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飛婭,有氣衝我來,別傷害我皇妹!」慕容逸風依然大叫著,一雙眼冒著猩紅,卻是無能為力。
七七心裡也急,青瞳出去那麼久還沒回來,再這麼下去,她也是擋不了太久,這一鞭一鞭的,真心疼。
不過,太后的人遲遲未來,青瞳至少做對了這件事,把拓拔飛婭的人攔下來了。
又是「啪」的一聲,這次,長鞭竟落在她肩頭,鞭尾在她臉頰上留下一道雖不大、卻也足夠明顯的血痕。
七七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抬眼看拓拔飛婭的時候,竟看到對方眼底一閃而逝的不安。
這飛婭公主……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就在拓拔飛婭再次揚手怒罵讓開的時候,前院裡忽然傳來一陣低沉不悅的聲音:「飛婭,住手!」
拓拔連城!
七七狠狠鬆了一口氣,看著從外頭飛掠而來,轉眼站在她跟前,揚起大掌把拓拔飛婭鞭尾接住的那道身影,身子一陣輕鬆過後,兩腿一軟,差點站不住倒了下去。
「你做什麼?」拓拔連城怒瞪著拓拔飛婭,氣得幾乎忍不住給她一個巴掌。
雖然還不清楚事情鉅細,但,尋他的人說了,飛婭公主污蔑他們大皇子看了她的身子,要找慈寧太后來評理,光是這麼兩句話,足夠讓他心驚肉跳的。
這種話要是傳到慈寧太后耳裡,後果不堪設想!
她是沒腦子還是腦子被燒壞了,這種事情也能亂說麼!
用力一甩,強悍的內力將拓拔飛婭震得倒退了數步,他回頭看著被捆綁的慕容逸風,氣得咬牙道:「來人,給慕容將軍鬆綁!」
「是!」一旁看熱鬧看了那麼久的侍從立即上前,恭敬地為慕容逸風鬆開身上的繩索。
「二皇兄,他看了我的身子,你不能放他!」拓拔飛婭氣得紅了眼,急道。
「閉嘴!」再說這種話,他不介意把她綁起來,丟進房內靜思自己的過錯!
如果不是慕容逸風的人來得及時,他還不知道自己這個皇妹究竟要鬧出什麼荒唐事!
「二皇兄,你不用幫著他,我已經命人去尋太后,慈寧太后很快就會到來,她可以為我作主!」拓拔飛婭半點無懼他的怒火,抬起巴掌大的小臉一瞬不瞬盯著他,完全沒有半點服軟的跡象。
七七喘著氣,下意識回到慕容逸風跟前,看著這兄妹兩人的對峙。
慕容逸風所有的注意力卻都在她身上,這兩條手臂上全是傷口,一道一道的血痕,看在他眼底,直疼到心底,恨不得所有的傷都在自己身上。
可是,他現在渾身無力,想要抱抱她安慰一下都不成,他……簡直愧為她的皇兄。
七七卻沒有把自己的傷放在心上,只是看著拓拔飛婭,總覺得這個飛婭公主心裡還藏了什麼目的,對她和大皇兄的恨也不至於那麼深沉,可是,為何拼了命就連得罪她皇兄都不怕,也非要把事情鬧大?
她究竟想做什麼?
大廳裡還有幾個侍從,拓拔連城一揮手,所有侍從全退了出去,走在最後的侍從正要把大廳的門關上,外頭卻傳來下人的聲音:「二皇子,有個姑娘說是慕容將軍的人,要求見七公主。」
「是青瞳。」七七看著拓拔連城,這時候,她相信拓拔連城與自己一樣,都不希望將事情鬧大,某種意義上說,他們現在算得上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命她去阻攔找太后的人,該是回來了。」
拓拔飛婭聞言怒道:「你……你敢!」
拓拔連城卻眉眼一亮,朗聲道:「讓她進來。」
其實青瞳早就回來了,她做事的方式最直接,看到一個身穿越國宮裝的小宮女站在太后的寢殿外,等著求見太后,便直接把人以拓拔飛婭的名義哄了過去,找個無人的地方將她敲暈帶回來。
這種事情那小宮女肯定不會直接對侍衛說,定是只說了飛婭公主有事要稟告太后,結果太后或許已經就寢,傳話的人還沒有出來,她便及時把人攔下來了。
聽了她的話,拓拔連城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
青瞳卻看向七七,這時候,竟連慕容逸風都不看了,只聽七七一人的話。
七七點了點頭,她才退了出去。
等到整個大廳只剩下他們四人,拓拔連城才看著慕容逸風,極力保持溫和和修養,問道:「還請慕容將軍說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不問拓拔飛婭,是因為明知道問了也是白問,他要的是事情真相,不是污蔑和狡辯!
七七也在看著慕容逸風。
拓拔連城回來了,總算有個稍微可以講理的人,就算不全說,哪怕有所保留,基於拓拔連城也不想將事情鬧大這點上,他隨便給個理由都可以把事情矇混過去。
但,如同剛才那樣,慕容逸風就是不說話。
「二皇子,有些話七七想和二皇子說,不知道二皇子可否借一步說話?」對慕容逸風的瞭解,無人能及七七,既然知道事情和自己有關,依大皇兄對她的維護,這時候就是打死他他也絕不會鬆口。
她看著拓拔連城,認真道:「七七也希望事情只是一個誤會,二皇子認為呢?」
「你算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和我二皇兄單獨說話?」拓拔飛婭怒瞪七七,冷哼道:「事實就在眼前,就連慕容逸風也無話可說,你們還有什麼好疑惑的?」
「二皇子。」七七連看都不看拓拔飛婭一眼,只看著拓拔連城。
「你別以為可以對二皇兄使美人計,二皇兄才不吃你這一套!」
「好。」拓拔連城忽然朝外頭低喚一聲:「來人。」
立即有兩名侍從進門,向拓拔連城躬身行禮道:「二皇子,屬下在!」
拓拔連城臉色一正,沉聲道:「送六公主回房,沒本皇子的命令,不許六公主離開寢房半步,若有不從,軍法處置。」
軍法處置!
兩名侍從面面相覷,卻又不得不應一聲:「是!」
「二皇兄,你這是做什麼?」拓拔飛婭頓時低叫了起來,軍法處置!她和二皇兄曾在一起出征,也時常在同一個軍營裡,她怎麼會不知道二皇兄的軍法何等嚴厲?
但,事已至此,她絕不會再退縮了!
「我的身子已經被慕容逸風看了去,你就是把我鎖起來也沒用。」她臉色也沉了下去,一臉認真道:「這事我一定要慈寧太后給我作主,讓慕容逸風給我一個交待!女兒家的清譽何其重要,我絕不能讓事情就這麼過去。」
「你還知道女兒家的清譽重要!」拓拔連城懶得跟她說,「呼」的一聲,五指成爪向她抓去。
對付這個六皇妹,說不通的時候,武力是解決一切最好的辦法。
他們相處這麼多年,他深蘊這個道理。
「二皇兄……」拓拔飛婭大吃了一驚,怎麼都沒想到素來溫潤和氣的二皇兄居然在外人的面前跟她動武。
雖然自己的武功也是不弱,但,二皇兄才叫真正的高手,在他面前,自己只有挨打的份。
二皇兄不愛動怒,可一旦動了氣,那脾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二皇兄,是他欺負……唔……」她悶哼了一聲,摁著被他抓痛的肩頭,還要極力躲避。
拓拔連城明顯不想與她浪費時間,五指一緊,轉眼已鎖住她肩頭大穴。
拓拔飛婭痛得臉色泛白,被他一壓,膝蓋一軟立即半跪了下去。
拓拔連城反手一掌落在她背門上,竟狠心鎖了她的大穴,一掌將人擊倒在地上。
這粗暴的舉動,就連在一旁看著的七七也忍不住微微驚了一把。
拓拔連城這舉動,除了把拓拔飛婭制服,也是在無聲告訴他們,要比武力他完全不輸給大皇兄,所以,大家最好不要做無謂的爭執,對誰都沒有好處。
冷眼看著侍從把被暫時鎖了經脈動不了武的拓拔飛婭押了出門,他命人把隨行的御醫喊來替慕容逸風清理身上的鞭傷,才看著七七,淡言道:「七公主,請改道書房。」
「好。」七七淡然應著,與他一同出門。
既然有人照顧她大皇兄,青瞳也在一旁守著,她也能安心了。
慕容逸風想要阻止,卻被她凌厲的眼神怔住,等她和拓拔連城走遠後才反應過來。
向來最聽他話的七皇妹,這時候竟如同領袖人物一般,處事淡然穩重,竟比他還多幾份心眼。
或許不是幾份,是很多很多份……
七皇妹,是真的不一樣了。
書房裡,拓拔連城分明看到七七身上也有傷痕,但,這時候他無心也沒有時間去理會這些。
七七也是不理會,哪怕傷口疼得很,有些事情還得要先處理了再說。
「飛婭公主只怕是以我的名義把我大皇兄騙來的。」書房的門才剛被關上,七七便道:「二皇子,明人不說暗話,只怕飛婭公主根本不想參加選妃,只想拿這事讓慈寧太后揪住不放,以『身子已被我大皇兄看了』為理由,取消她選妃的資格。」
拓拔連城不說話,飛婭的心思他不可能不知道,但,如今竟連慕容七七也知道了,這時候,他下一步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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