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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六十七章 最重要的人 文 / 紅了容顏

    第六十七章最重要的人

    諾大的電視牆上,是伊向天沉靜如水的俊容。

    沒有一點慌張,更沒有被抓的狼狽,坐在那裡,猶如坐在他豪華的辦公室內,兀自把玩著打火機。

    對面的人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他卻只是緘默著,彷彿那人開口問的話,與他無關。

    過了良久,他才平靜開口:「我要求保釋!」

    那裡的人顯然被他的話驚了下,亂了手腳,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忙起身朝門口走去。

    伊向天微抬眼,望向室內的攝像頭,完美的唇形扯開一抹冷然的笑。

    監控室這邊的人都被他的目光怔地呆在那裡,一直到門被剛才監控室的人打開,才都回過神來。

    「他要求保釋……」

    「你要讓他開口,問他這個時間他在做什麼在哪裡……」

    查理瞪著進來的人,開始發飆。

    「我……我有問,可是他不回答……他不肯開口……」

    「查理長官?」

    門口,又急急進來一個人,奔到查理身邊,「伊向天的律師來了……」

    查理沉下一張臉,沒有開口,似乎沉吟了良久,才突然間說道:「保釋金,每個人80萬……」

    「保釋金……每個人80萬美金……」

    籐野熏站在那裡,徐徐開口,「結果……」

    「結果不到半個小時,800萬的美金便擺在了查理的桌子上……」

    蒼穆悠悠開口,抬眼望向面前的人,唇邊帶笑,「是嗎?」

    「是……」

    籐野熏也微笑。

    查理這一次,簡直就是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伊向天等十人去了警局坐了個把小時,後又堂而皇之得出來,繼續進了酒店開會,似乎剛才的一切,只不過像是出來上了個廁所般簡單。

    對於他們,絲毫沒有任何的影響。

    蒼穆起身站立於窗前.

    早就知道,他並不是簡單的人物,也不會如此容易就被人告上法庭,但一聽到查理抓了他,心裡卻仍然有些緊張。

    他和他處於對立的局面,他應該高興見到他落入法網。

    但是,心底卻不期然地有絲擔憂,是怕她聽到了誤會他?還是怕見到她傷心難過?

    門外響起敲門聲,卡特州長的秘書出現在門邊:「費爾頓先生,州長剛打來的電話,說是還有一個小時就能到了……」

    「讓他不用著急,我沒什麼特別事,下次再來拜訪他……」

    蒼穆對著她點點頭,隨即和籐野朝門口而去。

    「可是州長說了,他想見見你……」

    蒼穆微頓了下腳,偏頭說道:「如果晚上有空,那就一起吃飯吧……」

    出了卡特的辦公樓,車子朝著帝集團駛去。

    籐野望了眼車後座上望著窗外發呆的人,輕聲開口問:「要回去嗎?」

    他沒有出聲,只是保持著一個姿勢沒有動,可是他知道,他有聽到。

    過了良久,他才應聲:「嗯……」

    其實,他根本就不用擔心她,那麼大的新聞,她早已應該知曉。

    如果他此時回去,或許只會看到她為了另一個人傷神傷心的模樣,又何必讓自己去增添糾結呢?

    可是,車速太快,距離太近,他還沒有考慮清楚,早已到了家門口。

    進屋的時候,傭人卻告訴他:「夫人去這邊的教堂了……」

    他心裡咯登了下,去教堂?

    為了那個人而拜嗎?

    企求天主保佑他?

    他沒有吭聲,只是重新坐入車子裡。

    籐野望了眼他沉凝的臉,開口問:「去哪?」

    「教堂……」

    這並不是他的本意,可是開口,卻是這兩個字,說出來之時,他自己都怔了下,但又不想反悔。

    別墅離教堂的距離不遠,沒一會兒便已到了。

    他下車望著莊嚴肅穆的教堂,想起當初和她結婚時,他心底的不情願與氣憤,到了現在,居然能化成心心唸唸地惦記與心疼。

    他慢慢朝裡走去,看到她小小的身影站在那裡,一副虔誠的樣子。

    那一次,她披著雪白的婚紗,一臉的失魂落魄,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現在,她一臉的寧靜,緊閉著雙眼,依然沒有把他放在心裡。

    他靜靜站在門口望著,望了好久好久,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才突然間地轉身離去。

    籐野沒有跟上去,只是倚在車邊等著蒼穆,看到他靜靜站在那兒,呆呆望著裡面的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雪落,和他們所相處的女子並不相同。

    如魅影,如紫鳳,或是集團裡另外的女孩,她們或明朗或沉著或嬌艷,自有女人擁有的嫵媚與八面玲瓏。

    而雪落,給人的感覺,純潔地如同一塊璞玉,沒有絲毫瑕疵。

    不懂得取悅人,更不懂得掩飾自己的表情,慌忙凌亂喜怒哀樂,全都表現在她一張純稚的臉上。

    在她的面前,也不禁讓人放鬆心情,想和她一起笑,一起樂,一起開心一起難過。

    不用想太多的事,就那麼簡單,簡單到白就是白,黑就是黑,從來不會黑白顛倒,更不會夾雜著灰。

    她不會是你的好幫手,也不會是你成功路上的墊腳石,但你卻只想靠近她,感受這種單純的氛圍。

    他想,老大也必然是這樣子的,在不知不覺中,就想要接近她,想要保護她,想要捧她在手心,看著她快樂,想要好好愛她……

    原以為老大會接了她一起回家,而他卻只是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便轉身走了出來。

    他忙替他開車門:「還沒好嗎?」

    「回公司……」

    他沒回答他的話,只是沉著一張臉。

    籐野不禁又望了眼教堂內,不知道這小女人又做了什麼事,很顯然,某些人現在很不爽。

    總不會是……

    替那個人在求天主保佑吧?

    她從來便不是那種信教之人,可是這會兒,她卻那麼誠心誠懇地站在天主面前,請求天主保佑。

    「……保佑……他們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保佑他們,永遠不要起爭執,永遠不要害對方……」

    她心底喃喃。

    她最最不想看到的,便是他們兩人對峙。不管是誰受傷,都是她不想見的。

    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人受傷。

    餐桌上,蒼穆顯然有些心不在焉,並沒有聽進卡特的話。

    「查理這次……是有些自作主張了,那個伊向天,經過海洋之心事件後,應該是收斂許多了吧?再說,有指控他的證據麼?」

    卡特不緊不慢問著,啜了口杯中酒,藍色的眸子望向對面斂著眼轉著杯子的蒼穆。

    「我想,如若有,也是在你費爾頓的手上,他怎麼能不通過你就擅自作主呢?」

    卡特又開口說道。

    他最後的話也讓蒼穆抬眼,臉上微綻開笑:「我聽命於他,他當然不用通過我……」

    卡特一下子笑起來:「維托你真愛說笑,誰會敢讓你聽命?哪怕是總統,也不會讓你聽命啊……」

    「州長這玩笑開大了,帝集團本就是屬於政府,您這麼說,那我們豈不是造反了?」

    蒼穆輕悠悠說道,字裡行間,卻透著清晰的頭腦。

    卡特愣了下,忙哈哈大笑:「看你說的!哦對了維托,這次的總統競選……」

    「州長有什麼話,請儘管吩咐……」

    蒼穆這才像是進入了狀態,臉上表情愉悅,望著面前的卡特,好脾氣地開口。

    「維托你看,我和你義父也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從前怎樣出生入死,同甘共苦……」

    「您有什麼話,儘管說……」

    蒼穆打斷他,開口。

    其實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有一面鏡子,看起來大度大為,卻總也有為自己著想的一面。

    更別說是站在這種位置上的人。

    哪怕如他,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卻獨獨為了一個人的心情而鬱悶歡喜。

    或者說,他也可以為了那個人,做盡任何的壞事,名和利,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為什麼不盡一切努力去爭取呢?

    不,不是努力,是不擇手段!

    「我很看中這次的總統競選……」

    卡特說了一半,停了下來,望向對面的蒼穆。

    他料定他聽懂了他的話,結果。

    某人卻是笑:「那當然,州長當然要看中這次競選,畢竟,這次的選手,實力都相當……」

    他語氣輕悠悠,大有與他事不關己的樣子。

    卡特斂了下臉,卻也只是須臾,便帶上了笑容:「維托,你會幫我搞定吧?」

    不再拐彎抹角,他開口,直截了當。

    蒼穆笑容更甚:「州長,您太看得起我了,我還沒有大到那個本事?你明白的……」

    他依然不緊不慢說道,表情萬分無奈。

    卡特已然明白蒼穆的話外之音,他也沒有生氣,只是轉移了話題。

    「查理的這次魯莽行動,有沒有打亂你們的計劃?」

    「我們的計劃都是聽從查理檢察官的……」

    理所當然,他訂的計劃,又怎麼會被他自己打亂?

    而他,置身事外。

    卡特不再說話,如今的費爾頓,已然不是幾年前那個隨他擺佈的人,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他想,或許連老費爾頓都看不出來了。

    與卡特告別,蒼穆一個人開在大街上轉悠,卻並不想回去。

    腦海裡卻總是浮現出下午她在教堂裡的表情。

    她所有做的一切,全都只是為了另一個人,而他,卻又甘願為了她做一切,這難道就是一物降一物?

    上輩子,他不是那個安葬她的人,所以,她不必對著他回身。

    路口等紅燈,他有些失魂,險些就撞上了前面的車輛,才突然間地驚醒過來,手機響起,他拿過,居然是赤鷹。

    「老大,無聊死了,你快出來喝一杯……」遲御在那邊哀嚎。

    「你不是在加州嗎?」

    他知道他為了藍獅的女人留在加州,但應該快要回國了吧?

    「我那不是快要走了,所以特地飛過來見你一面麼?」

    「那為什麼不早說一聲,一起吃飯?」

    「你是大忙人,人家州長約了你,我這小人物,哪還敢吱聲?」遲御哼哼道。

    蒼穆笑,問了地址,忙打轉了方向盤,朝酒吧而去。

    人不多,向來是這麼幾人。

    青鶴神龍,魅影風影,還有赤鷹。

    鬼影去了拉斯維加斯,紫鳳一直在外,好久沒回了,另外的人,全都在國內,更是難得出來一趟。

    他進了包廂,正好看到魅影拿起酒杯,一口飲下杯中酒,而那幾小子,在邊上吆喝著。

    看到他,忙叫著:「老大,快來快來……」

    「你們又欺負魅影……」

    他過去,坐於魅影邊,奪下她的杯子。

    「誰敢啊……魅影又不是一般的女人,反正我是說什麼也不敢欺負的……」

    遲御窩在沙發內,一臉笑意。

    「唉先說好,颯颯姐,我可沒有欺負你啊……」

    神龍宮允修忙一本正經望向魅影。

    「嗯,你留著給我欺負……」

    魅影開口,雙眼迷濛,卻口齒清楚。

    桌子上放著三瓶whisky,不知道她喝了多少,但顯然,頭腦還很清醒。

    「什麼?不待這樣的?早知道我就喝倒你!」

    宮允修忙又洗起牌來。

    遲御又叫了三瓶whisky,給了蒼穆一瓶:「老大,這一瓶你負責解決……」

    「怎麼?有寫我名字麼?」

    蒼穆開口,臉上略帶笑。

    「你不說了請我吃飯麼?飯就算了吧,你就喝酒吧……改天你到國內,我請你吃吧……」

    遲御拿起面前的酒杯,倒了滿滿一杯,隨後碰了下桌子,一仰而盡。

    蒼穆笑了笑,也倒了杯,一仰頭,全部喝下。

    「老大,來玩骰子吧?輸了就喝……」風影拿起骰子擲起來。

    「六個人,兩個人一組,我和風影吧,青鶴你和神龍……輸了的喝酒……老大,有問題嗎?」

    遲御正兒八經坐好,望著蒼穆問道。

    正面的led內放著搖滾,強烈的節奏感似乎像是拍在人的心上,一下一下,重重地。

    閃爍曖|昧不明的光線,將整個室內照得更迷離起來。

    「我負責喝酒……」蒼穆淡淡說了句,兀自倒了杯酒。

    魅影轉頭望了他眼,沒有說話。

    結果,三瓶whisky,他一個人喝了兩瓶半。

    酒量很好,似乎還很清醒,也沒有覺得暈,只是心情卻一直hingh不起來。

    放在口袋裡的手機似乎震動了下,貼著身體,讓他有片刻的酥麻,他伸手掏過,看到一條短信。

    打開,只有短短幾個字:「什麼時候回來?」

    他翻下去,看到發送過來的號碼時,頭腦一片空白。

    酒好像在瞬間發揮了效應,他一下子眩暈起來,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才像是終於明白,是她在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我先回去了……」

    毫無徵兆地,他突然間就站起了身,也令一室的人全都怔在那裡。

    「老大,你幹什麼?」

    「是不是嫂子想你了?還是你想嫂子了?」

    宮允修一臉促狹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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