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無疆-929未雨綢繆
這個聯合調查組與曾家輝的考察相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一是權威性不同、操作層面也不同;二是調查而非考察了,性質有了巨大變化;三是結果也大為不同,考察組要的是考察論文報告,而聯合調查組形成的是調查報告,考察組是建議,調查組是處理意見。
聯合調查組的入駐,廣發市政壇開始風起雲湧,誰勝誰敗,曾家輝與考察都漠不關心了,那不是自己應該關心的事。他們現在最關心的是,黨校學習結業了,自己這些人今後會不會有什麼新的動向,又將會何去何從?
曾家輝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充滿希翼。一方面來自他對自身素質的認識,感覺算良好吧!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己進京不是偶然,應該不會讓人遺忘在團中央這個角落。與此同時,他也來自其他方面的收穫,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他的這一信念。天安公司眼看大勢已去,三番五次的主動找鐵氏公司接洽,以入股的方式將公司重組進了鐵氏公司,原天安公司老總白華生屈居副總經理一職,原公司資產折舊後佔了鐵氏公司20%的股份,算是獲得了地位的同時,還接收了現有設備,不用再為場地、器械發愁,更不用擔心會耽誤建設配備時間。
鐵氏公司上市一事,原本就讓李圓圓猜中了,那只不過是為了讓天安公司少佔點股份罷了。解決了兼併重組的難題,曾家輝根本不會再去提起。不過,他還是鄭重的請李圓圓吃了一頓大餐。一方面對她的幫助表示感謝,另一方面也順便聯絡了一下感情,為今後相互提供幫助打下了一個堅實的基礎。
鐵芒追查曾家輝在俱樂部受襲一事,進展不大,嫌疑人員外逃之後,由於身在國外,辦事不像國內那麼方便。但有一個好消息與壞消息同時傳來,好消息是那外逃之人死了,壞消息是他的死亡表示線索就斷了。
總不可能把仇人通通殺光。
曾家輝對此倒是反覆告誡鐵芒,「這事就算了,我得罪的人不在少數,報復不完,也計較不了那麼多,你把全副精力放在公司的經營上,不僅要在京城,還要積蓄力量,今後爭取到幾個重要的省會城市開辦分公司。」
鐵芒這幾年對曾家輝的處事風格倒是瞭解深入,對他的話深以為然,「大哥,你是不是又要到地方上去了?」
「難說。」
「如果你要再到地方上去,我就辦分公司。不去,我一個省份也去辦。」
曾家輝不贊同鐵芒的觀點,可鐵芒偏偏也很執拗,表示堅決圍繞大哥轉,他人在哪兒,他的公司才會辦到哪兒去,否則免談。
對此,曾家輝倒是批評了鐵芒一通,而且還正是拿他這個觀點作引子,「你要真那麼想的話,更得趁早籌備辦分公司的事兒。」
「為啥?我又應該先去哪兒辦?」
鐵芒不解的問道。
曾家輝慢條斯理的說,「你想想,我真要再到一個地方上去工作,估計在那兒也就大不了呆個三五年時間,然後又會換一個地方,這是幹部交流的一個重要原則。可是,你在一個省辦一個分公司,從計劃到註冊申請估計得半年,從公司成立到場地、器材和招收學員估計得一年時間,加上不可預料的時間耽擱,總要近兩年時間才能正式起步。等你辦好之後,可能我又另換一個地方了。如果你真想圍著我轉,那得未雨綢繆,早作準備是不是?」
「道理倒是,」鐵芒還在沉思其他問題,「可我哪兒知道你會去哪一個省市?全國這麼多地方,你讓我先去哪兒辦分公司,難不成每個省份都籌備?那可不現實,一方面資金條件不允許,另一方面我在時間與精力上也顧不過來。」
「呵呵!」
曾家輝看著自己這個兄弟就想笑,不入官場的人就是不懂規則。如果自己要再下省市去,那估計至少也是一個副部級幹部。對於這個層次的幹部,去哪兒?中組部會從組織的角度權衡進行安排,但同時也會考慮個人意願的。那可不像考大學生村官那麼隨意,只要你考試通過了,你算進入了這個隊伍,至於去哪個村,由組織上任意安排罷了。過了省部級這道坎,人人都有一點小能量的,自己要下到省市去,主動申請時會提地方,上面下派時會徵求意見,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還有一點,那就是這家安保公司之所以要搞成股份制,那是可以給許多人都分一點干股的,這比為某些直接送錢安全穩妥,運營過程就是一個為官員何去何從的謀劃過程。換一個角度講,那就是公司在哪兒發展得最好,經營得最早,自己就可能先去那一個省市。
只是,曾家輝無法把這層意思給鐵芒講得太明白。有事些可以做,但不可以說出來。有些事做與不做,也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曾家輝回到團中央正式上班之後,青少年權益部再次搞了一個歡迎宴。與上一次相比,區別在於,上一次是曾部長請客,這一次是部裡安排。再有一點小差別是這一次安排的地方比上一次差了不少,花費當然會節約將近十倍。儘管如此,氣氛照樣不錯的。
席間,部裡的同志們對曾家輝比初次見面熱忱多了,敬酒什麼的是一個接一個的上。事務處長林傑雖然心有不甘,但也是硬著頭皮隨大流。現在的林處長,早沒有開始見到曾家輝時的那份囂張氣焰了。
在部裡,林處長必須無條件服從於曾部長的領導。就是原來引以為傲的岳父大人,現在也只是天安公司的一個副總,面對這家公司的幕後老闆,林處長真有些自慚形穢。所以,他是連著敬了曾家輝三大杯酒,第一杯表示對曾家輝從黨校結業回來的歡迎,第二杯是為上次的事情道歉,第三杯還代表他岳父敬了一杯。
這個態度的轉變,曾家輝並無什麼意見,對這種過去一副小人得志的傢伙,他根本不感冒,如果不是考慮是自己的下屬,估計他理都懶得理。但如今這宴會是部裡專門安排的一片心意,他可不能讓其他人寒心,自然會接受。當然藉著這樣的機會,該敲打的還得繼續敲打。
所以,面對這三杯「敬酒」,他只喝了一杯表示領受了,「林處長,工作歸工作,個人情感歸個人情感,不要混為一談。對了,今後那什麼舉報信之類的東西不要搞了,再搞的話,你岳父那20%的股份還會縮水的。」
林傑剛剛喝下去的三大杯酒差一點噴出來,一句話也沒敢解釋,唯唯喏喏的趕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去,藉著毛巾擦汗掩飾自己的尷尬。他可不敢當面否認那舉報信的事兒,真要惹火了這曾部長,他完全相信岳父那股份縮水的事,原本完全可以佔到40%的股份,已經縮水一半了,現在繼續縮水,那就沒戲了。
想想曾家輝上班第一天,自己就無端的惹上了這傢伙,才導致後來一系列無法收拾的問題出現,真是追悔莫及,他只能慨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正式的工作方面,曾家輝早已熟悉了一遍,他覺得作為一個部長,最主要的不是自己去幹多少事,而是應該發揮下面的副部長、處長副處長和各位幹部的主觀能動性,讓他們多動腦筋、多出主意、多思考做好工作方法,這既能讓他們增長才幹,又能讓自己減少許多事務。
他開會部署了一項工作,每個處室選擇兩件重要事項進行匯報,部裡以現場辦公會的形式討論情況、解答疑難、表態落實。對於部裡需要請示團中央領導解決的,由他親自向分管副書記或書記匯報解決。
如此一來,他把督促各處室辦理的事項變成了各個處室積極思考問題、主動匯報請求解決問題的事項,抓住了領導工作的主動權,避免了盲目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