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此般凌辱
轉身,他走向樓,可能走得過於急,撞到一邊的花盆,花盆隨即倒地,發出咯的一聲響,也驚動了裡面的人。
雪落拍了拍雪白,忙起身去看,客廳的燈亮著,沒有一個人,她看到倒地的花盆,彎腰扶起:「珍姐?」
珍姐披著衣服出來:「夫人,已經好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雪落這才發現都半夜了,忙笑著說:「嗯馬上就去了,珍姐你快去吧……」她轉身關了音響,和雪白道晚安,朝樓上奔去。
樓上卻亮著燈,她的心裡咯登了下,難道是他回來了?
穿過起居室,一路到了臥房,她怔在門口,看著房內的人,正脫著衣服。可能是聽到門邊的響聲,他轉過頭望了她眼,仍未停住手下的動作。
雪落突然間想起自己的胸針,或許現在提出這個不合時宜,可能又會引來他再一次的殘暴,但她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而那胸針,對於她來說,很重要。哪怕是從此將之封存起來,也比現在丟掉,總讓她覺得心頭少了點什麼好。
「你能……把胸針還我嗎?」她走上前,望著他的背影,怯怯問著,她並不想頂撞他,她只是想要回自己的東西,她預想不到她這話之後又會發生些什麼事,可是,她還是要說。
他脫衣服的手停頓了下,緩緩轉頭望著她,俊臉上看不出一點點表情,可是,她能感覺到,他已然生氣了。但她仍然望著他。
他能感覺到她那股怯怯的味道,但那明亮的眼神中,卻倔強得哪怕是怕,還是毅然決然望著他,從她的眼神,他讀懂,哪怕她付出自己的生命,也依然要護著那枚胸針吧?
他沒有說話,也沒再脫衣服,轉身就要離開。她一看到他轉身,心裡急起來,一把攥住他:「求你了……把它還給我吧……好不好?」
那晚上,他那樣子對她,哪怕她極度不願意,都不肯開口求他一句,而現在,她會為了那枚胸針,求他……
他覺得心口的氣又憋悶上來,甩去她攥著的手,語氣冰冷:「不用求,我不配你來求我,你也不必來求我!」他倏地轉身,狠狠望著她,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歐陽雪落,不必覺得嫁給我有多委屈,不必覺得我和你做|愛就像我污辱了你,我他|媽腦子有病我才會和你發生關係,我哪怕去找個妓女也比和你這塊木頭做來得強!」他說得咬牙切齒,眼狠狠瞪著她,好像恨不得要將她碎屍萬段的樣子。
而她,站在那裡,單薄的身子,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好像隨時都被他嚴厲點的口風吹倒似的,臉色在白如雪的燈光下,更顯得蒼白,哪怕他惡毒的語言好似將她全身扒光了凌辱一般,她那黝黑的眼裡,仍然一片堅決。
他有些氣急改壞,伸手從褲袋裡掏出回來時特意去公司拿的盒子,隨手扔到床上:「還給你!你想等就等,你想想念就想念,可是我很抱歉得告訴你,聽說他已經死了!」他終於滿意得看到她晶瑩的淚從眼裡滑落,他心裡跳了下,隨即轉身,不想再看,朝門外走去。
才走到門邊,他聽到身後她輕微的聲音:「就是因為他死了,所以我才要保存……」
他冷哼一聲,不理會她的話,高大的身形消失在門邊。
一個星期了,老大總是緊繃著一張臉,看得整個集團的人人心惶惶。
籐野熏撞了撞身邊的人:「老大這一個星期都沒有回家吧?」
宮允修瞟了他眼:「你不知道?」
籐野挑眉,示意他說下去,他卻撇撇嘴,兀自擺弄起手機來,並不理會他的話。
「我怎麼知道?他又不會跟我說去哪睡……」
「哦,我還以為他跟你睡一起……」宮允修漫不經心道。
「嫂子的腳傷好了麼?」
「你幹嘛不打電話直接問她?」宮允修對他表示出千萬分的鄙視。
「……我也怕越南……」籐野過了半天,憋出如此一句,卻惹得宮允修大笑。
「有什麼事這麼好笑嗎?」魅影的聲音從門外飄進,隨後看到一襲黑色蕾絲短袖,下面是黑色長褲的她進來。
「早啊美女……」宮允修一下子綻開迷死人的笑,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魅影坐過去。後者卻是望了他眼,又望了望緊閉著的門,隱約能聽到裡面傳來甩東西的聲音,她轉頭望向籐野:「誰成受氣包了?」
「外企部經理……」
「哦……那我就不進去了,你們倆一會兒把這文件幫我送進去吧……唉,你們去哪……」魅影的話還沒說完,原本好好坐在那裡的兩人,動作均一致地從沙發上蹦起,一下子消失於門口。
「我們還有事……」聲音從門外傳來,魅影不禁搖搖頭,再轉身時,總裁室的門打開,看到一臉沮喪的外企部經理從裡面出來,望了她眼,隨即又低垂著頭匆匆離去。
她進去,蒼穆正站於窗前望著外面,也沒問進來的人是誰,或許這麼多年,他早已能聽出她的腳步聲,只是,即便是如此熟悉,那又如何?也只是兩條平行線而已。
她無聲地將東西放於桌面上,望了他的背影一眼,沒說什麼,轉身正要離去,卻聽到他開口:「替我約黛娜……」
魅影怔住,誰都知道黛娜這號人,紐約州州長的小女兒,有著一張明星的臉龐以及一副魔鬼的身材,自從一年前的酒會上見到蒼穆後,便三番兩次找上門來,而他也始終保持著一慣的冷漠,來十次推掉九次,還有一次避而不見。
他們只當是看笑話,但黛娜似乎並不放棄,依然不屈不撓,仍然找上門。一直到蒼穆結婚,她才似乎真的放棄了般,沒再出現過。
可是,如果他這次約了,那她就真的無法無天了。
「為什麼?」魅影在身後問。
或能是驚訝向來聽話的魅影居然會質疑他的話,他轉身,俊秀的眉頭蹙得緊緊的:「什麼為什麼?」
「你結婚了……」她望著他,冷靜地提醒。
他卻笑了:「魅影,我不需要你來提醒……」
她不為所動,只是盯著他,良久,才徐徐開口:「你忘了嗎?晚上是卡特州長的生日宴會,不用約,你自然能見到他的小女兒……哦還有,到時你得和你的小妻子一起去,這是老爺子提醒你的!」她不卑不亢,聲音波瀾不驚,平靜地說完,然後不看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蒼穆的笑僵在臉上,望著那扇緊閉的門,他都在做什麼?這一個星期,他都在做什麼?憑什麼要為了一個還算是陌生人的女人心煩不甘?憑什麼要被一個不相干的人左右思緒?真是太可笑了!
他走到桌邊,按下電話:「青鶴,進來一下……」
籐野熏到達別墅的時候,佐頓醫生正給雪落拆著線。看她小小的臉頰眉頭深蹙,可能因為疼痛,雪白的臉上染了一層紅暈,眼睛想閉上卻又想偷偷看,一看又似乎有絲害怕的閉上。
籐野不禁無聲笑,這個小女人,表情真多。
腿邊的雪白先發現了門口的籐野,頓時嗚嗚叫出聲。雪白長得很快,也很會認人,能分辨出這人對於主人來說,到底是有害的還是有益的。
雪落轉過頭望去,才看到了籐野熏,頓時綻開笑:「籐野,你怎麼來了?」
那個男人一個星期沒有出現,連帶著這些朋友,也一個一個沒有出現過。
籐野走向她,剛好佐頓也包紮好傷口,交代了雪落一翻,對著籐野點點頭,出了門。
「腳傷好了嗎?」他望了眼她纖細的**一眼,問道。
「嗯,已經完全好了,本來傷口就不深……」雪落將褲管放下,臉上還有未褪卻的紅暈,剛想問他有沒有事,卻看到籐野將手裡的東西放於她身邊。
「嫂子,把這衣服換上,晚上有個宴會,老大要我來接你……」
「宴會?」雪落望向那包裝完美的盒子,不知底下是怎樣奢麗的衣服,但只呆了一下,她便乖巧得拿過,「好,是……現在嗎?」
籐野看了下時間,已近傍晚,還得去化妝做頭髮,遂點了點頭。
粉色的小洋裙,胸圍,腰間,剛好全都扣上,一點多餘也沒有,也更突顯出了她的身材,雪落並不算太矮,但四肢太過於纖細,以至於看起來嬌小,而,該有料的地方,絕不會小。
只是披散著頭髮,脂粉未施,換上這一禮服,便讓籐野足足呆了三秒有餘,直到雪落有絲侷促的問他:「哪兒不妥嗎?」
他才回過了神,忙搖了搖頭,並示意她上車去。
兩個小時的化妝與髮型,讓本就明艷的人兒更加嬌麗。籐野接到蒼穆電話,說是車子等在外面,籐野忙護著雪落出去,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生怕自己看了不該看的。
而車子裡的人,只是那麼瞬間抬眼,便看到車外燈光之下,那張明艷的臉,正轉身對著身後的人笑著,不知道在說著什麼,那粉色的衣服在燈光之下有絲發亮,更襯出了露出在外面胳膊的雪白與細膩,長長的頭髮隨意盤著,頭頂之上,扣了一支心形水鑽,更顯得奪目耀眼。
不是那種妖艷的美,卻偏偏如此吸引人的眼球,那纖瘦的身形,在這歐美國家裡,完全屬於另類,可是,偏就是那股味道,純淡得讓人沒有任何欲|望的味道,就像是一塊璞玉,清透得只想讓人捧在手掌心中,不作任何遐想。
有人上前開門,她彎著腰坐進來,在看到車內的他時,臉上頓時出現那種怯怯的表情。
他移開眼去,不再看她,望向車窗外的萬千霓虹,這個城市,比身邊的人美多了,他怎麼就會看她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