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向楚江南示好,楚江南也會頷首示意,雖然臉上依然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但至少算得上友好。
就這麼一輪過去,最終在擂台另一面,挨著少林寺那些人的位置裡停了下來。
少林寺的弟子所在席位正對擂台,天下第一莊在他們右側,左側那些空出來的席位是留給朝廷的人的。
「聽說朝廷這次的代表來自皇城。」入座之後,七七挨上楚江南,細聲問道:「你知道來的人是誰麼?」
來自皇城,那麼,不是皇親貴族就是朝廷重臣,他雖然和朝廷上的大臣不來往,但不至於不認識人。
這次代表朝廷而來的人會是誰,他似乎從未在她面前提起過。
「不知。」楚江南看著前方擂台,隨意回道。
七七撇了撇嘴,看他這表情,似乎也不真的就是不知這麼簡單,不過,他不說她也不問了,大概是覺得沒必要在背後議論人家,反正,朝廷的人很快就會到了。
這邊公證人的位置上只有朝廷一家沒來,那邊參加大會的門派似乎也留著一方空位,大家都已經來了,這兩家的人卻還是沒到,這架子也端得太大了些。
再看四周的人,雖然每個席位上都有遮陽擋雨的帳幔,但卻只是為幾個重要的人擋去日陽,那些弟子們卻要頂著烈日等待大會的開始。
看這樣子,大家有說有笑,似乎也不焦急,等待朝廷的人,就像是已經等習慣了一樣。
只是,除了朝廷一家,另外那家空掉的位置又是哪個門派?連天下第一莊都來了,他們居然還沒到,架子端得和朝廷一樣大,是真的有事耽擱,還是實力真這麼大?
不過,朝廷的人……
側頭看向安靜坐在一旁的師兄,他還是老樣子,目光落在擂台某一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說話的時候,就像是一道美得令人捨不得移開目光的風景線,靜謐,柔和,好看得很。
她也有注意到了,會場上那些姑娘家,個個對他是欽慕不已,一道道炙熱而愛戀的目光襲來,藏了多少期待和哀怨?師兄卻像是完全注意不到那樣,連看都不看她們半眼。
七七有點無奈,終於還是忍不住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細聲道:「師兄,咱們不是來看美人兒的麼?你瞧瞧這會場上的姑娘,有不少都長得不錯,而且還都是個練武的,師兄也不用怕她們太纖弱,能配得上師兄啦。」
「哪個配得上我?」楚江南垂眸看著她,安靜問道。
七七一怔,差點翻起了白眼。
這樣的話語,若是別人聽到,定會覺得他狂妄自大,瞧不起那些姑娘們,但七七知道,他是真的在問自己,而不是在張狂。
「你自己也看看嘛。」拽住他的衣袖,和他一起往各門各派的姑娘身上看去:「瞧瞧,青湖幫裡頭那個穿黃衣服的,在裡頭一堆姑娘中長得最為標緻。」
「不若你的萬分之一。」
「我知道,但,像我這麼美的世間少有,太難找了不是?」七七依然拽著他的衣角,不理會守在身旁那幾個已經在低咳的人,繼續認真道:「你若不喜歡那個黃衣服的,那……你看,天道派那位,就坐在他們掌門身邊那個……」
「濃妝艷抹,不好。」
「不是個個都可以像我這樣,素顏也能傾城的,你別要求這麼高。」身旁又傳來幾聲輕咳,她蹙了蹙眉心,決定不理會那些礙事的人:「恆山派那位湖綠衣裳的,身材高挑,哇……好身材,你看她低頭撿東西那模樣,你瞧……看到事業線了,師兄快看!」
一隻大掌落在她眼前,直接將快要撲出去的人拉了回來,愣是讓她別過臉,不許再看那邊。
七七好不容易才掙開他的禁錮,再抬頭時,那綠衣女子已經坐直身子,事業線沒了,她卻正好往這邊看來,一雙桃花眼藏著無盡的風情,那眼神媚得教人差點渾身酥軟,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不過,人家看的是師兄,根本不是在看她。
再看身旁的師兄,目光早已經落回到擂台上,那副目不斜視的正經模樣讓她好生納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這麼正派。
「剛才真的沒看麼?」她才不信,怎麼說也是個身材美貌樣樣超標的美人兒,這麼美好的風景,別說是男子,就是她也忍不住一看再看,誓要大飽眼福。
「非禮勿視。」楚江南抿著唇,回頭瞥了她一眼。
「那就是說看了。」七七嘻嘻笑著,完全不願意放過他:「要是沒看,怎麼知道不該看?師兄,看了就看了嘛,裝什麼正經?我又不會取笑你。」
站在身旁那兩隻,湯隋和端木冉,已經憋得快要內傷了。
就連坐在他們身後的那幾個人也忍不住淺咳了起來。
姬無雙盯著她的背影,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以為她和莊主是一對兒,但這慕姑娘現在又在給莊主物色好姑娘,這算什麼?
還有她那些話語……好吧,雖然真的挺不要臉的,但,怎麼聽都讓人無法討厭起來。
過去覺得她是個放蕩不羈行為不檢點的女子,如今……還是這麼不檢點,可這味道怎麼就是不一樣了呢?
人家就是煙花之地的姑娘也不會這麼大刺刺地說不要臉的話,她這會說出來了,反倒給人一種坦蕩蕩的感覺,這慕姑娘,他實在是看不透。
楚江南已經不願意和她繼續談論這個問題了,這丫頭……他發現自己任務又重了些,還沒來得及將她丟掉的節操撿回來,這會又繼續一路丟下去。
再丟,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將它們完好地撿起了。
三觀不正,真該打。
楚江南不理她,倒是坐在一旁的東籬蜘兒湊了過來,忍不住輕聲道:「姑娘,什麼叫『事業線』?」
「事業線麼……」七七左右看了眼,不見有人在關注她們,才悄聲道:「讓我看看你有沒有。」
說罷,竟伸出指頭去勾她的衣襟。
起初東籬蜘兒還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在她將自己的衣襟勾開,探頭探腦想要往裡頭望去的時候,她小臉一紅,頓時一巴掌拍了過去:「滾開,別碰我!」
這一巴掌有夠結實的,完全是不經大腦的,「啪」的一聲,直接將她拍了出去。
「唔……」七七抱著被拍痛的腦袋,簡直是欲哭無淚。
她一個女的,她打什麼呀?嗚嗚,好疼……
「有沒有受傷?」楚江南將她接在懷裡,目光落在她腦門上。
長髮裡頭那部分不知道傷得如何,額角倒是紅了一片,還悄悄腫起了一塊,看起來疼的不輕。
「她打我。」她揉著額角,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若不是完全沒有防備,哪裡會被打得這麼狠?
東籬蜘兒只是嘟噥起紅唇,瞪著她。
「誰讓你好色,該打。」這次連楚江南都不幫她了,居然去看人家姑娘的……俊臉紅了紅,若不是見她已經痛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他絕對會直接給她補上一巴掌,拍醒她。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男扮女裝佔人家姑娘的便宜,如此好色的女子,他生平還真的是頭一回見到。
自己也曾被她吃過不少豆腐,對東籬蜘兒的氣憤,他簡直是感同身受。
這丫頭,太不知廉恥了!
見終於有人為自己說話,東籬蜘兒那張小嘴才慢慢放了下去,狠狠瞪了七七一眼,不再理她了。
七七一直揉著被拍痛的額角,又是委屈又是無奈,連師兄都說她該打,怕是這時候不會有人幫她了。
又不是多大的錯,這些人,太過分了。
「好了,是不是還疼?」見她一直揉著自己腦袋,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楚江南還是忍不住探出大掌,輕輕給她揉了起來,無奈道:。
「就你剛才那舉動,若你是男子,她殺了你也不為過,還敢委屈。」
「我和她一樣是女子呀。」又不是真的男子,還殺了她,要不要這麼過分?
分明就是東籬蜘兒開不起玩笑嘛。
「你剛才那樣看著人姑娘家,還大呼小叫說三道四,若是遇到蠻橫的,身邊的人說不准一掌就將你拍死了。」他不厭其煩,耐性十足地開導著,誓要將誤入歧途的師妹拉回到正道上:。
「姑娘家對自己……咳,對這種事情都在意得很,不管你是男子還是女子,決不可對她們褻瀆,知道麼?」
「你的意思是,男子就可以褻瀆了麼?」七七怎麼會聽不明白,就是這個年代的姑娘完全開不起這一類的玩笑嘛,以後不開就是。
雲眸瞪著東籬蜘兒,送去一記怨恨的目光。
東籬蜘兒平靜下來後,也才發現自己剛才出手真的太重了些,不過,她現在還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分明是不服氣,她那丁點歉意也被她這目光給打散了。
做錯事還不知道悔改,剛才那一下還是打得太輕了,哼!
倒是楚江南被七七這麼一問,頓時也怔住了。
男子,就可以褻瀆?這說法從何而來?
不過,似乎真的沒聽說過有哪個男子受不得姑娘家的褻瀆,然後上吊自盡的,這麼說,是不是女子褻瀆男子算不上什麼大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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