騫,驚問道:「出了這樣的事情肯定會有人落井下石,我怎麼能不顧你的顏面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要是被王爺知道了你又要挨訓了,不成,你不用管了,後院的事情也不是你們男人想的那樣簡單的,以為橫衝直撞不服輸就可以了。」
女人的戰場要比男人的戰場更凶險一些,男人習慣於大大闊斧的去打拼,而女人則以言語犀利程度來打擊對手,間或的設置一點小陷阱,做點小動作,讓你有苦說不出,有氣無法出只能一個生悶氣,進而打擊你,讓你失去鬥志,進而落敗踩於地上。
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樣的,周昊騫的方法果然是痛快,可是後遺症頗多,後院生存的女子最重要的還是一個聲譽,一點牙尖嘴利的風聲出去,大家都會對你退避三舍,豈不是更襯了穆側妃諸人的心。
「這些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心裡自有分寸,你應當相信我至少能有自保的能力。不管你在外面做什麼,家裡永遠不用你擔心,我也是經過風浪的人,會在最不利的情況下為自己爭取最大的生存空間。更何況,王府的情況太複雜,我也不是任由人欺負的傻瓜,你要相信我是從不打無準備之仗的。」明煙神情堅定,一臉的堅毅。
周昊騫歎息一聲,伸手摸摸明煙的頭,卻沒說話只是緊緊的擁著她,眼看著沙漏到了出門的時間,周昊騫穿上五品官服,頭戴官帽,胸前的補子上熊羆的圖案威風凜凜,為他將官服整理好,低聲說道:「出門在外有些事情別任著性子來,我在家等你回來。」
再簡單不過的一句柔聲叮囑卻令周昊騫眼眶有些濕潤,輕笑道:「你放心,誰敢惹我?我不惹他們就該燒高香了。」
明煙抿嘴一笑送周昊騫出了門,看著周昊騫在大門口轉身回眸,四目相對,明煙微微一笑,周昊騫嘴角高揚大步而去。雪卉諸人這才偷偷的溜出來,笑嘻嘻的說道:「主子,人都走遠了,別看了,趕緊的咱們也準備準備出門問安吧。」
明煙聽到雪卉的聲音臉不由得一紅,輕聲說道:「寵的你們越發的無法無天了,什麼話也敢說。」
雪卉瞧了憐雙一眼抿嘴一笑,呼啦啦的上前幫著明煙換好了衣衫,梳了頭,這才簇擁著明煙往外走。白馨瞧著憐雙說道:「你留下給寄容幫忙看家,我跟雪卉去就行了。」
憐雙答應了,白馨微微一笑跟在明煙的身後往老王妃的院子走去,明煙知道白馨怕自己受委屈這才硬要跟著的,心裡倒是想著這個白馨倒真是可愛的很。
老王妃的院子裡已經有了聲音,不時的有說笑聲傳了出來,穆側妃她們來得到是早,明煙看看時辰知道自己並未來遲這才安了心,抬腳邁了進去。老王妃還並未出來,大廳裡坐著的是穆側妃還有大少夫人,二少夫人,大小姐周靈玉,二小姐周靈秀。
見到明煙走了進來,周靈秀便譏諷地說道:「沒見過新嫁娘這麼懶惰的,這個時辰了才來。」
周靈秀一直對明煙有敵意,這一點明煙是知道的,此刻聽到周明秀這般的冷嘲熱諷也並未動怒,這點小陣仗她還不放進眼裡,只是淡淡的笑道:「王府不是一直是這個時辰給祖母請安嗎?我是怕吵著祖母清靜這才卡著時間來的。」
周靈秀一陣氣堵,明煙這不是說她饒著祖母清靜了?冷哼一聲,道:「自己來晚了還找借口,一點不知羞。」
明煙瞧了她一眼,狀似無意地說道:「難道說王府的規矩是不管用的?白馨昨晚我看的那手冊上是不是標明卯時初刻給祖母請安?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主子的話,這些年來的確是卯時初刻給老王妃請安,現在才卯時剛過,並未來遲。」白馨聲音清脆,音量雖不高卻足夠在場的人聽得清楚。lxp4。
明煙不再理會周靈秀,給穆側妃見禮,穆側妃笑著說道:「靈秀被我嬌慣壞了,你這個做嫂嫂的以後多教教她,別跟她一般見識。」
周靈秀不依的喊了一聲母妃,聽到這兩個字眼明煙眼睛一閃,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道:「謹遵側母妃教誨。」
屋子裡一靜,誰知道穆側妃說的是客氣話,哪裡會想到明煙居然會就這麼真的應承下來,一時間還真沒反應過來。明煙並不是真的要教導周靈秀,而是她見周靈秀脾氣高傲又是個藏不住話的,以後說不定可以從她身上不經意的問出很多她想要知道的事情,這才順桿子將了穆側妃一軍,接下來只怕有人要替嫡親小姑子抱不平,拿著她爹進都察院的事情開刀了,她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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