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夫人聽到這句話,眼淚忍不住掉下來:「我也覺得不甘心,可誰讓你爹地不爭氣呢??」
「我現在就去找奧斯汀……」威廉菲兒咬牙切齒的說,「讓他把雷烈交出來,如果他真的殺了雷烈,我就跟他同歸於盡!!!」
說著,威廉菲兒就像瘋了一樣衝了下去……
「菲兒,你別亂來,你等等媽咪啊。」蘇菲夫人連忙去追……
**
開往平民區的車上,雷烈已經不再掙扎了,至少知道威廉菲兒對他是真心實意的,她是被逼的,他心裡好受多了,就算自己身處險境,他也不覺得害怕,他瞟了一眼周圍,車子正開向一條漆黑陰冷的巷子裡,他知道,他們準備殺了他,而他自救的機會終於來了……
車子停下,下車打開車門,冷喝道:「把他帶下來。」
「是。」兩個身材高大的黑人一前一後拽著雷烈下車,雷烈用力撞開前面那個人,然後用綁著繩索的手閃電般勒住後面那人的脖子,那人拚命掙扎,卻敵不過雷烈的力氣,其它的黑衣人都圍過來襲擊雷烈,雷烈身手敏捷,力量強勁兇猛,一腳一個將他們全部踹下車,然後翻到駕駛室上,開著車子急馳而去……
「抓住他!!!!」
黑衣人跟在後面追,對著麵包車不停的開槍,雷烈把油門踩到底,眼看就要逃過一劫,就在這時,一個黑人小孩抱著一袋麵包從前面跑過去,雷烈心裡一驚,緊急剎車……
那黑人小孩跌坐在地上,驚魂未定的看著雷烈。
「沒事吧?」雷烈急忙下車查看,確定孩子沒事,他急切的大說,「快走,這裡危險!」
黑人小孩像是被嚇壞了,小身體不停的發抖,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挪不開步子……
雷烈回頭看了一眼,那些人快要追來了,但他不能連累這個孩子,他沒有時間多考慮,將孩子抱到不遠處的貨箱後面:「你藏在這裡不要亂跑,不然讓那些人看見你,他們會殺了你的。」
小男孩點了點頭。
雷烈迅速回到車上,想要開車逃離,可惜後面的黑衣人已經追上了,不停的對他開槍,雷烈的肩膀中了一槍,車子的輪胎也被打爆了。
「砰——吡——」
輪胎的爆破聲,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十分刺耳,劃破了這個寂寞的夜空,整輛車撞到了碼頭的護欄上,翻了個跟頭栽進海裡。
可他們還是肯罷休,衝到海邊,對著車子裡面不停的開槍,海水瞬間被染紅,而這時,附近也傳來了警迪聲,那幾個黑衣人立即逃離……
「那姓雷的應該死了吧?」
「肯定死了,之前就中了一槍,在海裡又冒了那麼多血,說不定身上都被打成馬蜂窩了。」
「死了就好,我們拿到這筆巨資就可以過好日子了。」
「不知道有沒有人看見我們了。」
「看見又怎麼樣?這裡是貧民區,他們不敢亂說話。」
「說得也對。」
……
夜空恢復寂靜,荒涼的貧民區碼頭,那個小男孩躲在燈柱旁邊,怔怔的看著海面,那個人真的死了嗎??
他壯著膽子向那裡走去,這時,一隻大手忽然從後面抓住他的肩膀……
「啊!」小男孩驚恐的尖叫,「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赫極,你在幹什麼?」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小男孩回頭過去,欣喜若狂,「爹地!原來是你!!!」
「不是讓你在商店門口等我的嗎?為什麼一個人走了?我到處找你。」
小男孩的父親是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身上穿得有些破舊,脖子上還掛著一條毛巾,他是附近碼頭的搬貨工人,每天做苦力賺錢,用微薄的薪水養活殘疾的妻子和兒子,一家三口相依為命。
「我剛才,剛才……」
「你剛才什麼也沒有看到。」父親按住孩子的肩膀,鄭重其事的說,「赫極,忘了剛才的一切,就當是做了一場惡夢,我們是窮人,連吃飯都成問題,如果你多管閒事,會惹禍上身。」
「可是您教過我,就算我們窮,也應該堅守正義,保持善良的本性。」小男孩抬頭仰望著父親,「剛才那個人即使在逃命的時候都會不顧一切的救我,這說明他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我們怎麼能見死不救??」
男孩有些猶豫,看了一眼海邊,又看看家的方向,最終還是說:「你媽咪還在家裡等我們,我們該回家了。」
說著,他強行拽著孩子離開……
「不要,爹地,救救他吧,我們救救他。」男孩推著父親的手,不肯走。
「警察快要來了,他們會救他的。」父親說。
「不會的,您知道警察不會來這條街,剛才的警迪聲是街道那邊傳來的。」
男孩不會被騙,他長大了,有自己的智慧,這裡是貧民區,住的都是三教九流,就算有什麼事故,警察也都習以為長,其它人看到出事也不會報警,警察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聞訊趕來?
「他已經死了。」父親又找了一個借口。
「說不定沒死呢?你說好人會長命的。」男孩心急如焚的乞求,「爹地,我求求您,救救他吧,不然我不會原諒自己的!!!您說過,做人要問心無愧,當初您就是因為不肯與那些壞人同流合污,才會被人趕到這裡來的,不是嗎??」
男人頓住腳步,看著天際漸漸泛起的光芒,回想起自己曲折的人生和當初堅定的信念,終於還是點下了頭:「你說得對,兒子,做人要問心無愧!!」
然後,他拉著兒子轉身往海邊跑去,「快點,兒子,我們得抓緊時間,不然那傢伙可能真的就沒命了。」
「好的,爹地!」
**
威廉菲兒以最快的速度開車回家,在廚房拿了一把菜刀,怒氣衝天的闖進奧斯汀的房間。
「砰!」門被她一腳踢開,撞在牆壁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奧斯汀並沒有睡著,他剛才接到電話,知道雷烈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心情正興奮著呢,還在憧憬著以後跟威廉菲兒一起幸福生活的時光。
看見威廉菲兒拿著菜刀衝進來,凌厲的眼神,狂傲的氣魄,奧斯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笑得止不住:「菲兒,沒想到你還有這麼狂野的一面呢,你知道嗎?這樣的你,讓我更加心動……」
最後那個字剛落下,威廉菲兒就揮著菜刀向他撲過來:「王八蛋,我殺了你——」
奧斯汀沒有動,直到威廉菲兒的菜刀離得自己很近很近的距離,他眼神一獰,敏捷的避開,閃電般抓住威廉菲兒的手腕:「你還真的砍我?你還真想要我的命啊??」
威廉菲兒掙扎了幾下,沒能掙脫,又用另一隻手拿著菜刀去砍他:「去死吧!!畜生!!!」
奧斯汀將她的手狠狠一扭,菜刀掉在地上,他順勢將她撲倒在床上,面目猙獰的逼近她:「為了那個男人,你竟然想殺我???威廉菲兒,我他媽那麼愛你,你竟然這樣對我???」
「你把雷烈怎麼了???你是不是殺了他??」威廉菲兒根本不理會奧斯汀的憤怒,滿心只想著雷烈,「你敢動他,我跟你拼了。」
「是麼???」奧斯汀嘲諷的冷笑,陰森森的說,「那麼我誠實的告訴你,我就是殺了雷烈,他死得很慘,亂槍打死,屍體都沒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威廉菲兒驚恐的睜大眼睛,心臟幾乎都快要停止跳動,「你殺了他?你真的殺了他???」
「當然是真的!!」奧斯汀故意刺激她,「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跟我搶女人,本來就是死路一條,還敢找到法國來,我還會對他客氣???」
「你這個瘋子,我殺了你——」威廉菲兒發瘋的尖叫,用盡全力的掙扎,想要打奧斯汀,可惜無論她怎麼做,都掙不開他的束縛,最後她只能撕心裂肺的大哭,「啊————————」
奧斯汀冷冷盯著她,看著她悲痛欲絕的樣子,他心裡像被什麼堵住似的,很不舒服,他在心裡想,菲兒,我愛了你那麼多年,你從來就沒有為我流過一滴眼淚,甚至不曾正眼看過我,為什麼,你才跟那個小子認識幾天,就對他這樣死心踏地?我想不通,想不通……
**
貧民區。
黑人父子救出了雷烈,父親檢查了一下,雷烈還活著,他連忙背起雷烈往家裡跑去,小孩跟在後面,焦急的說:「爹地,我們要不要叫醫生?」
「不用,萬一被人發現,我們和這個人都會很危險。」
「可他傷得這麼嚴重,如果不讓醫生治療,他會死的。」
「你忘了?你媽咪以前就是醫生。」
「可是家裡沒有藥。」
「對。」父親停下腳步,從口袋裡掏出一些錢塞給兒子,「拿著這些錢去藥店買一些外傷藥,就說我搬貨的時候受了傷要用的,還要買點水炎藥,趕緊。」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