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為了保住王爺的聲譽,他不介意親手送她上路!
只是這話,東方溟緊咬著牙,努力壓抑著怒火,愣是沒有說出口。
倒是七七,在聽到他的話之後,臉色倏地漲紅,頓時也氣憤了起來:「你在說什麼?我哪裡不檢點?哪裡放蕩?」
兩次衣衫不整回無塵閣,他不是最清楚當中的原因麼?
別人可以隨意說她,她都無所謂,但,他是楚玄遲身邊最重要的手下,也跟隨在玄王身邊這麼多年,他對自己的看法,因著楚玄遲,她還是有幾分在意的。
可他現在這麼說究竟是什麼意思?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令他如此厭惡?
「東方溟,你給我說清楚,我哪裡有過多少男人?」被楚玄遲那樣羞辱,她已經憋了一肚子的氣,這時候,哪裡還忍得住?
「你自己做過什麼自己知道,那種事情我看了都嫌髒了眼,我沒你那麼不知廉恥,還要一樣一樣說出來!」東方溟冷哼,連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按說,她是王爺指定要的女子,將來便是他的主子,這不是對主子該有的態度。
但,就是忍不住要生氣。
他和王爺一樣,視她如珍寶,也是因為清楚這麼多年來,她是唯一一個可以讓王爺在意的女子,過去那些事情,他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也篤信她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可誰知……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還真的被她清純透徹的眼神給蒙騙過去了!
「東方溟,說話得要有證據,你憑什麼污蔑我!」個個都當她好欺負是不是?他憑什麼?「我究竟做了什麼,你說清楚!」
「你今夜和雲王爺赤身睡在一起,你們做了什麼,你自己知道!」
「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
「我和王爺親眼看到了,還會有假麼?」又是這種無辜的眼神,就是這樣的眼神,騙了他也騙了王爺!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
「王爺剛才不是給你『檢查』了嗎?好端端的姑娘家王爺會需要那所謂的『檢查』?」他在外頭,可是什麼都聽得清清楚楚!
若她清清白白,他自然不敢這麼對她說話,可是,她騙了王爺,她不知廉恥,他恨啊!
「王爺為了早點回來尋你,被拓拔連城逼著灌了十五埕酒,十五埕,你當是開玩笑麼?」他怒目瞪著她,現在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將她一把撕碎一般:「他說要你進他的門,不是已經把他的心意跟你說清楚了嗎?你居然還要當著所有人的面去忤逆他!你是想要他當眾告訴所有人,他要娶你為玄王妃麼?他就算不把各方勢力給的壓力放在心上,他能不把你的安危放在心裡麼?」
他往前逼近了半步,咬牙切齒道:「你這個女人,無恥,任性,自私自利,從來看不到王爺對你的好對你的憐惜!他若說一句娶你為妃,你以為你還能活著看到明日的陽光?皇上和太后會整死你,各國使者也會對你出手,就是武林上各門各派來參與爭競玄王妃位置的人也會要了你的小命!」
「你自傲,你狂,你說不是玄王妃,不進王爺的大門,好!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等寒毒一事過去,我倒真希望你有多遠滾多遠,永遠不要出現在王爺身邊,永遠不要讓他因為你被牽絆,你最好滾得遠遠的!」
七七被他說得目瞪口呆,一直只是愣愣看著他,看到他眼底冒著的猩紅,更是心頭一緊,連呼吸都覺得有幾分難受。
是啊,她為什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為什麼在他開口只說了要她進門的時候,第一個反應便是他只想娶她為側妃,除了她還想要其他女人?
或許不是她不懂他,是她根本不夠信任他。
就連東方溟都輕易能看穿他的心意,她呢?她看懂了什麼?
見她低垂頭顱一副知錯的模樣,東方溟更是氣得一頭一陣一陣的痛,為王爺而痛,那些話語根本連想都不帶想的,全部脫口而出:「王爺酒量是不錯,但,十五埕酒對一個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就連拓拔連城也在喝到第十二埕的時候倒了下去,王爺,十五埕,一滴不漏喝得光光的!」
「他這麼焦急著離開為了什麼?還不是因為看到你離開的時候腳步不穩,心裡在擔憂著!可你呢?你回去之後又做了什麼?」
「我……」她做了什麼?她回去之後因為不勝酒力,不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覺麼?她做了什麼?
心底隱隱有幾分不安,想要開口問,東方溟已經將答案告訴了她:「王爺進你寢房的時候,分明看到你個雲王爺赤誠誠抱在床上!」
七七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退了兩步,直撞上身後的房門,才猛地停了下來。
他……看到她和楚流雲滾在床上?那麼……她和楚流雲……
怪不得他一回來就要她脫,說什麼檢查,他不知道她和楚流雲是不是已經做過那種事情,所以,他要檢查!
他是真的被氣瘋了是不是?氣得不折手段地要「檢查」她!
可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啊!
更何況,雲王爺雖然對她確實有那麼點意思,但,她相信依他的性情,他不可能趁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這當中是不是還有什麼誤會?
東方溟罵了一頓,氣也總算一口氣發洩出來了,才發現發洩過後,心裡果真舒服多了。
見七七一臉迷茫,雖然心裡對她還是怨得很,卻也狠不下心來繼續罵下去了。
他從來不和女人一般見識,更不會對一個姑娘家說出這麼重的話,今夜會如此,連自己都找不到原因。
罵過之後倒不是後悔,只是心裡也有幾分說不出的荒涼。
他別過臉,依然安靜守在門邊,良久才吁了一口氣,淡言道:「我不是王爺,也不知道王爺在想什麼,若他還願意讓你留下,以後還請七公主一心一意留在王爺身邊,莫要再……」
「你既然聽到他說要檢查,也清楚他已經檢查過,那麼,可有聽到他大怒發脾氣的舉動?」七七輕吐了一口氣,轉身往房內走去:「他喝了那麼多酒,我沒辦法立即給他動手驅毒,你去命人弄點解酒湯,再準備好浴湯,等會給他醒醒酒,再扶他去泡藥澡。」
這話說完,門已經被關上了。
東方溟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舉動,把她的話想了一遍又一遍,好一會才徹底反應過來。
沒有聽到王爺「檢查」過後咆哮憤怒的聲音,這就代表……七公主她……她還是清白的,她沒有和雲王爺做出對不起王爺的事情!
再說,他們到的時候,雲王爺似乎已經昏睡過去了,就連被王爺扔到地上還能睡得那麼沉,是不是說他自己也是醉酒不醒,連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他們不是故意串謀在一起背叛王爺的是不是?
心裡莫名的輕鬆,也莫名的欣喜若狂,在門外呆了好一會,他才終於邁著輕快的步子,朝膳房的方向去了。
七七回了寢房後,自己泡了兩杯濃茶,喝過後酒氣已經散得差不多。
東方溟端了醒酒湯進門的時候,她正在準備給楚玄遲驅毒的東西。
有了天地鐲後,她日常需要用到的東西全都備得妥妥當當的,東方溟不知道天地鐲的事,只道是她自己什麼時候把東西收在寢房裡,而他們都不知道。
看到七七,心裡還是忍不住咯登了幾下,剛才自己罵得爽了,完全沒有考慮過人姑娘家是不是能承受得來,現在冷靜下來後,才開始對她感覺到愧疚。
挑著最惡毒的話語去罵一個姑娘,這種事情還真的生平第一次,就連自己都說不好剛才究竟是什麼回事,罵起來竟沒完沒了了。
七七卻依然是一副淡若平靜的模樣,見他進門,眼底也沒有任何波瀾,只是等醒酒湯稍微涼了點,讓東方溟和自己一起把睡得香甜的楚玄遲扶了起來,她一勺一勺餵給他。
幸而睡夢中的玄王爺還算聽話,安安靜靜配合,偶爾睜開星眸看一眼,看到伺候自己的人是七七時,便又繼續合眼而睡。
似乎,對七七還真的是全然的信任呢。
餵過醒酒湯,兩個把他扶進浴桶泡藥澡,這一泡又是一個多時辰,天色,已然不早了……
夜很深,月色涼如水。
涼亭之下,矮几上放著一把許久未曾被碰過的古琴。
雖是古琴,古色古香的,卻也算不上是特別名貴的東西,但,經南王爺修長好看到如同寶石一般的玉指拂過,這琴就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樣,頓時綻放出異樣的光芒。
似乎很久沒有好好彈奏一曲,自回皇城後,撫琴的次數越來越少,尤其是今年,半年過去了,撫琴的數量加起來一個巴掌數得過來。
這本是他生命裡最為重要的一件事,以琴為生,依樂長眠,卻在離開鍾虞山後,再也找不到太多由曲樂衍生出來的樂趣。
師父不在了,曲在有何用?缺一個知音人,琴弦難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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