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不在了,而是被姑娘調到後院,前院裡增添了一批新的影衛。」東籬蜘兒心裡也開始焦急起來了,換了平日楚莊主一定有辦法為他們找到門主,可現在……
「楚莊主受了極重的傷,如今還躺在病床上,山莊裡也人心惶惶的,整個山莊亂糟糟,據說望月城來了一批很強悍的殺手,不僅個個武功高強,還如不死人一樣,姑娘現在也是愁得很。」
「那門主怎麼辦?」兔子真急了,之前左右使在的時候,根本輪不到他們這些小人物拿主意,如今左使留在皇城,右使替門主出門辦事,望月城這個小小的據點裡又沒有其他管事人在,今日連帶著兄弟們出門尋人都是他指揮的。
領導這種事他真的做不來,他只會執行任務。
「蜘兒,現在怎麼辦?」他又急問道。
東籬蜘兒也是焦急,她哪懂出謀獻策這種事?讓她打架還差不多。
「現在……現在山莊的人都聽姑娘的,要不……」可是,姑娘今日真的累啊,已經累得連坐在那裡都能睡著了,再加上光是山莊的事情已經足夠讓她頭痛,若是再加上夜皇朝的事……
可是,沒人帶領他們,門主和兄弟們怎麼辦?
「那就請你那位姑娘幫個忙。」兔子一把抓上她的手腕,急道:「我都擔心死了,蜘兒,快點帶我去見那位姑娘。」
昨夜有一位姑娘和楚莊主去了夜皇朝的據點,那姑娘還留在門主的寢房裡過夜,這事大家都知道,那姑娘絕對不是普通人物,該是門主的人。
既然這樣,現在不找她還能找誰?
東籬蜘兒雖然心裡猶豫,卻還是很快便下定決心帶著兔兒進了無暇閣。
門主遭伏擊,身受重傷後失蹤,他們現在什麼都不想了,只想快點將門主找回來。
萬一門主有什麼意外……兩人連想都不敢想。
七七被東籬蜘兒拉起來後,直接去了隔壁客房,看到一身邋遢的兔子,心裡已經有幾分不安。
東籬蜘兒雖然有那麼點任性,對人也沒太多的好耐性,但對她卻是極為尊重也聽話的,若不是有嚴重的事情,她不會在這種時候將她喊起來。
聽完兔子的話後,她雖然臉上還是沒有特殊的表情,掌心卻已經被揪得緊緊的。
他受了傷,還傷得不輕……
腦海裡閃過那具寬厚結實卻大小新舊傷痕滿佈的身軀,心頭止不住一陣刺痛,他的人生裡,從未過過太多好日子……
「慕姑娘,如今皇朝的兄弟大部分已經離開據點去尋找門主,但還是沒有門主任何消息,我是怕門主有什麼不測……」
「他不會有事,放心。」七七打斷了兔子的話,迎上他焦急不安的目光,她道:「以朝廷對夜修羅的憎恨,若是你們門主落在他們手裡,他們一定會將他斬首示眾,首級還會掛在最顯眼的地方,讓所有人都知道,令各國君主聞風喪膽又恨之入骨的夜修羅已經被他們剷除。」
若是夜修羅真落在朝廷的手裡,現在,一定已經有消息故意放出來。
他們不僅要對付夜修羅,還要將夜皇朝的人一舉殲滅,夜皇朝的兄弟為了將門主或是門主的首級帶回去,一定會奮不顧身。
這些話,每說一句心裡就痛上幾分,雖然明知道不是事實,但只要一想到,心就疼得慌。
可她臉上還是一派平靜,平靜到連兔子和東籬蜘兒都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麼。
她究竟是不是門主的人?為何在聽到門主重傷的消息後還是如此心平氣和?
換了其他女子,這會只怕早已經心急如焚淚流成河了。
「怎麼?不相信我的話麼?」七七瞟了兩人一眼,眼底的紅絲清晰可見:「相信我,你們門主一定還活著,活得好好的,只是或許有什麼新的計劃,暫時還不想讓你們知道。」
「姑娘……」東籬蜘兒悶悶喚了聲,眼底閃過一絲委屈。
不管怎麼說,門主遭到伏擊受了重傷,姑娘也不應該表現得這般雲淡風輕,這會讓她覺得姑娘不在意門主,她替門主心酸。
這丫頭的心思,七七怎麼會看不明白,她淺笑道:「我是你們門主的女人,身子都給他要去了,他有事我能不擔心嗎?」
「姑娘,你……」這下就連兔子都忍不住紅了臉,雖然一臉塵埃,但,一張粉紅菲菲的臉還是十分俊俏。
這麼大刺刺地說出自己的身子已經給門主要去的話,這姑娘……好生猛呀!
七七自然不會在意他在想什麼,橫豎不過是兩個年紀小小的孩子……當然,每到這種時候,她總是會以一種看待小p孩的目光,去看待這些十六七歲的小傢伙,而忘了自己這時候也不過十六歲而已。
「你叫兔子?」她看著兔子,眉心微蹙:「本名?」
「我叫落塵。」兔子回視著她,連自己都忘了兔子這個外號是怎麼來的,反正大家已經叫了這麼多年,都習慣了。
「落塵……」七七沉吟片刻,才道:「還是叫兔子吧,好記。」
眸光微微一沉,她認真道:「我猜你們門主現在在做很重要的事情,但這事暫時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所以才會連你們都瞞著。你繼續帶著兄弟佯裝尋找,但一定要謹慎小心,以防據點被那些人查出來。」
頓了頓,她才繼續道:「按你們的說法,那些戴頭盔的侍衛極有可能是各大門派中與朝廷暗中有來往的人,這一屆武林大會不僅僅是選武林盟主那麼簡單,背後和朝廷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那批侍衛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只怕連他們門派的掌門人都不知道他們暗中和朝廷來往的事情。」
「武林大會上,朝廷定會給他們各自安排任務,或許到時候,你們會知道你們門主想要做什麼。」安撫好兩人的情緒,她才平靜道:「兔子,現在回去讓兄弟們繼續做之前門主交待的事情,至於其他沒有安排任務的兄弟,讓他們在外頭行走,裝著尋找門主,給你們門兒掩護。」
「我……我明白了。」兔子聽得一愣一愣的,但很快也反應了過來。
只要有人給了他任務,他就可以迅速努力去執行,他需要的就是一個指令。
「明天晚上再來找我,將兄弟們所做的事情跟我匯報……」一頓後,七七才笑道:「若你們相信我。」
「我相信。」東籬蜘兒立即道,看著兔子,認真點了點頭:「我們要相信姑娘的決策,她一定是對的。」
七七不說話,連她都不知道這丫頭什麼時候成了她的忠實粉絲,似乎,自己也沒做什麼特別的事情。
兔子只是遲疑了片刻,便沖七七傾身行了禮,恭敬道:「我也聽姑娘的。」
既然她是門主的人,既然連蜘兒都願意聽她的,也既然……她說門主還安好,他就願意聽她的,一百個願意。
「回去吧。」七七擺了擺手,話語裡透著一絲疲倦:「明夜過來時不要太晚,別像現在這樣。」
兔子一怔,反應過來後立即紅了臉,一臉尷尬:「對……對不起,我們一整夜都在外頭尋找門主,沒想起來……」
沒想起來現在已經是午夜過後的時分了。
「快回去休息,明日該做什麼便做什麼,門主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你們別先亂了自己陣腳。」
兔子看了她片刻,便認真頷首道:「是。」
兔子離開了,東籬蜘兒看著七七,還是忍不住有幾分懷疑:「姑娘……真的這麼放心麼?」
這話才剛說完,七七已經站起來,舉步往門外走去。
她出門是去西廂廂房裡找九娘,給了她一些藥丸,用碳素筆寫清楚誰該吃什麼,什麼時候吃,怕她在外頭有事耽擱,天亮的時候還回不來。
寢房裡頭那幾個男人的藥一定要按時吃,雖然,她不確定他們會不會聽九娘的話……
換了一身利索的玄色緊身衣,將自己一頭青絲高高束起,輕便利落,將她一張疲憊的小臉映襯出一份精神和利索。
看了眼一直守在身旁看著她的東籬蜘兒,七七急道:「和我去一趟兔子所說的海域。」
東籬蜘兒在跟隨她舉步出了門之後,才終於反應過來。
姑娘不是心裡不在意,卻只是不想讓兔子看到她的焦急,怕兔子會因為太擔心而亂了自己步伐。
可她這樣,東籬蜘兒頓時便心慌了,難道說姑娘對兔子說的話是假的?她也沒辦法保證門主是不是安好?
「夜修羅一定沒事,我只是有點不放心。」揉了揉蜘兒的發,她一躍上馬,淡言道:「我的男人,我能不擔心麼?走!」
一夾馬腹,除了楚江南就只有她能使喚得動的望夕迅速往院外奔了去。
東籬蜘兒驚慌失措地上了另一匹馬兒,迅速追了上去。
尼瑪,望夕跑這麼快,她怎麼追啊!
這姑娘也不想想,普天之下能和楚莊主這匹寶馬匹敵的,數不出幾匹……
用力夾緊馬腹,東籬蜘兒也策著馬兒飛快追了出去:「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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