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仙君頭頂,玄胎坐落在仙光之上,只見這枚玄胎蘊藏無盡奧妙,藏納乾元仙君的大道,有些類似道果,但與道果卻有著不同,很是怪異。
若是江南在此,一定會看破這玄胎的奧妙,那就是這枚玄胎的表面纏繞著因果。
別人的因果是纏繞在道果道宮中,元神的神魂之上,纏滿三魂七魄,蒙蔽其人的神智神魂,讓其智慧蒙塵,無法做到智珠在握!
仙君辨不清因果,分不出厲害,神魂渾渾噩噩,劫數一到,自然會隕落在劫中,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唯有證得天君,方能因果不加身。
天君並非沒有因果,只是因果無法纏繞到天君的神魂上,無法蒙蔽天君的智慧,從而避免了因果利害。
成就天君破滅因果的辦法有許多種,大衍古神的混沌之法,玄都的橫斷之法,玉京的縱斷之法,太一的寂滅天火斬因果之法,都是比較正統的道路。
而乾元仙君走的卻是另一條道路,與眾不同的道路,他也有因果,但因果並未纏繞在他的神魂之上,而是纏繞在玄胎之上,玄胎之中孕育的是他的道果元神神魂!
他之所說不沾因果,便是這個道理!
因果不曾蒙蔽他的神智,自然不會陷入渾渾噩噩之中不知厲害。
而如今,他的玄胎已經成熟,開始裂開,纏繞在玄胎之上的因果一道道崩斷,如同蟲蛹化蝶!
可想而知,乾元仙君數億年積累。孕養玄胎。如果破開因果纏繞。玄胎出世,必然會達到一種驚人的成就,非凡的成就!
而現在,他便已經踏出這一步!
仙尊宮中,兩大天君屹立,氣息撼動第七虛空,強橫無匹。
「兩位恩師將仙界交給我時,曾取出三魂精英和七魄精英。讓我重修真仙,做到因果無法加身,打通我天君之路。」
乾元天君淡然道:「我拒絕了。我對兩位恩師說,我走的道路,注定是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祖宗不足法,天道不足畏,因果又有何畏懼?他們的法雖好,道雖妙,但我只是法他們之法。終究要超脫他們之法!」
「所以你開創出這樣一種與眾不同的證道天君之法?」
太一天君眼中露出讚歎之色,笑道:「兩位恩師讓你來做仙界的掌舵人。必然會讓你因果纏繞無法脫身,而你這條道路正是需要無盡的因果相纏,孕育玄胎,纏繞的因果越多你的玄胎越是厲害,突破之後成就便越是驚人。這反倒合了你的意,將你打造得無比強大!」
乾元仙君悠然道:「我暗算過玄都,打過玉京,兩宮之中所有仙君,都被我敲打過。我還教訓過仙界所有仙王,殺進過混沌天國找大衍、羅摩和摩訶決戰,調戲過天國的靈。我還曾進入無人禁區,每個禁區都有我的腳印。我積累下的因果的確多的可怕,玄胎也被我孕養的極為驚人。」
太一仙君眼中露出敬佩之色,肅然道:「我原本以為你最不成器,兩位恩師選擇你為仙界掌舵人錯了,現在看來你並沒有讓兩位恩師失望,的確是才華智慧都通天的人物。不過,你還是比不上我!」
他悍然出手,腳步移動,天地傾覆,道宮之中的天地規則頓變,變成一種全新的大道規則,不同於仙道,也不同於任何史前大道!
在這片規則之中,他就是天地的主宰,大道之主!
乾元仙君迎上,兩人激烈交鋒,在一瞬間便將戰況引爆,達到無比激烈的程度!
他們兩人都是新晉的天君,雖然太一比乾元早了幾百年,但是到了天君這個境界,每前進一步都艱辛萬分,加上乾元的積累無比雄渾,以因果孕育玄胎,兩人的差距並不大。
這一戰持續數日之久,終於落幕,乾元天君踉踉蹌蹌,跌跌撞撞的走出仙尊宮,太一仙君也遍體是血,站在宮中沒有繼續追擊,而是目送他遠去。
「乾元師弟,你身負重創,即便去了也於事無補!」他高聲道。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想要殺死對方已經艱難無比,兩人並沒有必要分出生死。
乾元天君一路奔行,他的傷勢的確極重,即便殺過去也沒有多少戰力去支持玄都,反而說不定會被大衍等人擊敗擊殺!
「我為恩師欽點的掌舵人,豈容混沌天國的強者利用劫數,加害玄都師兄?」
沒過多久,乾元終於感應到那一股股劇烈的波動,遠遠看去,只見大衍古神大袖飄飄,起身飛去,頃刻間便沒了影蹤。
乾元天君心中一沉,又見一艘大船飛來,祖渠、奉夏和太元三尊強者站在船頭,御船而去。
突然,又有神母道君帶著勾陳、后土等仙君颯然而去,消失無蹤,接著一輪金日一輪銀月飛起,相繼隱沒虛空,然後便是一艘小舟飛來,乾瘦老者坐在船上,駛離仙界。
接著,乾元看到太一的兩大分身也飄然而來。
他心中更加沉重:「這些人走了,了斷了與玄都師兄的因果,只剩下天元神祖了……」
他快步趕去,但見前方到處都是倒伏的綠竹,倒塌的雄山,斷去的神魔雕像,一片狼藉,下面的荒漠被鮮血染紅。
突然,一聲大笑傳來,天元神祖那五短身材漂浮而起,縱躍而去。
「玄都師兄……」
乾元天君大叫一聲,踉蹌跑了過去。
仙界玄州,玄
天仙域中神光衝霄,已經持續了數百年之久,玄州的數以萬計的仙人早已習以為常,都知道這是玄州之主在閉關修煉形成的異象。
玄天教主閉關已久,長達幾百年的時間都未曾動彈過,據說他在試著突破境界。使自己能夠在亂世之中有一席之地。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玄天教主乃是當今世上最為出類拔萃的存在之一。其戰力之強,即便是仙君也不敢說能夠勝他,而且還有消息傳來,龍羅菩提仙君便是死在他的手中!
玄天教主的領地這些年越發廣闊浩瀚了,隨著無人禁區在收縮,他的領地在不斷增加,越來越多的仙人湧向那裡,開荒建府。使得其他仙州的諸多仙王仙君不禁讚歎玄天教主的遠見。
很早之前這個滑頭便看出雜駝州和無人禁區的潛力,將這兩塊寶地劃入自己的名下,建立玄州。
玄州的領地固然惹人眼紅,引來不少覬覦,甚至連許多久負盛名的仙君也大是動心,不辭厚著臉皮來討要一份領地。
但是玄州的軍師卻是個陰險狡詐的傢伙,讓前來討要領地的仙君去和一頭強壯得不像話的大龍談判,往往被拍飛,又讓南郭仙翁這老流氓去與他們談判,那老兔子不要臉。撒潑哭鬧,連牙縫裡的肉絲也摳不出一條來。
諸多仙君自然是有些不忿。玄天教主這些年不曾出關,諸多仙君密議要聯合在一起,逼宮玄州,無論如何也要瓜分出一些領地來。
乾坤老祖的壓力也是極大,大龍雖然強壯,但是這頭龍膽小如鼠,指望不上,這頭大龍總覺得揍他失憶的那人在盯著他,讓他不敢太放肆,天天抱著萬咒天鐘東張西望,一副不妙便隨時溜走的樣子。
這一日,突然玄天仙域中,神光旺盛無數倍,但見煌煌神光轟然撞破一層虛空,接著第二層虛空被神光撞破,然後是第三層,第四層,第五層……
這道神光連續轟破七重虛空,壯觀無比,將那七重虛空照耀得如同琉璃一般通透,接著神光轟向仙界第八重虛空,剛剛破開一線,突然神光收斂,如同瀑布般倒捲而下,飛速收回!
漫天神光消失!
乾坤老祖大喜,仙域中浮黎聖母元君帶著東極、道王、洛花音、席應情等人紛紛向玄天教主閉關之地趕去。
待到跟前,只見一尊偉岸神君跏趺而坐,座下金蓮翻湧,無數長達億萬里的神光纏繞週身,在他肉身中進進出出,開闢出重重時空,大千時空錯落,更加彰顯這尊神君的偉岸。
眾人想要走上前去,哪知越是接近,距離那尊元始神君便越遠,心中不由駭然。
「我感覺心驚肉跳,我兒將有大難。」
那尊元始神君徐徐張開眼眸,只見無數神光內斂,重重時空破滅,融入到肉身之中,消失不見。元始神君起身,邁步向眾人走來,身軀越來越小,最終化作普通人大小,恢復江南的本來面目,開口道:「玉京仙君將因果轉嫁到我兒身上,瞞不過我。洛師,你帶著我的元始證道劍去,見到有大幡豎起,召走鴻兒鈞兒的神魂,便祭起此劍,斬斷大幡。」
洛花音急忙接過元始證道劍,笑道:「子川,你這劍到了我手,那就別想拿回去了。」
江南笑道:「你拿去用便是。」
洛花音大喜,帶著元始證道劍便走,身形一躍,消失不見。
眾人紛紛道賀,卻在此時,只聽有人高聲道:「自然大老爺、玉宮大老爺、天門大老爺、須阿大老爺、太真大老爺、安青大老爺、明堂……」
一連串長長的人名爆出,接著那人高聲道:「前來拜訪玄天教主!」
江南心中微動,笑道:「這些師兄居然消息這麼靈通,知道我已經突破成為神君,出關了。走,去見一見他們。」
乾坤老祖搖頭笑道:「教主,他們可不是來恭賀的,而是來討債的……席重,你怎麼回來了?我讓你辦的事,你已經辦妥了?」
他突然瞥見席重,心中微動,急忙招手,席重快步趕過來,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乾坤老祖心中一凜,笑道:「教主,咱們還是趕緊過去,見一見這些仙君。你閉關的這些日子,我已經被折磨得消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