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麼看不到陛下了?」
三界無數神魔疑惑,紛紛抬頭看向天傘華蓋,引起一番不小的騷動,在那個面孔隱藏在迷霧中的存在現身之時,天傘華蓋內的空間便突然隱匿,連同江南一起,從所有人的眼中消失。
不過,江南依舊在天傘華蓋內的混沌時空中,只是三界的神魔看不到而已。
「弟子?」
江南心頭一震,頓知這尊隱藏在迷霧之中的存在到底是誰,當即笑道:「原來道兄是蘭陵神皇的師尊,我所修煉的魔獄玄胎經也是道兄所創,令我獲益匪淺。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敢問道兄如何稱呼?」
那隱藏在迷霧下的存在呵呵笑道:「你不承認是我的弟子?卻也難怪,你的魔獄玄胎經是得自東極妖仙之手,東極妖仙又是幹掉黑天魔尊得到的魔獄玄胎經,不是我親自傳授。不過既然你修煉我的功法,那便是我的弟子,這點你否認不了。」
江南微笑道:「魔獄玄胎經開篇所言,祖宗不足法,我已經深得其中三昧。既然不足法不足師,那又何來的師尊?」
那隱藏在迷霧下的存在怔了怔,哈哈大笑,頗為讚許,撫掌道:「說得好,說得好!沒想到你已經到了這等境界,對魔獄玄胎經的領會理解已經超出了我絕大多數的弟子!蘭陵神皇那小子,雖是先天神魔,但卻是朽木一顆,不堪雕琢,比不上你,遠遠比不上你!」
他的聲音震動,笑道:「我原本對他抱有厚望,讓他下界鎮壓玄都,掌控地獄,期望他能夠在地獄中,經歷古仙浩劫。能將魔獄玄胎經大成,修煉成魔仙!這小子卻辜負了我的厚望,他對我心懷敬畏,把我當成無法超越的師尊,又在修成皇道時畏縮,懼怕天道,懼怕死亡。改修自創的先天八景玄功。先天八景玄功,嘿嘿,在魔獄玄胎經面前屁都不是,所以他死了,死得好,免得丟我的人。還是你更為出色。沒有丟我的人,很是爭氣……」
江南目光閃動,開口問道:「道兄,你的真身應該在仙界罷?這是你留在地獄天道中的皇道凝結而成的分身罷?」
「不錯,這是我留在地獄天道中的道身。」
那尊隱藏在迷霧下的存在爽快的笑道:「當年我在地獄中修煉,開創魔獄玄胎經,修成皇道。降服天道,這才去了仙界。」
「既然你是玄都仙君的師兄,為何還會在地獄中修煉?」
江南說出心中的疑惑,道:「玄都古仙在跟隨帝尊開天闢地,開闢出諸天萬界這個宇宙之時,便已經修成仙人,按理來說,道兄應該在那時也修成了仙人。而地獄萬界卻是在諸天萬界開闢之後才開闢而出。為何道兄竟然還需要在地獄中修成皇道?」
同樣是帝和尊的弟子,一樣的古老,一樣的是混沌中誕生的先天神魔,帝和尊的弟子在觀看開天闢地之後,一個個都大有領悟,與玄都仙君一起修成仙人的並不在少數,甚至出類拔萃者還開闢了一個個世界。
而眼前這尊存在竟然還需要在地獄中修煉皇道。可見他那時並未成仙,反而修為實力相較其他帝尊弟子,顯得很是低微,因此江南才有此疑惑。
「因為我比較笨。」
那隱藏在迷霧下的面孔漸漸清晰起來。迷霧漸漸散去,終於顯露身形。江南細細打量此人,只見他一襲白衣,丰神如玉,但與玄都仙君所化的黃衫少年不同,黃衫少年有一種淡然出塵的氣質,因果不加身,明明在身前,卻給人一種超脫凡塵遺世**的感覺。
而這個白衣少年卻給人一種包容的感覺,包容萬物,包容一切,但又有著一股子邪性,妖性。
「他們的資質比我好,悟性也比我好,看到帝和尊開天闢地,便領悟出一種種仙法,領悟天道奧妙,一個個成就混沌仙人。」
那白衣少年笑道:「而我便比較次了。我那時只看到了開天闢地的熱鬧,看到他們一個個成就仙人,心中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但是羨慕和嫉妒沒用,八大宇宙開闢之後,我成了修為最弱的那個。帝尊傳法教化萬族之後,便帶著他們去了仙界,將我留在下界,而這時候,后土、紫霄、勾陳、青華他們這些先天生靈也都有了大成就,創造出天宮,反倒我一事無成。」
他回憶從前,眼中露出緬懷之色,悠然道:「那時候,真可謂是百家爭鳴,百花爭放,群星璀璨,一個無比壯麗的年代。如今的八大宇宙所有的修煉流派,幾乎都是那個時期湧現的天才人物開闢出來,修煉體系也是那個時代確定下來。即便是你這個時代,人才輩出,也沒有那個時代天才的光芒耀眼。」
江南點頭,如今的三界雖然人才輩出,神帝魔帝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各種流派各種大道,百舸爭流,各種神通法寶,遠比遠古時期更加精妙,傳承也更加興旺。
但這些流派大多是從那個時代確定下來,很少有人能夠跳出那個輝煌時代無數天才畫下的大框架。
「唯一一個特例就是你。」
白衣少年看向江南,目光中有欣慰,微笑道:「你開闢第九天宮,完善了那個時代開闢的修煉體系,你是集神道之大成者,所以才有如今的成就!」
江南欠身道:「若非道兄的魔獄玄胎經,我也難能有所成就。」
「你確有值得自傲之處,不必自謙。」
白衣少年笑道:「玄都之所以不願意與你牽連太多,正是看出你修煉的是我的功法,而且他也是被我和其他幾人重創,將他鎮壓。後來他擺脫鎮壓之後,又動了小心思,要收你為徒,修煉他的造化仙經,將你從我手中奪去。修煉造化仙經,必然要廢掉魔獄玄胎經,你便不是我的弟子,不是我這一派系的人了。他倒是好算計。幸好你很不錯,拒絕了他。」
江南恍然,終於明白玄都仙君為何不願意與自己有多少因果。
白衣少年悠然道:「當年我看到如此之多的天才湧現,開闢了修煉體系,心裡不由急了,心想,開天沒有我的份。完善神道也沒有我的份,我雖是帝尊的弟子,但一無所成,什麼也不是,我這個世間萬族的祖宗,居然還不如我的後代。我見證了開天。見證了神道的形成,後來有一天,我突然恍然大悟,領悟到了魔獄玄胎經。」
江南露出欽佩之色,道:「道兄,你見證開天,見證神道形成。並非是做無用功。玄都仙君等人雖然比你先成道,但是他們卻沒有見證後世的修煉體系的形成,而你見證了,厚積薄發,才有如今成就。你的魔獄玄胎經包羅萬象,任何功法神通,都逃不出魔獄玄胎經的推演,正是你見證開天見證神道形成。積累下的底蘊!」
白衣少年露出喜色,點頭道:「從那一刻起,我便彷彿開了竅一般,突飛猛進,一日千里,很快便超過了當時所有天才人物,后土、紫霄他們都被我拋在身後。世間傳說。他們是第一個證仙之人,殊不知是我才是八大宇宙的第一個證仙之人!我證仙之後,又經歷了幾場與混沌古神的大戰,悠悠一晃幾億年。成就仙君,重新拜入仙尊宮,功成名就。因為我是第一個修成皇道極境,因此我在下界被尊為始皇,意思是第一尊皇。不過我在仙界的道號並非始皇,我道號乾元仙君。」
江南動容,道:「乾元!乾元也有深層的意思,乾坤之始!乾元這個道號是說,道友是新乾坤中,第一個證仙之人,所有證道飛昇的仙人都是你的後輩!始皇、乾元,這兩個道號都非同小可!」
白衣少年乾元仙君歡喜道:「我好久沒有跑出來吹牛皮了,今日被你吹捧,不禁有些飄飄然熏熏然。你的馬屁功夫,當屬一流!」
他豎起大拇指,讚不絕口。
江南臉色一黑,突然笑道:「道兄,你先前未曾向我出手,我很是感激。不過道兄此時出現,不會只為了向我說,是你開創的魔獄玄胎經吧?」
乾元仙君臉色一整,肅然道:「自然不是!」
他正色道:「你修煉魔獄玄胎經,又成功突破皇道極境,那便是我的弟子,不管你承不承認,都是我的弟子!我必須要掌握你,控制你,不過你太難控制了,所以我原本打算藉著兩大宇宙天道融合之機,將天傘華蓋掌控在手,可惜功虧一簣。」
他解釋道:「當初,我在地獄的天道中留下了自己的皇道,後來混沌天國開始插手。都天神帝這個小鬼是混沌天國中的天生神聖,混沌古神,將地獄的天道提煉出來,我的這尊道身便藏在其中,都天神帝這個小鬼也沒有發現,不過我的老對頭中卻有人知道我有一尊道身,暗中要算計我。」
江南靜靜地聽著,心中越來越悚然。
「這個老對頭,便是混沌天國的羅摩大神,都天神帝的父親。」
乾元仙君笑道:「當年鎮獄之戰,羅摩大神也插手其中,試圖奪取不空道果,結果被玄都斬斷了他的頭顱。都天神帝便是用他的頭顱落入混沌中,生出的混沌古神,與玄都有著一段因果,後來玄都被鎮壓,便是都天砍了他的腦袋。」
「而羅摩大神因為被玄都砍掉腦袋,因此要報復,後來暗算玄都時也有他在裡面。古仙浩劫時,我在重創玄都後又向羅摩下手,結果被他逃了。」
「三界的天道至寶天傘華蓋成型時,我便一道法力從仙尊宮中飛出,準備加持我在天傘華蓋中的道身,將天傘華蓋煉化。這時候羅摩大神跳出來與我作對,阻擋我的法力,與我爭鬥。」
「玄都也準備暗算我,不過他更加狡猾,見到羅摩大神與我相爭,又騰出一隻手準備抓走都天神帝,趁機祭起造化仙鼎,斬了羅摩大神的一隻手掌。」
「我見到羅摩大神吃虧,玄都還扣著一艘幽帝鬼船,肯定是為了暗算我,誘我的法力傳入三界的天道至寶,然後他再將幽帝鬼船融入天道至寶之中,施以辣手讓我吃個大虧。所以我只得捨棄這個機會,以至於遺毒現在,讓你有機會煉化鎮壓天傘華蓋。」
說到這裡,乾元仙君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很難掌控,可惜被羅摩大神和玄都壞了我的好事,不過好在現在也不算晚。你現在遭到重創,儘管掌控天傘華蓋,但我也掌控了其中的一半,如今你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我向你曉以利害,說明你我的關係,將你拉入我的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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