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錢請他們收割呢!」
中年人說話的語氣,完全一副地主模樣,當幾個農民是給他這個地主打短工呢,至於是不是花錢請來的,曾家輝暫時沒想去進行印證,只是「哦」了一聲,沒有往前面走了。他四下看了眼,轉頭往小男孩玩的地方走了過去。
小男孩大約**歲,這個年紀還沒上學呢。他褲腳挽得高高地,光腳丫上全是泥,正在那兒挖著田里的什麼東西呢。見有人走近,他抬頭警覺地看著曾家輝兩人,眼中好像群眾看敵特分子一般,警惕性倒是挺高的。
曾家輝看了看他,笑著問道:「小伙子,挖什麼呢?」
「泥鰍!」
「哦。」曾家輝盯了眼他旁邊的一個水竹筒,「挖到多少了?」
「多著呢?」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或許是他沒有數過,或者是根植不識數。
「你叫什麼名字呢?」
「二蛋!」
曾家輝呵呵一笑,用手比了兩個圓圓的東西,「這樣大的兩個嗎?」
二蛋傻傻的看著他,只顧笑。
「二蛋,你能陪叔叔聊聊天嗎?」曾家輝一邊問,一邊蹲下身子用一根稻草撥弄著竹筒裡的泥鰍。
二蛋怯怯的看了看站在遠處的中年人,不說話。
曾家輝轉頭注視了一下情況,問小廖道:「車上有吃的東西嗎?」然後向小男孩指了指。
「有的,我這就去拿。」
小廖明白市長的意思,準備給二蛋搞糖衣炮彈襲擊呢,趕緊跑回車上拿了兩瓶礦泉水和一包瓜子來,遞給曾市長,「市長,車上水倒是多,其他吃的就只有瓜子了。!>」
「沒關係。」
曾家輝接過東西,將瓜子和一瓶水遞給二蛋。說:「小伙子,喝水。」
二蛋沒有接,跑開兩步,蹲在田埂上拿眼盯著東西直看,曾市長微微一笑:「小廖,你看這小伙子挺有意思的。」
小廖想了想,伸手又拿回瓜子袋子打開,從中抓了幾顆放進了嘴裡,吐出瓜子殼之後,然後才將袋子又遞到了二蛋面前,「可以吃的。」
二蛋猶豫了半天,終於慢慢伸手抓了幾顆,嘗了一下,臉上現出了笑容。小廖趁機將袋子塞到了他的手裡,「全給你了!」
曾家輝也趁熱打鐵,上前一步,將手裡的礦泉水放到二蛋身邊的地上,輕輕的問道:「二蛋,你爸爸媽媽呢?」
「我爸爸在那兒!」
二蛋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了指田里的一個農民。
「哦。」曾家輝看向遠處田埂上抽煙的中年人,又問二蛋道:「那個人是誰啊?」
二蛋眼中閃過一絲害怕,搖頭不答,眼睛卻是看著曾家輝手指上挾著的煙,貪婪的看著那冒出一縷縷寥寥青煙。
小孩子也有煙癮了?
曾家輝不由笑了,「怎麼,小孩子也想抽煙?那可不行,抽煙是有害健康的。」
「你抽就不怕呀?」
「這個…」曾家輝倒是沒想到二蛋有此反問,還真讓他問住了,吸煙有害健康,但並不是針對小孩子的提醒,對自己這個市長一樣有害。
他無奈的將煙伸了過去,「只許吸一口。」
二蛋眨巴著眼睛,咬住煙嘴連吸了兩口,嗆得咳嗽了一聲,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叔叔,你這煙比二狗子的厲害些。」
「二狗子?」曾家輝指了指田埂上的人,「他就是二狗子。」
這個時候,二蛋才點了點頭。
「你好像很怕二狗子啊?」
「我爸爸也怕他。」二蛋低低的說道,顯然有些不好意思。虎父無犬子,父親都怕了二狗子,二蛋也覺得不光彩了。
「為什麼呢?」
二蛋又歪過嘴來,在曾家輝的手上咬了一口煙,才說道:「他打過我爸爸,不給他幹活路的,他都要打……」
童言無忌,曾家輝相信二蛋說的是真的。「二蛋,你能告訴叔叔嗎,今天你們村子裡其他人在幹什麼呢?」
「媽媽說是去選舉…」
「那你爸爸為什麼不去呢?」
二蛋又搖頭了,他回答不上來。
曾家輝用手摸了摸二蛋的頭,然後帶著小廖向田埂上走了過去。
「站到!」
二狗子看曾家輝兩人去逗了一陣小孩子,又走了過來,立即發出了警告。見曾家輝並不理會他,不由眼中凶光畢露,從田埂上抓起一根挑稻草的竹棍,迎了過來。
「你要做什麼?」曾家輝冷冷的盯著二狗子,腳下並沒有停下來。
「站住,再不站住,別怪我不客氣了!」
二狗子說著就將竹棍輪到了半空,眼看他就要揮舞過來。
形勢不妙,二狗子這種粗人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小廖顧不得田里的淤泥,從曾家輝後面幾步竄了過去,擋在曾家輝的面前,朝二狗子大喝道:「二狗子,你敢!」
二狗子一愣,握著竹棍的手軟了下來,「嘿,你認得咱?」
「不認識…」
小廖還待說什麼,卻被曾家輝拉住了,他自己上前一步,逼視著二狗子,「挺囂張的嘛,你在村子裡打過的人不少吧?」
「知道就好!」二狗子的竹棍又向上揚了揚。
曾家輝一聲冷笑,阻止小廖正在撥打的報警電話,看著前面二十幾米外的幾個農民,叫道:「你們不要干了,先過來一下。」
幾個人一聽有人出面與二狗子頂上了,猶猶豫豫的停了手中的活兒,慢慢的走了過來。二狗子一看,反身叫道:「幹活!不干老子讓你們…」
他剛冒了一句粗話,曾家輝趁機在他身後狠狠給了一腳,直接將他踢到了2米多高的田埂下,栽進了下面的田里,好在田里沒什麼水,不過一身污泥是不可避免的,頭上臉上不少,氣得二狗子是哇哇怪叫,一邊深一腳淺一腳的爬出田里,「老子讓你今天走出鍾家村,我就不叫二狗子……」
幾個走過來的農民面面相覷,一臉的害怕,有些擔憂的對曾家輝兩人道:「你們走吧,別跟這橫不要臉的人計較,不然…不然你們真難走出村子的。」
曾家輝淡淡的道:「幾位老鄉,你們不用擔心,他才一個人,我們加上司機一共三人,還怕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