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丁若瞪大了眼睛,又是驚恐又是憤怒的看著楚寒,道「楚御醫!您……您怎麼可以出爾反爾?!您剛才不是答應我不說的嗎?!」
楚寒微微一笑,說道「我說過這句話嗎?我只是說你如實告訴我,你有什麼苦衷,我就不說,可是你顯然沒有。|」
「您怎麼知道我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沈丁若叫道
「沒錯,你說的的確都是實話,我聽得出來,但是這並不是全部吧?如果你真的是一個單純為了考上研究生,就願意出賣自己身體的女人,那你怎麼會放過現在這個好機會?」楚寒問道
「什……什麼機會?」沈丁若詫異的問道
楚寒好笑道「現在還沒有看出來嗎?那看起來你更不像是這樣的女人啊,你來這裡不就是為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碰到色狼,得到一個保研的機會。雖然沒有碰到色狼,但是碰到了我啊,說起保研的話,我比色狼要好用的多吧?剛才你已經在我面前脫下了所有的衣服,雖然剛知道我身份的時候,因為驚訝,羞澀,尷尬想要跑,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你也能毫不緊張的跟我說話了,應該也意識到,如果勾引到我,或者跟我發生什麼的話,別說保研,說不定運氣好,還能成為我的徒弟,做史上最年輕的御醫的徒弟,總好過做其他人的徒弟吧?但是你為什麼沒有這麼想?」
「您……」沈丁若驚呆了,難以置信的問道「您的意思是……您想跟我……怎麼可能!您已經有女朋友了啊!而且您的女朋友還那麼漂亮……」
楚寒笑著搖了搖頭,道「如果你真是想你說的那樣的女人,應該不會在乎我有沒有女朋友吧?為了得到好的前途,這應該不算什麼吧?況且只是出賣一次身體,跟女朋友也沒什麼關係吧?」
「難道您……您對我……」沈丁若驚呆了,但馬上便意識過來,彷彿認命了一般,緩緩的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道「好吧……您要是有這個想法……您請隨便吧,我……我不會反抗,也不會跟人說的……」
楚寒無奈的摀住了臉,苦笑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暗示你什麼,而是告訴你,如果你真是為了前途不惜出賣身體,甚至不擇手段的人,怎麼可能意識不到這一點?」
楚寒的話,把沈丁若給弄懵了,看了楚寒半天,才疑惑的問道「您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的苦衷肯定不是剛剛你說的那樣,剛才你說的話,應該是在發洩,發洩這幾年來求學過程中的不滿,發洩你對那些功成名就的醫生和高高在上的御醫的意見,但這並不是你的苦衷,否則你根本不會說這些可能會讓我生氣的話,如果我生氣了,你保研的機會不是更渺茫了嗎?按道理說,你應該想盡一切辦法跟我搞好關係吧?甚至放下剛才的尷尬和害羞來勾引我,可你非但沒這麼做,剛才心裡還想著我有女朋友,好像不想破壞我跟我女朋友的關係似的,按你剛才的思維,你根本不會在乎這些的。|所以我知道,你肯定還有其他的苦衷,真正的苦衷,告訴我好嗎?為什麼非要保研?」楚寒微笑著問道
沈丁若緊緊的皺著眉,問道「您為什麼非想要知道我的苦衷?我的苦衷是什麼,剛才那是不是真正的苦衷,對您很重要嗎?」
楚寒笑了笑道「沒有什麼重要不重要的區別,只是我比較喜歡管閒事,從你的心跳,呼吸,語氣,舉止來看,你心裡好像有一個包袱,很沉重,壓得你喘過不氣來,它還使你很傷心,傷心到了絕望的地步,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本來並沒有想過要用身體來爭取保研的機會,是這個包袱,讓你不得不這麼做。我想知道這是什麼,如果我能幫得上忙,我會幫助你。」
「您……您要幫我?這……為什麼?這對您有什麼好處嗎?」沈丁若驚詫的問道
楚寒苦笑道「難道非要有好處才能幫人嗎?」
「當然,沒有好處,您為什麼要幫我?您是高高在上的御醫,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您怎麼會對我一個普通的學生的苦衷感興趣?」沈丁若說的好像理所當然一般。
楚寒歎了口氣,暗暗無奈道「現在的御醫都什麼形象啊?難道現在御醫在老百姓眼裡都不是一般人了?」
楚寒估計在這麼跟她糾纏下去,就算糾纏一晚上也說不明白了,只好說道「你說還是不說吧,不說的話,我就將這件事告訴龔校長。」
「您!您怎麼可以這樣!」沈丁若憤怒的叫道
「誰叫我好好跟你說話,你不信啊,趕緊說,別編故事騙我啊。」楚寒警告道
「您……好吧……既然您想知道,那我就告訴您,反正告訴您之後,您也會當沒聽見的,只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沈丁若苦澀的說道
楚寒滿意的一笑,說道「那就看看是什麼事吧,我還真想知道是怎麼浪費時間的。」
「您剛才說我有個包袱……沒錯,我的確有個包袱,我剛得到消息,我母親……病危,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楚寒一愣,雖然沈丁若的聲音中充滿著悲傷,可是楚寒總覺得非常彆扭,因為沈丁若的語氣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母親,好像是好朋友的母親似的,雖然悲傷,但是這悲傷總讓人感覺有點客觀的意思,好像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看這件事似的。
楚寒納悶的問道「這……這就是你的苦衷?你母親病危,所以你付出身體保研?這兩件事有關係嗎?再說你母親病危,你為什麼不趕緊回去啊?」
沈丁若搖了搖頭,聲音中略帶哽咽的說道「我就算回去也沒有什麼用,我什麼都幫不上,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世……」
「不是,這是不是你親媽啊?你怎麼……怎麼這麼說啊?」楚寒詫異的問道
沈丁若抽泣了一聲,顫抖著吐了口氣道「我知道您會覺得奇怪,您覺得我冷血,我不孝。可是如果您從小就見到疼你,愛你的親人,一個個的在你面前死去的樣子,您就不會這麼想了。」
楚寒眉頭一緊,問道「怎麼回事?」
「我家,在北臨省的一個小山村裡,因為三面環山,有沒有什麼名勝古跡,也不是什麼旅遊觀光點,所以很少會有外人來,甚至外人知道的也很少,就連當地的政府,對我們那裡也是不聞不問。因為幾乎閉塞外面的消息,所以我們那裡也很落後,不過村子裡大家都能夠自給自足,村子裡的人也都老實善良,幾百號人相處的跟一個大家庭一樣,對我們這些本地人來說,也算是一個幸福的好地方。」回想著自己的家鄉,楚寒隱隱約約的能夠看到,沈丁若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但是那笑容馬上便消失了,只見沈丁若緩緩的閉上眼睛,說道「但是……在二十年前,我的一個大爺,忽然得了一種不知名的怪病,連續三天,每隔一個小時就會吐一次血,村裡的人趕緊帶著大爺去了鎮醫院,結果除了查出來他貧血之外,居然什麼都查不出來,當時就給大爺開了點藥,就回來了。可是那藥根本就沒有作用,仍舊在天天吐血,雖然每次的量都不多,但是也禁不住這麼吐啊,從鎮醫院回來的當天,大爺就因為失血過多,昏了過去,但即便是昏倒了,每個小時,還是會從嘴裡噴出血來,兩天之後,大爺體內的血全都被吐了出來,結果……」
「這還不算,大爺剛剛去世的第二天,又有一位爺爺也得了同樣的症狀,因為年老體衰,所以不到三天,就去世了。後來……村子裡所有五十歲以上的人,不論男女,全都得了同樣的症狀,一旦到了五十歲,就肯定會得這怪病,最多六天,就會因為體內血液盡失而死,從我五歲開始,我就經常會見到,那些疼我的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大爺,大娘們,吐血而死,原本幸福安詳的村子,再也沒有了以前歡樂的氣氛,所有人都在恐懼著,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了我們的村子被下了詛咒的謠言,說什麼接近我們的人都會死於非命。結果不但沒有人敢接近我們,就連我們離開村子到鎮裡,別人都會躲著我們走。」
「醫生不敢接納我們,不肯為我們治療,鎮政府的那些人,更是對我們不聞不問,那個時候,我們真的有一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不過隨著時間過得越來越久,村子裡對這些謠言,對這些詭異的病,好像也習慣了,五十年,彷彿成了我們村裡人的最高壽命。從那開始,再也沒有人提議去醫院檢查,村裡子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樣子,但是我能看得出來,那只不過是表面的平靜,實際上這再也不是我以前知道的村子了。」沈丁若苦澀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