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百花樓。
這個朱茵洛最引以為傲的產業,當朱茵洛帶著馨兒等人從後巷敲牆的時候,馨兒還訝異朱茵洛到底要做什麼,然而,裡面一個鴇子走出來,一臉激動的望著朱茵洛,才幾秒鐘的當兒就老淚縱橫的沖朱茵洛喊著:「郡主,您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您了!」悌悌
小步和小諾兩個倒不是很意外,只是馨兒很不解,朱茵洛怎麼會跟百花樓的鴇子這麼熟?
「是呀,今娘,這六年來,辛苦你了,怎麼樣?百花樓的生意還好嗎?」朱茵洛也有些激動,摟了摟徐今娘的肩膀。
已過中年的徐今娘,在朱茵洛的懷裡,竟像個孩子似的粘著她哭,絲毫不介意自己的形象。諛
一邊抹著眼淚,徐今娘一邊回答:「百花樓現在還行,但是……就是不像郡主還在時的那樣火了!郡主……您這次回來了,就不會再走了吧?」徐今娘擔心的看著朱茵洛。
不會再走了吧?其實……她也很想留下來,但是……她現在只有十日之期,十日……唉……
她沒有直接回答徐今娘的話,而是笑著岔開了話題,把身後的一對兒女往前推:「我們不說這些話了,來,小諾、小步,見見徐大娘!」
小步和小諾兩個小傢伙的小臉同時抬起,童稚的聲音清脆的沖徐今娘禮貌的喚道:「徐大娘好。」諛
徐今娘訝異的看著眼前那兩張相似的臉,驚訝的闔不攏嘴,好一會兒反應不過來。
「這……這是……」徐今娘有些語無倫次了。
小諾學著朱茵洛的模樣靈黠的美眸眨了眨,沖徐今娘笑問:「徐大娘,難道您不覺得我們跟某個人長得很像嗎?」
跟某人長得像?
「是呀,是呀!」小步隨聲附和:「而且……我們兩個是雙胞胎哦!」小步再提醒。
跟某人?朱茵洛立馬不樂意了,板著臉,抬手在小步和小諾的小腦袋上各敲了一下:「某人?你們兩個活膩了嗎?」
「唉呀,娘親,很痛的!」小諾摸著自己的後腦勺,怨懟的目光瞅著朱茵洛。
「娘,您下次能不能不要打頭?人家說,男人的頭是不能打的!」小步小大人似的板著臉訓斥朱茵洛。
「男人?」鼻子裡不屑的嗤哼一聲,朱茵洛毫不留情的辛辣譏諷:「你是男人嗎?你連男孩都不是,現在只是個小娃娃!還男人?」
「總有一天會是的。」小步倔強的昂起下巴。
「是哦是哦,再等二十年吧!」朱茵洛笑瞇瞇的在他的後腦勺又敲了一記。
徐今娘已經驚訝的嘴巴許久沒有闔上。
小諾扯了扯朱茵洛的衣袖,好笑的指著徐今娘的嘴巴:「娘親,徐大娘好像被我們嚇壞了。」
被點名的徐今娘,連忙回神,突然的驚喜仍讓她有些回不了神,半晌才吐出一句:「原來……這是郡主您的孩子呀!」
朱茵洛寵溺的把兩個孩子拉入懷中,俯身在兩個孩子的臉頰上各親了一記,才微笑的抬頭:「沒錯!」
徐今娘的臉上抹著厚厚的脂粉,畫著精緻妝容的臉,激動的微微顫抖著,她蹲下身,雙手摸了摸小諾和小步的臉頰,感覺十分不可思議。
那衝鼻的脂粉氣息,令小步和小諾兩個人均受不了的摀住了口鼻,並倒退了一步,令徐今娘的手僵硬的在空中,尷尬的不知該如何收回。
朱茵洛一見臉色馬上就黑了,又在兩個小傢伙的腦後各敲了一記,歉疚的望著徐今娘。
「今娘,您別介意,這兩個跟誰都喜歡開玩笑。」然後再狠狠的向兩個小傢伙各瞪了一眼:「第一次見人就這麼調皮,看我回去好好的收拾你們兩個。」
「連玩笑都不能開,沒意思!」小步嘟起了小嘴。
小諾沒有抱怨,大方的張開大臂抱住了徐今娘腰上的一圈贅肉,笑瞇瞇的抬頭望著她:「徐大娘,您身上的游泳圈,好軟啊,娘親的身上都沒有!」
「游泳圈?」徐今娘蹙眉,聽著那從來沒聽過的字眼有些懵了。
「小諾!!」朱茵洛臉又黑了斥道。
「人家喜歡徐大娘嘛!」小諾甜膩膩的喚著,一雙手緊緊的抱著徐今娘,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樣。
徐今娘受寵若驚的笑了開來,眼角的皺紋也一道道的展露了出來。
真是受不了她!朱茵洛猛翻白眼。
徐今娘倒是開心,剛剛還擔心兩個孩子不喜歡她,一聽到小諾說喜歡她,她立馬開心的露出兩排牙齒。
「來來來,我這裡有好多好吃的,大娘帶你去吃,好不好?」徐今娘笑問。
吃的?
一聽到吃的,小諾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真的?」
「真的!」
「吃貨!」小步受不了的搖了搖頭:「一聽到吃的,你就把自己給賣了!」
「難道你不吃?」小諾哼了一聲。
「不像你,這麼貪吃!」
兩個小傢伙看上去似乎馬上要吵起來,朱茵洛板著
臉斥責道:「你們兩個,是想要在這裡丟臉嗎?想吵架回家吵去。」「誰說我們兩個吵了,我們兩個是兄妹!」小步笑瞇瞇的抱著小諾,一派和氣的姿態。
小諾不樂意了,瞪了他一眼糾正道:「我是姐姐,是姐姐!我們是姐弟!」
又來了!小步掏了掏耳朵假裝沒聽到:「不過,娘,這裡有什麼好玩的沒有?跟迎春樓有什麼區別?」
「迎春樓?」徐今娘張了張嘴:「那個金水城的迎春樓,難道也是郡主你……」
朱茵洛不大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沒錯,那個也是我開的,但是現在已經不在了!」她輕描淡寫的說著。
金水城的事情徐今娘略知一二,對金水城內那個魅影的事情也知道一些,聽朱茵洛這樣一說,她大概就都明白了,她的臉色微變,趕緊轉移了話題,以免朱茵洛傷心:「對了,郡主,您這麼久沒來,要不要到處看看?」
「當然,不過……」朱茵洛故意拖了一個尾長音,眼睛促狹的眨了眨。
徐今娘瞭解的點了點頭,笑答:「您以前的衣服都還留著,都還在老地方!」
朱茵洛滿意的點了點頭,掃了一眼身後尚還未回神的馨兒:「馨兒,在想什麼?」
馨兒有些不大敢相信的指著這裡,然後口吃的好指著朱茵洛問:「郡主……這百花樓是……是……」
朱茵洛笑著挑起眉梢:「我沒有告訴過你嗎?百花樓是我名下的產業!」朱茵洛一本正經的回答。
她什麼時候告訴過她了?
什麼?馨兒受到的驚嚇不小:「您說……這百花樓是您名下的產業,怎麼可能,這百花樓起碼有十幾年的時間了,怎麼可能……」馨兒喃喃自語著,完全不敢相信朱茵洛所說的事實,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朱茵洛接下來的一句話,徹底將馨兒擊中。
她用滿不在乎的口吻答道:「沒什麼呀,這百花樓是八歲左右的時候建的!」
馨兒的嘴角猛抽著,眼珠子幾乎瞪出了眼眶,嘴巴張大的可以塞下一隻雞蛋,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接受這個事實了。
「您說……您八歲的時候?」
天哪!朱茵洛的腦袋到底是怎麼想的?八歲的時候居然可以建造一座百花樓出來,可是……
「對呀!」朱茵洛還是一副涼涼的口吻,她轉身往前走,向身後的馨兒招了招手,馨兒像是一個牽線木偶似的緊緊跟在她身後。
馨兒還是禁不住好奇繼續發問:「可是郡主……」
「怎麼了?」朱茵洛熟愁的穿過一個個迴廊,來到了一個角落的房間,這個房間略顯寬敞些。
「可是……您哪來的錢來蓋這座百花樓?」
光從外面看,這座百花樓就已經相當壯觀,剛剛從迴廊那邊往裡面看了一眼,這裡面的裝潢設計,非一般普通的建築,一丁點兒錢,恐怕是造不出來的吧?
說到錢這一方面,朱茵洛笑得更加淡定了:「這個嘛,一時半會也跟你解釋不清楚,等以後有時間的話,我會告訴你的!」不過……以後馨兒也可能沒有機會知道了,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活多久,這個秘密,也許會永遠埋藏於地下吧?
「郡主!」馨兒心裡癢癢的,急於想要知道答案。
朱茵洛就是那種,故意撓的你心癢癢的,但是卻不讓你知道答案的那種人,任憑馨兒怎樣想要套出朱茵洛的話,朱茵洛始終守口如瓶,最後只能乖乖的穿上朱茵洛丟過來的衣服。
「男裝?」馨兒奇怪的看著衣服。
朱茵洛笑了笑解釋道:「這裡是妓院,來的人都是尋花問柳的,難道……你想穿女裝讓人當成……」妓女兩個字,朱茵洛沒有說出口,只是意味深長的笑瞇了眼,後面不用說,馨兒也知道怎麼回事。
想要被別人當成妓女嗎?絕對不行!
不用朱茵洛催促,馨兒便自發的飛快穿上衣服,那模樣,煞是令人感覺好笑。
重新穿上六年前的衣服,朱茵洛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六年前,對著鏡子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紮了一個髮簪,再在嘴巴上粘了兩搓小鬍子,一下子就變成了商人的模樣。
馨兒的身材略顯嬌小,打扮之後,正好做朱茵洛的書僮。
不過,對於來妓院這種,馨兒還是有點遲疑:「可是郡主,我們現在真的要出去嗎?」
「當然了,我們衣服都換好了,不出去在這裡等著發霉不成?況且……難道你不想知道妓院裡的人都是怎樣的嗎?」朱茵洛邪笑著誘.惑。
純情的馨兒,只知道男人喜歡跑到妓院裡來,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雖然世人都對妓院反感,但是她也是非常好奇這妓院到底是怎樣的地方,而且……這百花樓同往常的那些妓院不太一樣,令人心嚮往。
「好了,既然衣服換好了,那我們就出發吧!」朱茵洛不給馨兒任何考慮的時間,抓著她的手就往門外走。
馨兒羞澀的跟在朱茵洛身後,一張臉羞得像天邊的晚霞,眼睛一直不敢看向四周,一隻手擋住半邊臉,深怕被人認出來的模樣。
朱茵洛不滿的敲了敲她的額頭:「唉呀,馨兒,你怎麼婆婆媽媽的,我們現在是男人,現在跟我學,挺胸收腹!不許低頭!」
馨兒被迫抬頭,一張臉哭喪著,看起來似乎快要哭了的模樣。
朱茵洛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就你那點出息,走了!」
「這不就來了!」馨兒絕望的跟在朱茵洛身後,反正今天她是逃不掉了,天哪妓院……羞死了羞死了。
······
小諾捧著零食,邊走邊吃著去找小步他們在哪裡,突然迎面差點撞到一個人,她下意識的想要閃躲,對方卻沒有讓開的意思,她有些生氣的抬起小下巴,嘴裡還塞著吃的東西。
但是看到來人之後,小諾嘴裡的東西嚇的全咳嗆的吐了出來:「爹……爹爹……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