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會兒正在想一個問題,這呂慶頌到盧原市高興了,自己與陸小東心情自然不會差。i^但是,華夏森工集團轉道盧原的消息,現在恐怕全省皆知,估計此時長豐市的熊正東心情不會太好,麻楓林這會兒也不知道正為什麼擔心著呢?省裡面雖然有湯省長罩著,但估計常務副省長袁清的心情不會好的,說不定正算計著什麼呢!
這時,陸小東輕輕走到曾家輝的身邊坐了下來,悄悄的笑道:「曾書記,你怎麼不請蔣秘書跳一支舞啊?」他的神情有些怪異,「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蔣秘書有些特別,就沒有近身接觸一下的意思?」
「特別?」
曾家輝瞅了一眼陸小東,呵呵一笑,他很瞭解陸小東,知道他不是一個見到漂亮女人就說人家「特別」的主,更何總她是呂慶頌的「秘書」,不過這近身接觸,大有美男計的味道,當下若有所思的道:「我正在想,這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將他們一行接到了盧原市,省裡面在湯省長的照料下,倒是不見一點波瀾,但這種過分的平靜,怎麼都感覺有點非同尋常啊!」
「所以,您這市委書記得委身一回,主動請蔣秘書跳支舞啊!」
「不急。」
曾家輝推辭著,他確實不急,舞會才開始,自己手指上也還挾著煙呢。
他不急,不主動。蔣秘書卻是款款的走了過來,主動伸出了手,「曾書記,能賞臉跳支舞嗎?」她眨著兩隻會說話的眼睛,盯著眼前這個市委書記的臉,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怪異。
這個怪異,曾家輝能察覺,但不明白為什麼。%&*";
只有陸小東略知一二,偷偷的笑著走開了。
兩個人旋轉在了舞池。
蔣秘書一邊跳著舞,一邊悄悄的盯著曾家輝的腳下。
「蔣秘書,我靴子有問題嗎?」
舞池的燈光不算明亮,即便有問題也看不出來。蔣秘書笑道:「你的皮鞋像面鏡子。」
「哦?」曾家輝自己也不由低頭看了一眼,哪有她說的那回事,這回到盧原連皮鞋都沒擦,亮度早沒了,還怎麼能像鏡子?「我怎麼沒感覺像鏡子呢?」
「呵呵,那是因為我今天沒有穿裙子…」
蔣秘書說完曖昧的一笑,頭又低了一回。
曾家輝算是明白了,記得有故事講過某領導人跳舞專門得穿擦得發亮的皮鞋,還非得請穿裙子的女士跳舞,目的當然是為了照一下人家的裙底…….這蔣秘書是怪自己對她興趣不濃厚呢,迫於壓力,他只得將抱著她後腰的手緊了一點,這才讓蔣秘書沒有再圍繞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算是度過了美女幽怨這一關。
「看樣子,蔣秘書喜歡穿裙子。可今天為什麼不穿呢?」
「在你們這邊,省城可以穿穿。但到下面考察,還…還真不太適合…」
「哦。」
曾家輝閉了口,認真的跳舞,直到這曲快結束的時候,才直言不諱的道:「蔣秘書,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您請講。」
蔣秘書一邊邁著舞步,一邊扭動著身體,眼睛則是直視著曾書記。
曾家輝坦誠的道:「我一直在想,長豐市是怎麼聯繫上你們的……?」
這樣一個大集團企業,又是行業中的國內巨頭,自然不會是長豐市的熊正東所能請動的,他還沒那個能量。如果是那樣,說明還有更大的領導牽線搭橋,如此的話,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讓自己拉到盧原來了呢?細想下來,這只有兩種可能:一是省裡有領導促成,二是企業到盧原另有所圖,或者叫另有打算。
這兩種可能是相輔相成的,省裡的領導促成入駐長豐市,那自然是熊正東的後台一方,那麼到目前為止,未見這股力量阻止呂慶頌移駕盧原,他們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這是否意味著呂慶頌並不一定會在盧原投資,而不過是敷衍一下自己,為其他人爭取什麼時間與利益罷了?
原本這個問題不宜直接問蔣秘書,自己完全可以通過其他渠道打探。但如此一來,費時不說,相互難免顯得猜疑犯忌,容易把這事攪渾,那就真談不攏投資的事了,還不如直截了當,光明磊落的問為好。
蔣秘書的腳下明顯一滯,但很快恢復正常,她繼續踩著節奏,眼睛略仰視著曾書記,好半天之後,才輕輕的搖頭道:「我不是很清楚。」
她的回答無可挑剔!
不是很清楚,但並非代表一無所知。像她這樣的秘書,說不清楚似乎不太令人相信,但要說清楚,也不竟然,因為她與呂慶頌關係再怎麼親密,畢竟她只是秘書,而非夫人身份。
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倒是讓曾家輝心裡一堵。這世道,沒有什麼事不可能發生。自已能在長豐市春風春雨樓暢快淋漓的大鬧一場,也能直接把投資考察團勸往盧原進行考察,難道別人就不能與呂慶頌進行某些特殊合作,故意擺曾書記一道,搞個什麼假意考察活動,然後回頭來個投資事項還需要回總部向董事會報告,需要一些時間考慮,然後再找各種理由……
倒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想到這裡,曾家輝淡淡一笑。他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而是繼續與蔣秘書踩著輕快的舞步,直到一曲終了,他才含笑將蔣秘書送到原位坐下,然後端起桌子上的兩杯紅酒,把一杯遞給了蔣秘書,「蔣秘書,為咱們這一曲乾一杯!」
蔣秘書笑笑,扭動了一下腰肢,什麼話也沒有說,她將杯子舉起來與曾書記的杯子輕輕一碰,然後一仰脖子,一飲而盡!
「呃…!」
直到曾家輝轉身離開之際,蔣秘書這才出聲將曾家輝輕輕的叫住了,「曾書記,我差點上當了。」
「怎麼?」
曾家輝不解,自己光明正大的問了一個問題,她又沒回答具體內容,能上什麼當?
顯然他是誤會了,因為蔣秘書接下來說的是,「陸市長開始說你跳舞太難看了……可事實上恰恰相反,你的舞跳得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