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衿看著手機頻幕,那一張張機密文件和資料,甚至就連女孩娟秀的筆跡都看得一清二楚。舒骺豞曶最後一張從他眼前劃過,他驚愕得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嘴角噙著得意笑容的蘇子心。
「心心,這個東西你是從哪裡來的?」
「當然是我從那個女孩子手裡偷來的嘍。」蘇子心這會正處在興奮和得意中,並沒有在意到哥哥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蘇子衿雙手猛的抓住蘇子心的雙肩,大聲的呵斥道:「昨天是你帶曉曉去的三亞?是你指使他搶了朝影的手提包?是不是?」
蘇子心一愣,他從沒見過哥哥用這樣的神色和口吻對她說話過。她面露出怯怯的神色,「是啊,就是我,怎麼樣。哥哥,你居然為了那個女人凶我?」
「心心,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在犯法?一旦被人揭發,是要坐牢的。」蘇子衿將她的話題扯開,他不想任何人知道朝影這個人的存在,不希望她被任何人騷-擾到。即便是他一向最寵愛的妹妹,也不可以。
「哥哥,你變了。自從你認識了那個女孩,你就徹底的變了。」蘇子心的眼睛裡,溢出了淚水。神色,說不出的委屈。
「心心,哥哥沒有變。哥哥還是愛你的。」
「不。你愛的不是我,你愛的是那個女孩。」|蘇子心朝後大退了一步,漂亮的眼眸瞪得圓圓。「哥哥,現在在你的心裡,最重要的人已經不是我了。是她,是那個女孩子。哥哥,你好壞。我討厭你,我再也不喜歡你了。你為了她,凶我。」
蘇子心傷心的哭喊著,語畢,猛的拭去眼淚,拔腿就跑。
「心心……」蘇子衿喊了一聲,可終還是沒有追出去。這個妹妹,怎麼這麼傻呢?這可是觸犯法律的事……什麼時候,這個天真可愛的小妹妹,膽子竟變得這麼大了?
蘇子衿掌管了明睿公司,之所以能在短短的兩年內,將明睿的總資產排到僅次鼎泰名下。除了他精明過人的頭腦之外,還有一點就是。他有著過目不忘的非人本領,方才手機頻幕中的照片不低於五十張。可是,就跟電腦的存檔似的,牢牢的記在了他的腦海裡。
近是瞬間,一個決定在他腦海裡誕生。
···
朝影下班回到了皇爵公寓。
剛推開門就聞到了飯香味道,心裡一喜。換下鞋子就朝廚房跑去:「牛嬸,你可回來了,呃……」
暈!她看到了什麼。
不是牛嬸,是厲行風。他一身居家服飾,正在廚房笨拙的搗鼓著。
「光……」厲行風見她跑進來,手裡的菜鏟一鬆,掉進鍋裡。鍋裡的湯汁,濺了他一身。更悲劇的是,鍋居然跟著掉在了地上,菜葉,湯汁,灑了一地。
「噢,我的老天。」厲行風閃到一邊,心有餘悸的嘀咕了句。
「厲行風,你在幹什麼?」
「做飯啊。」男人回答的很是認真。
朝影抬腳走進廚房,發現掉在地上的鍋裡,菜是黃的,肉是焦的,湯是黑的……這個男人,笨起來也怪嚇人的。
「噗哧……」她沒忍住,笑出聲來。搖頭說道,「你呀,做飯這麼複雜的事,不是你能幹得了的。」vlji。
「啊……」說話分身,她的手指被滾燙的湯汁燙了下。13766560
心不至甚。「還嫌我笨手笨腳的,我看你也利索不到哪裡去。」聽聞她的輕呼,厲行風緊挨著她的身子蹲了下來,攜起她的小手,毫不猶豫的就放進了嘴裡,吮-吸著。
「呃……」朝影整個人懵了。
厲行風吮-吸過後,又對著自己的嘴巴,吹了幾口氣。柔聲問道:「還難受麼?要不要抹點燙傷藥?」
「沒事了,已經不難受了。」她的臉,紅到像個煮熟了的茄子。
厲行風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當。將她拉起來,從櫃子裡取出酸醋,倒出了一點,然後沾到她的手指上。
被燙到的手指,一沾染到醋,那股火辣辣的感覺頓時消失了去。
厲行風一邊弄著,一邊心平氣和的說道:「這個還是我小的時候,我爺爺教我的辦法。被燙到了,只要情況不是很嚴重的,就可以用醋洗。火辣辣的感覺,很快就消失的。現在,覺得好多了吧?」
「嗯。」朝影點頭,手指上火辣辣的感覺,真的不見了。
「知道晚上我準備做什麼嗎?」厲行風收起醋,臉上的表情神秘兮兮。
「是什麼呀?」
「捏嘿嘿……」厲行風一陣怪笑,「牛排!」
「呃……那個,是牛肉?」朝影驚呆了,指著掉在地上的那塊黑糊糊的肉塊,問。
「對啊。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顏色。」厲行風皺眉,口吻好是無辜。
朝影哭笑不得起來,這個厲行風!她簡直對他無語。誰能想到,在前城呼風喚雨,坐擁鼎泰龍頭位的厲行風,在廚房裡竟然能癟到這程度。
厲行風甚是可惜的將被他蹂-躪得黑糊糊的牛肉拾起,丟盡了垃圾桶:「真是可惜了,本想給你做西餐吃的。」
輕描淡寫,卻甚是惋惜的話,落入朝影的耳畔。只覺得,心田頓時湧上一股暖流。她微笑提議道:「其實……我還吃不慣西餐呢,不如簡單的炒幾個菜好了。」
說著,朝冰箱那走去。裡面還有沒有吃完的青菜和豆角,還有沒有開封的鮮肉。將它們都取了出來,轉身肉就被厲行風取了過去。
他將肉放在掌心,「肉還是給我來切吧,免得你笨手笨腳的切到手指。」
誰笨手笨腳的了,被切到手指的人,還指不定是誰呢。不過竟然他想幫忙,她幹嘛要拒絕。
於是,廚房裡,一個在折菜,洗菜。一個在切肉。
「喏,切好了。」厲行風將切好的肉絲放在盤子裡,拖到朝影面前。
朝影接過,厲行風轉身飛快的離去。
她狐疑,這男人走得更風似的急,誰又惹到他了嗎?
搖了搖頭,這個男人的行為,不一向如此的麼!
擰開水龍頭,準備清洗下切好的鮮肉。
低頭發現有些肉色,和其他地方的肉色,不一樣。有血跡在裡面……
咿,不應該啊。肉是她親自從冰箱裡取出來的,塑料保鮮膜封得好好的,也沒有看到上面有血跡啊。
她好奇的瞥了一眼案板,小嘴下意識的張圓。
案板上,甚至就連刀底,都沾染著新鮮的血跡。難道……
她將案板放到水池邊,準備清理一下。隨即,突然的意識到了什麼。扔下手裡的東西,就朝客廳跑去。
客廳裡,厲行風背對著廚房做在沙發上,正用紙巾擠壓著流血的手指。劍眉微蹙,千萬別給她看到了。想想也夠丟人的,之前還指責別人笨手笨腳的呢,這會居然切到自己的手指了。
「行風……」朝影來到厲行風的身後,輕聲的喚了句。
「嗯……?啊,幹嘛?」厲行風頭動身不動,佯裝無事的問了一句。
「你在幹什麼?」
「我……我看電視啊。」
「看電視?」朝影忍住笑意,「你背對著電視,用後腦勺看?」
話音剛落,下一秒。男人飛快轉身,將手掩在身後,假裝興趣十足的看著電視。
朝影再次哭笑不得,真是沒有想到,這男人居然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不就是切到了手指麼,有什麼不好意思讓別人知道的。她什麼也沒說,轉身走進儲存室。
···
「把手伸出了。」她來到厲行風的身邊,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喂……不是,我說……你這小妞,不去做飯,到這邊幹什麼?想偷懶嗎?做飯去,快去快去……」
朝影不顧他臉色的尷尬,一把將他掩在身後的手拽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
「……」厲行風張了張嘴,本想發火來著。可是想想,又覺得不應該。「不小心切到手指而已。」
朝影坐下,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雙腿上。取出藥用酒精和紗布,紗布蘸上酒精,仔仔細細的順著他切傷的手指,擦拭著。
厲行風正襟危坐,手指一動也不動,一聲疼都沒喊。只是,額前,涔出了點點的汗珠。
朝影將血跡擦乾後,再次驚呆了。傷口還不小,都可以看到裡邊的嫩肉,還隱約可見泛白的骨頭。
老天爺,十指連心本來就疼人。他那一刀切下去,骨頭都顯了出來。還堅持著將肉絲給切完……這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
她抬頭,對上厲行風紋絲不動的面容。心,微微的疼。
「行風……傷口太大了,去醫院縫一下吧。」她心疼,提議。
「不去,不就是被切了下而已。」男人拒絕的口吻,很強烈。開玩笑,不就小切了下嗎,有必要去醫院嗎?被別人知道,還不笑死他。
「不行,刀口切得太深了。」朝影蹙眉,責備道。
「我說不去,就不去。」
「你……」朝影氣得沒辦法,這個男人還是不是人?受傷了都不肯去醫院,他想怎樣?
突然,腰肢一緊,身子落入男人的懷抱裡。
厲行風低頭,在她耳邊吹著濃烈的氣息,「妞兒,你是在心疼我嗎?」
「……」鬼才心疼你唻。
「是不是啊?嗯,?是的話,我就聽你的話,去醫院。」
懷裡的人,直翻白眼!
「唉,算了。就知道你不會心疼的,我還是不去了。」厲行風見狀,鬆開大手,支起身子。
「是,是……」朝影紅著臉,小聲的囁嚅著。
「什麼?是什麼,什麼是?」厲行風好像全然沒有把手指切傷的事放在心上,佯裝沒聽到的,邪惡著朝她湊過去。
「我……我……」
「嗯?嗯?」
「我心疼,我……心疼了……」最後幾個字,就像蚊子哼哼似的細小微弱。
厲行風將她羞赧的神色落入眼底,心裡頓時樂開了花似的。眉眼帶笑,用沒有受傷的手指,輕輕的挑起她的下頜,墨染的雙眸,深情款款的注視著她:「真的?」
「嗯……真,的。」朝影眼神躲閃著,小臉兒像個蘋果似的,惹人愛。
「唉……」厲行風總算覺得,心情舒暢了開來。再次將她攬到了懷抱裡,緊緊的摟著。似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抒發情感,「妞兒,你太會折磨人了。」
可不是麼!厲行風現在就有這樣的感覺,他認為,周朝影就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小惡魔。他開心也好,不開心也罷,都是被她給弄的。偏偏這小惡魔,還是笨得可以,也倔的可以。就是不肯服軟……
「行風,喂……你幹什麼啊……傷口……唔!」
嘴巴被堵上,她所有的抗拒均被如數吞沒。這個大男人,怎麼可以這樣?受傷有傷,他不覺得疼嗎?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能幹出這檔子事來……
「呃……」
沙發上,她攤開了身子,迎接男人的挺入……
「手,你的手……行風,別鬧了……快去醫院縫針……」身子上下被撞擊著,她仍是不忘提醒他。
「沒事……」他停頓片刻,低頭用力的吻住她的唇,然後喘息著沉重的粗氣,「我慢一點,沒事的……」
鮮血,順著男人的手指,染紅了沙發……
···
事後,朝影衣衫不整的幫他清理血跡,用責備的口吻,卻又無比心疼的訓斥著:「你看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未免太不愛惜自己了。手指斷了,看你還怎麼『行兇』!」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厲行風裸-露著精壯的上身,身心愉悅的低嚀著。
「德行。」朝影嘴裡罵著,心裡卻甜著。粗略的用紗布將他的手指抱起來,催著:「快起來,穿上衣服,我陪你去醫院。」
「哎喲……不去……」厲行風非但不起身,還將頭掩埋在沙發裡,嘴裡嘟噥著:「累了,剛才累到了……這會爬不起來。」
朝影大跌眼鏡。這還是厲行風嗎?這還是昨天那個,對她頤指氣使,破口大罵的男人嗎!這……這簡直是……典型的小男人啊!
「快起來,手指傷口太大了,若是感染細菌就不好了。」朝影真的急了。這麼大的男人,竟一點都不懂的愛惜自己。
「那……你親親我,我就去。」
朝影聽了這話,只差吐血了。厲行風……居然對她撒起嬌來了。
她瞪著厲行風那張傲嬌扭捏的俊臉,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這還是那個在他面前吆五喝六,乖張怪戾,霸道專-制的厲行風嗎!
會不會是做夢!可厲行風那張超級無恥欠抽的臉,就擺在她眼前。
心裡,終是真的心疼了。
她紅著臉,走過去。在他的臉頰上,輕輕的吻了下去。溫潤的小嘴,碰觸到男人的臉頰。停留一秒,然後離開。
厲行風大手一揮,將她緊緊的箍在了懷裡。
「厲行風,你的手……」
「噓……」男人伸出沒有受傷的手,中指點了下她的嘴唇。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懷裡。半響,說道:「妞兒,答應我一件事。」
「……」
厲行風微翻動了下身子,抬起她下頜,凝視著她嬌媚可人的臉龐,心頭一片柔軟。俯身,吻上她如玫瑰花瓣一樣嬌嫩的唇瓣。
男人的嘴唇靠過來的時候,朝影仍是慣性的朝後躲了去。可厲行風已經先她一步禁錮住她的身子,嘴唇最終覆蓋上去。
唇齒相依……耳鬢廝磨……
朝影紅著臉頰,兩支小手將厲行風的那隻大手攥在手心。柔聲的說道:「快起來吧,再耽擱下午,手指一定會感染到的。」
本是一句平常的話,卻讓厲行風覺得心頭溫暖無比。說真的,她什麼時候像今天這樣,心疼過她,疼惜過她的呢。不是冷眼以對,就是驀然轉身。不是破口大罵,就是任意曲解。厲行風覺得,自己真的快撐不下去了。可是現在,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是的,真的值得!
「妞兒,我們一直就這麼……好下去,好嗎?」
「……」
就這麼一直好下去?什麼意思?朝影狐疑,朝厲行風看了去。
厲行風眉眼溫柔,一抹迷惑眾生的笑靨自他的嘴角,蔓延開來。
「有你在我身邊,就是好。如果你不在,什麼都會變得不好。」
「厲行風……」鼻子傳來澀痛,朝影蹙眉輕喚了一聲。
這個男人,明明壞到家了。壞起來的時候,真想將他殺之而後快。可是溫柔起來的時候,卻又是如此的撩拔人心。
如果可以,她真的願意永遠的,和他……好下去。
可,花雨凝呢?她怎麼辦?她若是知道了,自己的未婚夫還有別的女人……而自己尷尬的身份,公之於眾……
「叮……」
就在此時,門鈴響了起來。將她的思緒打斷,轉首看向厲行風。這麼晚會是誰呢?難道是牛嬸回來了?也不可能吧。牛嬸不可能大晚上的回來的。
「我去開門吧。」厲行風輕起身。
「你還是躺著吧,我去開門。」朝影說著,起身就朝門口走去。
···
房門被打開。
「哈嘍……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