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淺淺笑了笑,舉步走到東陵浩天跟前,伸手想要搭上他的手臂:「我對你真的是忠心一片,只不過,你那些手下對我的態度都太差勁了些,你要知道,萬一我哪天被氣得不行,一不小心把所有事情都說出去……」
「究竟想怎麼樣?」東陵浩天渾身一凜,在她碰到自己之前,用力一震,迅速將她逼退。
垂眸看著她,他實在是不想看到這張臉,但如她所想,她現在手裡有這麼多實權,又完全取得了夜闌風的信任,這只棋子對來他說太重要,毀了她,便等同於將自己的所有計劃都毀去。
當初那個楚楚可憐、弱不禁風的慕容淺淺根本就是假象,在她心裡,野心和權術一併在,只是過去無依無靠,沒有機會讓她展現出來。
兩年,足夠讓他看清這個女人。
「我沒想怎麼樣,只是希望你的手下對我能放尊重些。」像今夜,她還得苦苦哀求蝶舞才能來見他一面,這一點讓她很不爽:「以後我想見你,希望他們不要諸多阻攔。」
「你見本皇子的次數太多,會引起麻煩,知不知道你今夜被人跟蹤了?」他冷哼。
慕容淺淺又笑了笑:「你有這麼多的地方可以躲藏,你師父也隨時可以跟你走,就算被跟蹤了又如何?他們總不敢下來,下來了也只有死路一條。」
沉默了下,她又笑問:「不過,我很好奇跟蹤我的究竟是什麼人?」
「未知。」東陵浩天實在是懶得理她,轉身就要往山洞走去:「你最好安分守己一點,若讓本皇子發現你包藏了什麼禍心,本皇子絕對不會放過你。」
「三皇子請留步。」她追了過去。
這山洞足夠的深,他們在這裡說話,裡頭的人完全聽不見,不過,她還是特意壓低了嗓子:「三皇子,為何總是對我這麼冷淡?其實我們都在同一條船上……」
見他完全沒有任何耐性,舉步就要進去,她又道:「慕容七七回來了,三皇子可否再為我做一件事,將她除去?」
聞言,東陵浩天冷眸微微瞇了瞇,眼底複雜的光亮在眼底淌過。
片刻之後,他沉著臉冷哼:「她身邊高手如雲,本皇子的人動不了她。」
「三皇子,這事對我很重要,對我們的計劃也是。」慕容淺淺盯著他的背影,沉聲道:「她一回來就住進了楚玄遲的無塵殿,與他的關係不言而喻,楚玄遲說她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但我猜想那是假的。」
微微頓了頓,又道:「如今夜闌風不相信她,楚玄遲大概心裡也認為我是夢族的殿下,對她定不如從前那般信任,她之所以裝成失憶,也不過想要找到機會找我報仇罷了。三皇子,你應該清楚,讓她留在楚玄遲身邊,對我們的計劃是百害而無一利。」
東陵浩天不是不清楚這一點,只是慕容七七身邊確實高手如雲,一個赫連夜,還有一個未知的高手,光憑這兩個人,他身邊的人也無法動她半根毫毛。
這次她回來,楚玄遲對她特別在意,守護的人這麼多,想要動她談何容易。
「三皇子……」慕容淺淺依然輕喚道。
「這事辦不到,你既然在宮中時常有機會可以與她接近,何不自己想辦法將她除去?」沒有把握的事,他不打算做,更何況,他從頭到尾就沒有想過要慕容七七的性命。
上回,是意外……
慕容淺淺卻還是不死心,走到他身後,急道:「她這次回來不一樣了,武功大有進展,就連夜闌風動用了七成功力的一掌,都不能將她制服。」
東陵浩天住了步,回頭看著她,目光沉下:「此話當真?」
夜闌風七成的功力,豈是兒戲?
「我絕對沒有騙三皇子你。」慕容淺淺走了過去,低聲道:「她這兩年不知師從何人,回來之後完完全全就像變了個人那般,我怕讓她繼續留在宮裡,早晚會讓夜闌風連我也開始懷疑起來。」
「那老婆子最近不是陸續將她的功力傳授於你了嗎?」他垂眸看著她,雖然還是不屑,卻也說得認真:「你今夜得了我師父如此多的內力,回去之後大可以找夜闌風,告訴她你的內力忽然自個增長,就說大概是因為你的身份……」
沉吟片刻,東陵浩天繼續道:「聽說夢族歷代女皇中,有好幾人從一出生便自帶一份強悍的內力,這種玄乎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你就說功力是自個增長的,讓她傳你功力,助你融合體內忽然增長的那份內力,如此一來,對你內力有幫助,也會讓她更加相信,你就是夢族的殿下。」
一個能自身增長內力的人,長的還是夢族人才有的內力,光是這點便足夠讓夜闌風對她徹底信服。
夢族的事情確實太玄乎,他把握不準,但至少清楚這方法能更加深夜闌風對慕容淺淺的信任。
目光從慕容淺淺那張讓他厭惡的臉上移開,他冷聲道:「如此一來,此消彼長,等日後她的功力慢慢全都傳到你體內,你便能名正言順將她手中的兵權奪過來,她自己無能再為你辦事之時,自然會心甘情願將她這麼多年培養起來的勢力全交到你手裡。」
聞言,慕容淺淺眼底的光亮越來越耀眼,到最後她深吸了一口氣,喜道:「還是三皇子主意多,我這就回去,依你所言,讓她助我修煉。」
她轉身,正要呼喚在上頭的蝶舞蝶衣,但才走了兩步,便又回頭看著東陵浩天,納悶道:「三皇子既然說今夜有人跟蹤我,那便是說此人也知道我的秘密,萬一他把事情告訴夜闌風……」「那就要看你自己如何把事情圓過去,更何況跟蹤你的定不是夜闌風的人,能不能讓她信服還是個未知之數。」東陵浩天完全不把此事放在心上,至於那兩個跟蹤她的,他或許已經猜出來是什麼人了。
慕容淺淺安了心,盯著他的側臉道:「既然如此,我告退了,不過,三皇子,我今夜被人跟蹤,這個地方你們定然呆不下去,下一次我再發穿雲箭,是不是還能找到你們?」
「沒事最好不要亂方穿雲箭,本皇子沒空見你。」東陵浩天瞥了她一眼,分明在警告。
慕容淺淺卻笑了笑,對他冷漠的態度一點不以為然,反正他需要她,這時候絕不可能會傷害她,既然如此,冷漠便冷漠吧,她才不會放在心上。
以後發穿雲箭,他的人還是會來找她,還會會帶她來見他們,只要能保證這一點,便已足夠。
「蝶姑娘,我要上去了。」慕容淺淺抬頭,衝上頭喚了聲。
沒過多久,蝶舞蝶衣便從上頭輕飄飄落下,來到東陵浩天跟前行禮道:「參見三皇子。」
「帶她回去。」東陵浩天一擺手,一臉不耐煩。
「是。」兩人來到慕容淺淺身旁,一人一邊帶著她踏著石壁,迅速消失在這片夜幕之下。
來到崖頂,慕容淺淺一擺手,笑道:「這次我自己回去試試。」
今夜吸收了華恬商這麼多功力,她還真想試試效果如何。
既然她自己願意走,蝶舞蝶衣也無暇理會她,連招呼都不打,轉身便又往崖底跳下。
看著她們離去的身影,慕容淺淺哼了哼,一臉不屑。
早晚有一天,她要讓這些人個個都對她俯首稱臣,不僅是蝶舞蝶衣,還有東陵浩天。
那些瞧不起她、一直不把她當一回事的人,總有一天,全都要被她踩在腳下,包括慕容七七,也包括楚玄遲!
再次冷哼,她深吸一口氣,邁步往山下躍去。
這次身體果然比從前輕盈了太多,華恬商的功力,果然不弱。
那個老女人自己不行了,再不把功力給她,還留在自己身上,難道還要留著帶進棺材嗎?
剛才給她運功的時候,華恬商已經吐了好幾次血,因為運功過度。
她又冷笑,反正腿已經毀了,容顏也毀成那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除了給她利用,還有什麼意義?
至於蝶舞蝶衣,回到東陵浩天跟前,蝶舞道:「三皇子,這裡已經被人發現,今夜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
東陵浩天點了點頭,並不說話。
蝶舞又道:「三皇子,慕容七七已經回來,據慕容淺淺所說,她的功力比起過去大有增長,我們是不是該想辦法先將她除去?」
這話才剛出口,忽然「砰」的一聲,一道掌風已經來到她胸前。
毫無防備的她猝不及防地被掌風狠狠擊退,重重地撞在石壁上,繼而落下,嘴一張,滿嘴的鮮血便從口中溢出。
她抬頭看著東陵浩天,咬著唇卻不敢求饒,只道:「屬下知錯了,屬下不該……」
「你不應該做的事情還有許多。」東陵浩天垂眸看著她,冷哼道:「兩年前,是誰授意你給慕容七七服毒,讓她差點命喪崖底?」
蝶舞咬著唇,心知三皇子早已知道此事,只是因為過去一直以為慕容七七已經死掉,這事也便不再提出來了。
如今提出來,是要治她的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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