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宇……」
拼勁權利喊出這麼一句,白雪泛著淚光叫出眼前躺在病床上的這個男人的名字。
「少宇?」
第二遍,第三遍!當她喊出近乎不下十聲的時候,病床上的人兒似乎沒有任何的動靜。安靜的就好像一塊死寂的石頭一樣。於是他的手,從少宇的發間慢慢的下落,溫熱手心裡傳來的是張少宇那冷冰冰的臉。
「少宇!」
手一觸到張少宇的臉蛋,白雪就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張少宇的臉冰冷的沒有任何的溫度,就好似一塊寒冷的冰塊一般,靜靜默默的被床支撐著,這一刻,白雪的心被狠狠的撕扯著,那種痛徹心扉的糾纏像是籐蔓一樣,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任何人都知道,就算一個人的身體在冰涼,可終歸是在一定的溫度範圍之內,一旦能感覺到對方身體的寒意的時候,那就說明了一個道理,這人要麼死了,要麼就已經頻臨死亡。
白雪雖然昏迷,可身體的機能並未完全喪失,再加上張少宇幾天來沒日沒夜的灌注著純陽之氣,她的身體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慢慢恢復,可以說,一旦白雪完全恢復,那將會大大的超出一般人的身體水平。
可反觀張少宇!不休不眠,不吃不喝,本來身體就需要從外界攝取營養,可他只是一味的付出,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他終究是承受不了而倒下了。可以說,張少宇之所以會撐到現在,那是因為心中的一個信念,可就算在強大的人,也終有倒下的一天。
「醫生!醫生!」情急之下白雪也顧不上許多了,拖著柔弱的身體,立馬在病房中失聲大叫了起來。
可這個時候值班的醫生都已經休息,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不,我要救少宇!」她雖不知道張少宇發生了什麼,可有一點卻是十分的清楚,那就是眼前這個虛弱的少年一定是為了自己。
啪!
一隻白皙的手一下子擊打在紅色的警鈴之上,緊接著病床內傳來了一聲又一聲的警報。
「少宇,你千萬不能有事啊,你答應我的事情可還都沒有做到。」雖然白雪處於半昏迷的狀態,可就在下午她的手發生了細微的顫動之後,她的意識就已經清醒,她清楚的聽到了張少宇所說的話,清楚的感覺到了身邊這個人對於自己的那種厚重的感情,所以眼角才會不由自主的流下淚水來。
可這一切張少宇都不知道!
「怎麼回事?」不到兩分鐘,醫生就急匆匆的推開重症監護室門,可當他們看到白雪站在地上的時候,一下子就驚呆了道:「你,你醒了?」
「快,快救救他,我求求你們快救救他!」白雪的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般的往下直流。
「護士,護士!」醫生上前幾步,扶起了趴在床上的張少宇,一番觀察之後,終於是驚慌失措的大叫了起來。
面前這個男孩的身份他們十分的清楚,當日進入醫院的時候,許多市委的領導都曾來過,不止這樣,許多他們只有在電視當中見到過的人也都一一來過。
可也只是呆呆的站在病床外面,沒有人敢直接進來。商界的,政界的,認識的,不認識的,彷彿都扎堆來到了的第一人民醫院。院長親自接待了這些人,這就已經很能充分的說明問題了。
蹬蹬蹬蹬!
走廊裡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倉促的聲音,不到五分鐘,白雪的病房中就以聚滿了人。
「馬上安排另外的加護病房,快!」一名醫生急切的說道。
「可,可這是要進過主任的審批的!」一位女醫生連忙道。
「主任?你難道忘了這個年輕人的身份,就連院長也是專門吩咐過了,李醫生,快點!萬一他出了什麼事情,你我可都擔待不起!」
「啊?好!好!」
凌晨三點,整個第一醫院都亂了,那些本該在病床上休息的人也是紛紛的醒了過來。不過他們的眼中沒有絲毫的驚訝,這種情況他們已經見過數次了。
對於他們來說,生離死別似乎已經不那麼讓人感到恐懼跟害怕了!
一間新的的病房內,張少宇被穩穩的放在了床上,每個醫生都從他白色的頭髮上覺察到了悲傷,他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就在四天之前,這個少年還是滿臉的朝氣,一頭烏黑的頭髮,可這才幾天,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王醫生,他?」那名負責安排病房的女醫生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張少宇問道。
「都說情能讓人瘋狂,可今天,我終於明白了,它也能讓人失去生命。你看看他,哪裡還有一點活著的徵兆?那滿臉的死寂,就好像一具屍體一樣。」
「那個叫做白雪的女孩也是夠幸福的,有這樣的男友,就算死了也值得了。」女人還真都是感性動物,剛剛的慌亂,可一旦靜下來就完全的恢復到了本性。
看著病床上一臉平靜眉頭卻又緊皺的少年,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別愣著了,趕緊進行救治!」
「啊?快快!」被這名男醫生一提醒,身旁的人這才反應了過來。
「呼吸器,起搏器,營養液,快,快!」男醫生一邊觀察著張少宇的身體狀況,一邊大聲的對周圍的人說道。這個時候,他們才是真正的忘我開始工作了起來,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他們對於眼前這個昏迷著的男孩的敬佩,甚至,甚至內心深處還有一點點的悲傷。
張少宇從白雪的房間裡被轉走了,而白雪則是由一名醫護人員陪伴著呆在自己的房間,雖然她一次次的想要去看看,可都被面前的人給攔住了。
「我要去看看少宇,我一定要去!」
「不行!我們所有的人員都在為他進行救治,這個時候可不能有人打擾。再說了,你也剛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還需要恢復。」女護士只能是盡量的權威,她從未感到有一天自己會這麼的耐心勸導一個人。
回想起自己的男友,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理解的表情。
「你要明白,他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你?難道等他醒來的時候,你願意讓他再次看見你虛弱的身體嗎?」
「不!」白雪搖了搖頭。
「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把身體盡量的恢復起來,只有那樣,這才算是對他的支持!」人都是情感動物,張少宇與白雪的事情讓這些剛剛從學校的別也的護士們感觸良多,那個看起來比自己小,但卻又堅強的像一塊石頭的男人終於是融化了每一個那護士心。
滴!滴!
儀器運轉的聲音在整個病房中格外的清晰,醫生凝神注視著儀表,護士門認真的記錄著,剛才的喧鬧一下子彷彿又消失不見。
這個時候,或許只有等待才能帶來奇跡。
「王醫生,你看要不要通知病人的家屬?我怕……」所有人的語氣都有些悲涼,他們的心也都不是石頭,在面對生離死別的時候也會流淚也會傷心。
職責讓他們在大眾的印象當中沒有任何的情感,可別忘了,他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或許,急躁的時候會讓你內心窩火,可這又是為什麼?很多時候都是內心的情感難以宣洩造成的,他總不能在本就傷心欲絕的病人家屬面前失聲痛哭吧?
一個警察或許對於小偷會冷酷無情,可如果這個小偷的身份換了,他們更多的則是不忍與惋惜。
所以,少一些偏見,多一些理解。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可他的身份實在是有些特殊。而且現在這個時候……」王姓醫生也有些躊躇。
想了想,再次看了儀表上的各類生命指標慢慢的下降,他還是點了點頭。
在這個冬夜凌晨的四點,張振華一家人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只有張曉雲一個人靜靜的躺在自己的小床之上。
夫妻二人相對無語,劉雪娥的眼淚早已經哭干了。
叮鈴鈴∼!
桌上的電話突兀的響了起來,沒等劉雪娥反應過來,張振華就一把抓住電話道:「我是張振華!」
「什麼?」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他騰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道:「好!好,我知道了,你們放心,我馬上就到!」
「怎麼呢?是不是白雪出了什麼事情?」劉雪娥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的丈夫。
「白雪醒了,可……」張振華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啊!白雪醒了,太好了!快,我們馬上去醫院!」她只聽到前半句,沒等張振華說出後半句,她就已經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
「你先等等!」張振華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自己的妻子,醫生打電話說白雪醒了,可還有一個讓他心痛萬分的消息,那就是自己的兒子倒下了,而且情況更加的眼中。
從他看到兒子滿頭銀髮的時候他就已經覺察到了少宇的變化,可那個時候,自己兒子至少還能說話,至少思維明瞭。
可是現在?
「怎……怎麼?」劉雪娥眉頭急跳,一股不好的念頭在心裡升起。
……
第一任命醫院加護病床內,所有人都眉頭緊皺的沉默著,沒人敢正視病床的人。
「行了,不要在這裡打擾他了。」王醫生看了看張少宇,最終還是揮了揮手。
張少宇的身體狀況一直急轉直下,他知道,這個少年撐不了多久了。可沒等他們走出去多久,病床上的張少宇突然睜開了眼睛,僅僅是一剎那,便有閉了起來。沒有人察覺,他的週身充滿了一絲絲紅色的精氣,環繞著他的身體,不停的盤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