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決鬥的前一天,蘇淺雪還在練習基礎刀法,這件事落在楚、許、柳三家的眼中,讓他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蘇淺雪不會是打算,借用那柄二級神具刀的鋒利,斬斷鐵劍的劍吧?」楚家族老皺眉道。
「那怎麼可能,且不說鐵劍的劍也是一柄二級神具,不大可能被斬斷,就算真的可以斬斷,以鐵劍的快劍,恐怕蘇淺雪的刀還沒有拔出來,就已經被一劍穿心了。」許族老說道。
「說的也是。」楚族老點點頭,對此深以為然。
決鬥之日,楚、許、柳三家的人,簇擁著鐵劍先一步到了魚鼓石。因為知道蘇淺雪狡猾無比,所以很早之前三家的人就守住了魚鼓石,以免蘇淺雪在魚鼓石上面做手腳,所以三家的人現在都放心的很,認為這一場決鬥根本沒有什麼懸念,蘇淺雪縱然奸詐如狐,這一次也必死無疑。
蘇淺雪到魚鼓石的時候,只有雷虎和石玉章陪著他一起來,秦東天並沒有出現,蘇淺雪代替他出戰,無論是怎麼樣的理由,始終是不光彩的事,若是贏了還好,他還可以說鐵劍這種人根本沒有資格讓他出手,若是蘇淺雪輸了,他可不想聽楚、許、柳三家的人冷嘲熱諷,而且也不想給鐵劍直接再次挑戰他的機會。
不過,不要以為秦東天真的沒有來,就算是為了觀察鐵劍的劍法,秦東天也一定要來,只是他已經喬裝打扮成普通侍衛的模樣,混在眾多的一級鎧武者之中,今天的主角是蘇淺雪,到也沒什麼人會去注意他。
蘇淺雪腰間掛著雨魔刀,柳葉刀同樣也插在腰帶裡面,一長一短兩柄刀,看起來到是頗有味道。
蘇淺雪走上魚鼓石,目光落在鐵劍的身上,鐵劍面目沉靜,握著劍鞘的手似鋼鐵一般穩固,目光同樣似劍的盯著蘇淺雪。
從鐵劍的神情就可以看出,即便是面對蘇淺雪這種遠遠不如他的對方,他也沒有一絲輕視與大意,必將是盡全力而為。
楚族老讚歎道:「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蘇淺雪本就沒有心存僥倖,自然不會寄希望於鐵劍的輕敵與大意,還沒有走到鐵劍面前,蘇淺雪就拔出了雨魔刀,雙手握住刀柄,高高舉過頭頂,一言不發的疾步向著鐵劍衝去,當衝到鐵劍面前不足三步距離的時候,雨魔刀順勢狠狠向著鐵劍當頭劈下去。
「他真的想要用雨魔刀打敗鐵劍?」不止是楚、許、柳三家的人,就連秦東天和雷虎等人都感覺十分的不可思議,蘇淺雪根本就是一個只練過幾天刀法的人,在此之前他根本不會用刀。
雖然他的天賦十分驚人,短短幾天時間,就已經練的相當不錯,完全看不出是一個才練刀幾天的人,可是想要憑借這樣的刀法贏鐵劍,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會真的以為,就憑他那練了幾天的刀法,加上雨魔刀就能夠贏鐵劍吧?」秦東天滿臉的不可思議,可是蘇淺雪的刀已經劈下,而且看起來是盡了全力,根本沒有留下後手的模樣。
所有人都感覺非常的不解,蘇淺雪這樣一個奸詐的人,怎麼可能會愚蠢到這種地步,可是事實卻真的發生了,蘇淺雪真的想要用他那只練了幾天的劍法去打敗鐵劍。
鐵劍目光銳利,伸手握住了劍柄,在蘇淺雪長刀下劈的一剎那,拔劍而出,那劍快的幾乎似是奔雷驚電,旁人根本看不清那劍身的模樣,長劍就已經刺穿了蘇淺雪的胸膛,血色之花同時在蘇淺雪的前胸和後背綻放。
「完了,沒想到蘇淺雪竟然真的那麼愚蠢,我怎麼會相信蘇淺雪,怎麼會相信一個一級鎧武者真的有機會戰勝鐵劍。」秦東天神色懊惱,蘇淺雪死了沒什麼,可是那雨魔刀恐怕要被鐵劍奪了去。
楚、許、柳三家的人,臉上卻都留出了欣喜之色,一切都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只是接下來的發展,卻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蘇淺雪的胸膛被鐵劍貫穿的剎那,蘇淺雪的胸膛內收,雙臂夾緊,竟然硬生生用自己的身體夾住了劍身,令鐵劍一下子沒有能夠立刻拔出來。
在那樣貫穿劇痛之下,蘇淺雪的刀卻依然又快又狠的落下,鐵劍竟然出現了剎那的猶豫。
這樣的情況下,鐵劍只能棄劍躲閃才能夠躲開這一刀,可是他從小所受的教育就是劍不離身,劍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他也從未有過棄劍的經歷,人類在面對從未經歷過的情況時,都需要經過思考才能決定要怎麼做,就是這短短的思考,卻已經讓他沒有辦法躲的開蘇淺雪的長刀。
雨魔刀落在鐵劍的脖子上面,鮮血順著刀刃流下去,一滴滴似雨滴般的緩緩滴落在魚鼓石上面,而雨魔刀那碧波般清澈的刀身,卻不曾沾染半點鮮血。
所有人都楞在那裡,魚鼓石下一片寂靜,楚、許、柳三家,甚至是秦東天、雷虎等人,都是呆呆的看著魚鼓石上已經靜止下來的兩個人,腦子完全不能反應過來。
「蘇淺雪他竟然用自己的命去打敗鐵劍?」胸膛直接被劍刺穿,那位置看起來應該就是心臟位置,這樣蘇淺雪就已經必死無疑。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秦東天都無法明白,蘇淺雪為什麼要用自己的命去打敗鐵劍,若說蘇淺雪是為了他賣命,打死秦東天也不相信,蘇淺雪會對他忠心到這種地步。
「他就真的那麼愛財嗎?為了一柄二級神具刀,竟然拿自己的命去拼?」楚七七神色複雜,她實在看不懂蘇淺雪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為什麼沒有砍下去?」鐵劍同樣神色複雜的看著蘇淺雪,蘇淺雪的刀並沒有真的砍下去,只是貼在他的脖子上面,只因刀刃太過鋒利,所以才會令皮肉綻開,其實傷的只是表皮。
「因為死去的你,沒有辦法付出約定的代價。」蘇淺雪平靜地看著鐵劍說道:「你輸了,放開你的劍,完成你的承諾。」
鐵劍神色掙扎了一下,最後還是聽從蘇淺雪的話,放開了劍柄。
蘇淺雪收回雨魔刀,還回鞘中,有些踉蹌的向魚鼓石下走去。
鐵劍神色變幻了許久,竟然向著蘇淺雪追去,蘇淺雪轉過頭來,皺眉盯著鐵劍說道:「你想要反悔嗎?就算你想要反悔,沒有了劍在手中的你,也不過就是一個殘廢而已,除了劍法之外,你根本一無是處。」
「我只是要完成自己的承諾,自現在開始,我鐵劍就是你的僕人,任你如何驅使,縱然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絕對不會有半分猶豫。」鐵劍恢復了那鋼鐵般的平靜模樣,看著蘇淺雪說道。
蘇淺雪還未說話,雷虎和石玉章卻大聲說道:「鐵劍,與你定下賭約的我們島主,你所要效忠的對象也是我們的島主,你選擇一個將死之人,是想要毀約嗎?」
「我鐵劍只會為打敗我的人為奴為僕,秦東天連出戰都不敢,憑什麼要我鐵劍當牛做馬。」鐵劍冷冷的說了一句,便跟在蘇淺雪身後,真的如同僕人一般。
蘇淺雪沒有理會眾人,強忍著胸口的劇痛離開,傷口處雖然已經被他撒上了傷藥,可是卻依然有血水滲出。
「你的心還有迷茫,你的劍還不夠執著,你還沒有找到自己真正的劍道。」蘇淺雪帶著插在胸口上的劍,竟然強自支撐著回到自己房間,把手中的雨魔刀丟給鐵劍,然後就關上了房門,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內。
鐵劍看著手中的雨魔刀,臉上露出複雜之色,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敗給一個一級鎧武者,也從未想過有人竟然會用這種方式把自己打敗。
在棄劍與不棄劍之間,他確實產生了迷茫,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到底當時該不該棄劍。
所有想要靠近蘇淺雪房間的人,都被鐵劍擋了回去,任何人想要靠近,鐵劍就會二話不說的直接拔刀,雖然秦東天親自到了蘇淺雪的房間前,費盡了口舌,卻也不能讓鐵劍多說一句話,自然更加不可能越過他進入蘇淺雪的房間。
「鐵劍這小子,看似老實,實則也是奸猾的很,蘇淺雪已經是將死之人,只要蘇淺雪一死,他就立刻恢復了自由之身,這算盤打的還真好。」雷虎氣呼呼的說道。
「也是我失算了,我也沒有想到,蘇淺雪竟然會有這樣的方法打敗鐵劍。」秦東天苦笑道:「先前我曾經問過蘇淺雪想怎樣才能打敗鐵劍,他只說了拚命兩個字,我當時還以為他是不願意透露真正的取勝方法,如今看來,當真是拿命在拼。也確實只有這個方法才能夠打敗鐵劍,他根本不可能躺的過鐵劍的快劍,那就只能不躺,古人說置之死地而後生,只是他這個是把自己置於死地,卻沒有後生的機會了。」
一劍貫穿了心臟位置,任誰也不相信,蘇淺雪還能夠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