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的接過賀泓勳手中的錢夾,當顧淮寧看到裡面那張再熟悉不過的照片時,狹長的鳳眸剎那緊縮!
那是……
即使顧淮寧閉上眼睛彷彿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這張照片裡的場景不過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一般。林芽那熱情似火的笑容蕩漾在他整個年少的時光裡,宛如盛開的紅杜鵑一般,那麼濃烈,那麼艷麗的讓人無法直視。
那是前幾年的暑假當時他回k城看她,她突然心血來潮的說想要騎馬,他們兩個便去k城的森林公園的養馬場裡租了一匹小馬。
因為他們兩個都不會騎馬,他也實在不放心她那比小馬還烈的性子萬一不小心摔傷了怎麼辦,便牽著她騎的小馬,在森林公園裡閒溜著。
養馬的人當然比他還要不放心,雖然馬的性格已經被馴服的很溫順,但是出了事他們是負擔不起的。可是林芽倔脾氣一下子上來,竟怎麼都不肯讓人家給她牽馬,偏要讓他一個人牽。
還任性的說什麼公主的馬都是王子來牽馬的,除非這個王子不愛公主之類的云云。無奈之下他只好和養馬人商議,還有由他牽著馬,養馬人跟在後面,萬一有什麼事情也好互相照應著。
於是,本就不小的森林公園這一路給逛下來,外加一點牽馬技術都沒有的他笨拙的牽著馬,等到兩個小時候後他們返回原地時,他和那個養馬人簡直要累到口吐白沫了,可是偏偏林芽那過剩的精力玩完這個後,還沒等消停一下呢,就轉去玩別的了。而這張照片就是當時他們去玩的時候,剛剛好碰到了林芽一個同班同學,她也是和家人出來玩拍照留念,於是就幫他們拍下了這張照片。
其實,這照片原來是有兩張的,她從同學那裡把照片一洗兩份後,一份放在她的錢夾裡,一份也同樣放在他的錢夾裡。還俏皮的警告他,別說是弄丟了,如果不小心給她弄折了個角,到時候她就要他好看!可是……
如果不是在美國,某天他在大街上被一個竊賊當街搶走了錢包,事後當即反應過來的他一口氣猛追了五條街,幾乎是在玩命的跑,卻還是輸給了對地理位置相當熟悉的竊賊……那一刻他的心比這本就人少的街道都要空洞。他竟像個迷路的孩子一樣坐在馬路邊上再控制不住內心波濤洶湧的思念,掩面而泣。
他終於可以不用壓抑住自己全部的情緒,坐在這滿是異域風光的陌生馬路上,看到沒有一個像她的背影,咬牙告訴自己,他有多想她。
彷彿這麼久以來,不管是在j市陸軍指揮學院還是在美國哈弗醫學院,他都將所有的想念深深寄托在這張照片上,甚至在他認為自己就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每每也是這張照片給予了他莫大的勇氣。事後,他甚至去報了警,又張貼了尋物啟示。以一種破釜沉舟的姿態無論如何都要找回那張照片。
錢包裡的錢沒有就沒有了,他根本不在乎那個,他唯一在乎的就只是那張照片!可是對於那個竊賊來說,那張照片根本絲毫用處的照片,卻是他全部的財寶……
而這件事情他始終沒有和林芽說過,是,是因為他不敢說。
他實在太瞭解她的性格。若是他說照片丟了,她肯定會不依不饒的說他心裡沒有她,不關心。女孩子往往想的容易多,有時候你的一個不小心,她便會認死理的認為你是不上心。而他不告訴她最大的原因也莫過於,他不想她傷心難過。
「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為什麼這張照片會在我這裡嗎?」眼見著顧淮寧眼神空洞的像是陷入了什麼記憶的漩渦中一般,盯著這張照片直勾勾的發著愣,賀泓勳淡淡的開口道。
任由一個再傻的人也會明白,這張照片會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賀泓勳的錢夾這麼光明正大的地方,當然不可能是他撿來,或者偷來的。而是……
顧淮寧竭力不去往唯一可能的那個方面去想,因為他受不了,他怕自己始終緊繃著的那根線會崩潰。
可是,這剩下的半張照片,實在再鮮活的說明了一切不是嗎?
「我還記得這張照片原本的樣子,不過我想你一定應該比我記憶猶新。」賀泓勳說著意味深長的話,墨色的眸子流光淺淺的倒影著,有一種月色的微涼在裡面緩緩流動。
「在你拋下林芽一個人去美國後,她就把這張照片裡的另外半邊撕掉了,她說自己再也不想看到你,因為你只會給她帶來痛苦和傷痛,她決定徹底忘記你,重新出發。她說,你們的過去是她拖在身後的陰影,而她的生活中不需要陰影,你為什麼還要進來?當時她是打算撕掉著整張照片,準備一併扔掉的,可是我卻向她把這半邊討了來。她曾很認真的問過我,難道我就不嫌棄嗎?」
沒影兒的事,通過賀泓勳那不急不緩又低沉的嗓音說出來,想讓人不信服都難。那雙犀利的鷹眸更是一瞬不瞬的盯著面前的人,眸底暗潮紛湧。smjl。
賀泓勳承認自己這招手段很陰,但是感情拉鋸戰就像是兵家打仗一樣,講究的是策略方式,速戰速決,誰要傻得跟對方在那無限耗費、拉鋸的?
他是看出來了,任何林芽再狠心,也完全沒有辦法說出更決絕的話來,畢竟顧淮寧這件事上,他們兩個完全屬於一種『陰差陽錯』,而不是一種負心的拋棄關係。所以介於這種才最可怕的關係,只怕他再不出手的話,顧淮寧就打發不掉了。
『嫌棄』兩個字,猶如從身體裡迸射出來的鋼針一般,將顧淮寧的脊柱狠狠釘緊在背後罪行纍纍不可饒恕的十字架上,竟讓他一時僵硬的完全無法動彈。
原來在她心目中,已經對他們兩個的過去……如此避如蛇蠍……
「不過我當時也很認真的回答她,為什麼會嫌棄?好的她,壞的她,現在的她,過去的她我通通都要。我要的是她一個完整的人,而不是我喜歡的才要,不喜歡的就摒棄它。她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給她。不管是優渥的生活環境、金錢消費、地位權力、無盡的寵愛等等,別的男人給得了的,我能給她雙倍,別的男人給不了的,我也能給她。我喜歡她像這照片裡笑的這麼無憂無慮,當時我也在心裡發誓,以後我也一定能夠讓她這樣笑。當然——」賀泓勳話語微微一頓,「我想要的一切,她從來也都給的大方。也許,你沒有見過她柔情似水的一面……」
「夠了!」顧淮寧低低的吼道,他甚至連拇指指甲在手指上掐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子而不自知。那白色襯衫的領口處,脖頸的青筋隱隱凸顯。
賀泓勳最後那句話,他怎麼可能不懂!既然他們兩個已經是夫妻了,恐怕也早已不可能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他沒有辦法,一點也沒有辦法想像她躺在別的男人身下,媚態盡露,婉轉承歡的樣子……
那簡直比一刀刀凌遲了他還來的痛苦!
眼見著顧淮寧攢緊拳頭的從樓梯上站起來,蒼白著一張臉就這樣擦肩而過,賀泓勳沉吟良久,緩緩的在他身後道出一句,「曾經的十幾年,我應該替林芽感謝你對她的照顧和關愛。不過日後的幾十年,我是她的丈夫,自然會竭盡所能的愛護她。讓她快樂的人,我會當做那也是我賀泓勳的朋友,可是讓她傷心難過亦或者惹她不開心的人,他就是我的敵人。你應該很明白身為一個軍人,對待敵人時會有的態度。你更應該明白——如果你真的愛過她,究竟做什麼才是對她最好的。」
耳聽著那倉促的腳步聲明顯中斷了一下,繼而行色匆匆的遠去,賀泓勳眸底劃過一道暗沉的淺光。
那晚,林芽第一次沒有在眾人面前遮遮掩掩自己賀太太的身份,跟隨在賀泓勳身邊大方的接受賓客們艷羨的目光,好像當天的他們才是一對新人似的。完全把陸軍醫的兒子和媳婦的風頭給搶了個一乾二淨。雖然有些尷尬和侷促,從頭到尾她都給窘紅著一張臉,但是她倒也算是靈活應對。
不管怎麼說,賀泓勳部隊裡這些上下屬們對她的態度都還是非常友好的,在他們真誠的讚歎完他們兩個的般配後,有些人還開玩笑的說,大軍長在部隊裡做事向來雷厲風行,沉穩睿智,一心只撲在工作上的這麼多年他們就沒見他看過別的女人一眼。所以說很多人都翹首以待這樣一個工作狂的男人究竟會找到一個怎樣的女人,甚至每個人心裡都有了個大概,至少最基本的條件也得是溫婉賢良,懂得持家是吧。軍長平時的工作已經夠忙了,有時候一個周七天的時間,至少有五天是呆在部隊裡度過的。若是找到一個安安穩穩呆在家裡的家庭主婦,或者說一名部隊的女幹事,女教師那種的,日後有了孩子也比較放心有人帶。
可是當他們聽說大軍長居然娶了個十**歲的女孩子,居然還是他那個從k城接過來,正在讀軍校的養女後,當即大跌眼鏡!有關於他那位養女,他們倒是從部隊接觸過的幹事嘴裡聽說,這位小佳人不但長得伶俐可愛,聰明睿智,雖然屢屢創造令人意外的事端,卻還擁有著像軍長一樣的膽識和魄力,在第一次出師任務中就能夠被封為國家三等功的頭銜,確實有勇有謀啊!
要知道,部隊裡有多少幹事一輩子都得不到這立功的頭銜啊!
而且自從賀軍長突然閃婚後,竟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常年以部隊為家,而是每天只要晚上一下班,簡直比兔子跑的還勤,甚至只要是晚上的工作事宜,他早已表示一律不要找他,因為晚上他又比工作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回家陪自己的小妻。
於是在艷羨這對神仙眷侶之餘,大家紛紛也感觸良深的表示,某些年紀大了還木有找媳婦的士兵或者官員們,事先為自己養個童養媳的留一手,也是種不錯的選擇哦!
雖然之前林芽一直都極力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和賀泓勳之間的關係,但是自從她發現這身份的確能夠為她擋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也就沒有太過於較真下去。
而且林妹妹也想開了,尼妹的她和老男人這關係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的,雖然她並不想讓賀泓勳的身份而影響到她日後在學校的平靜生活,但是自從那次因為林姿和韓熠的事情登報,把他們兩個的關係給抖擻出來後,面對著學校同學們一個個雖然表面上客客氣氣,實則不懷好意的暗自揣摩的眼神,也不在乎多添這一筆了。
什麼傍大款,傍軍長的話丫都給她滾一邊去,怎麼著了,她就是嫁給了大軍長,怎麼著了吧?有種這群廢柴們當著她面兒說啊!
想到他們當初僅僅是為了叮叮才假結的婚,甚至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也為了日後好聚好散的分開他們連婚禮都沒有辦。只是為什麼燈光迷醉間,林芽微微側目的凝視著賀泓勳談笑風生的英俊側臉,下一刻他好像能夠感應到似的和她四目以對,眸色中儘是越發加深的笑意,她卻好像越來越有種夢境和現實分不清楚的感覺了?
那種感覺竟好像她真的本就是和賀泓勳是一對夫妻,一對在一起很久,哪怕一個抬手的舉動,一個側目的對視,都再默契不過的傾情流露。
如果,如果以後她的生活中再也沒有賀泓勳這個人……再也沒有她肚子痛的時候有個為她尷尬的去買衛生棉的人;再有沒有她半夜發燒有個人在30多度的炎熱夏季還陪著她捂被子,大汗淋漓卻動都不敢動一下的人;再沒有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有個將她擁入懷裡,拍著她後背告訴她,她還有他的人;再沒有在危機的情況下把所有的危機都留個自己,用自己的身軀為她遮擋風雨傷痛的人;再沒有把人生的道理從每一件事情中教育她,怎樣做人怎樣成長的人;再沒有無論在多麼糟糕混亂的情況下,生氣歸生氣,諷刺歸諷刺,卻依然會說著『我沒有不相信你』的人;再沒有一個眼神痛心疾首的問她,能不能再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點愛上他的人……
她會不會,很不習慣?
「怎麼了?」彷彿意識到她的異樣,賀泓勳攬過林芽的腰,臉上笑意依舊維持著最惑人的弧度,墨眸卻浮了一層淡淡的擔憂。
雖然答應過她不會在別人面前主動提起他們兩個的關係,但是今晚他到底還是在顧淮寧這件事情上忍不住破了先例,雖然部隊裡沒有幾個人不知道他結婚的事情,他很是擔心,她這副看起來好像沒什麼脾氣的表情下,實則早已暗生冷慍。
賀再好對。他倒是不怕她怒火中燒,他只是怕她暗生芥蒂的以後不肯再陪他出來。而且他真的不清楚,她所不希望他提及他們兩個的關係中,有沒有那麼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顧淮寧?
人心有時候是種奇怪的東西,敏感上來時那是半點不由人。雖然她已經明確的表示過自己和顧淮寧再也不可能,可是他卻在旁邊看的分明,顧淮寧臉上每一個痛傷的表情,都深深的倒影在她的眼中,讓她也跟著一起糾結,一起痛,一起難過緬懷……
他甚至清清楚楚的感覺自己這個外人完全融入不進他們週身所散發出來那種電磁波中,在那一瞬,他甚至要握緊她的腰肢,她的肩膀,才可以安撫自己那顆不安的心,告訴自己她是她的,她永遠都會是他的!他沒有不相信她,一點也沒有。只是在感情中,越是在乎的人才容易患得患失吧。
「我好像,又多了一點……」林芽輕輕的開口。
又多了一點,喜歡你。
下一刻,身旁那張不懂的臉靠近她,問她什麼一點,好像沒聽清,又好像沒聽明白一般,臉上寫滿了問號。林芽卻勾勾唇角,眸色中劃過一道俏皮的笑意,「我是說,你好像又老了一點點。嘖嘖,眼角都出皺紋了。」
「你的意思是,我這隻老牛吃不上你這棵嫩草了?」透過林芽那黑白分明的眼睛,賀泓勳挑挑眉,越發收攬住懷中分明一臉壞笑的小女人,暫時將所有的心事都拋到一邊,今晚,他眼中能夠看到的,就只有她這明亮的笑容。
「我的意思是,你這飢不擇食的老牛要是把我這棵嫩草吃光了,再去吃別的嫩草怎麼辦?」林芽一邊說著,一邊斜睨著不遠處某個看起來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正目不轉睛的也不知道以這種羨慕的眼神盯了他們多久的文靜少女,「比如說那棵嫩草,正用召喚的眼神等待著你去光顧呢!還有我們當時在k城時的小薰,嘖嘖,老男人我發現你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專門吸嫩草!」
賀泓勳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都哪跟哪啊!怎麼又提起什麼小薰來了?女人是不是都是那種時不時會把舊賬翻出來理一理的主啊?不過,他喜歡她這對有關於他的一切小事都斤斤計較的模樣。
於是,老男人俯首在林芽耳邊勾唇道,「那我就不當老牛,當隻兔子好了。專啃只啃你這一棵窩邊草的兔子。從頭啃到腳,一直啃光光……」
林芽驀地耳朵一麻,哪邊靠著賀泓勳,哪邊就像是著火了似的迅速麻酥開來!
尼妹的,為毛好好的一句話偏偏被他說得這麼曖昧?什麼從頭啃到腳……嗷嗷,賀泓勳你這個大色狼!這可不是她想多了,誰讓某人總是給她**暗示,罪可惡的還不是這個,而是每每給完後他都會大笑著揶揄她是不是又想歪了!真是可氣!
——————《誘寵小妻:軍長,你玩陰的?》——————
陸軍醫的婚宴上,林芽隨著賀泓勳,也不知道他到底給了陸軍醫的兒子多少米的紅包,反正由她拿著的紅包裡那一沓硬硬厚厚的紙送交到新娘手裡時,是讓她蛋疼乳酸了。有那麼一瞬間她真是極其想要打開看一下,尼瑪出手這麼闊綽,裡面會不會塞了廢棄的明信片啊?
不然哪有人送紅包送成小半本書的厚度哇?
自從那晚的婚宴過後,顧淮寧果然沒有再過來找過她,這倒是讓林芽緩緩的鬆了一口氣,只是她心裡同樣也在擔心,她該說的都說了,該表明的立場也表明了,顧淮寧究竟會不會回到哈弗醫學院去完成他的學業,她就不知道了。
但平心而論,以顧淮寧的優秀,林芽真的希望他可以發展的很好,而無疑,美國醫學院這所高等學府絕度是他最好的歸宿,就算是為了他自己,他也不該如此輕易的放棄。
也算是她自私吧,當面說了那麼多絕情的話,也不過是希望顧淮寧不要留在這裡,為了她耽誤了一生,那麼她絕對會背負上沉重的心靈枷鎖,所以她希望他給自己一條生路,也給她一條生路。
對於韓熠那邊,長久以來和記者的游擊戰讓他終於決定正面面對媒體,將他和林姿兩人之間的事情做一個解釋。雖然選在林姿剛剛流產就跳出來宣佈解除婚約讓眾多媒體紛紛表示不滿,指出韓熠這種做法分明就是現代版的陳世美,完全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可韓熠卻淡定的說,雖然他和林姿小姐之間誰對誰錯他就不做辯解和解釋了,畢竟各說各有理,但是他表示,他韓熠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也絕對不至於淪落到戴上一頂高高的綠帽,幫別人養孩子的地步。
不過短短的一句話,一夜之間迅速的登上各大版面的頭條,當然,第二天比這更大的頭條就是還在醫院的林姿突然傳出割腕自殺的消息,而緊接著一直沉默的林唐突然接受記者訪問,憤怒的表示韓熠在記者面前說的話根本半點不負責任,甚至有誹謗他女兒的嫌疑,他不排除會通過法律手段來維護自己的利益,而後他又情緒激動的表明日後林韓兩家果斷絕交,永不往來!
而被問及林姿所謂『割腕』這件事的真實度時,林父卻擺擺手的表示不願再談更多。
媒體們採訪不到林家的人,便巧妙的將眼光投遞到了林芽身上。一些膽大的記者們完全不顧老爺子當初的警告,三三兩兩的埋伏在學校周邊,本來想說在林芽放學的時候能夠採訪到她,可是小丫頭卻想一早就聞到風聲似的,根本一連幾天都沒有等到人。
實際上,自從林姿和韓熠的事情再度掀起熱議的**後,林芽用腳趾頭也能想到肯定會有窮追猛打的媒體過來採訪她,想要從她口中套出點什麼來,所以她每天放學的時候都會選擇在人潮最多的時候,和同學們一起從學校後門混出去,在前門死守的記者們當然逮不到她嘍!
不過,對於林姿割腕這件事情雖然她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林唐卻親自給她打了個電話,言語間透露出希望她能去看望一下林姿的意思。
可是林芽卻在電話中想都不想的便拒絕了。碰了幾次釘子,她要是再不學精那就是傻二!她可不想閒的沒事菊花疼的,去給人家當炮灰髮洩。上次丟過來的還是個花瓶,這會兒指不定就變成原子彈呢?
林姿的性格她又不是不瞭解,在韓熠那受的刺激,她還不得想著法的從別的地方給討回來?可是她卻從來都不敢去和韓熠討要,只在自己身上下狠勁兒,她幹嘛要去找那個刺激?雖然韓熠在媒體面前的表露讓她也覺得過分了一些,這次他可真是玩大了的半分都沒給林姿留情面,但是那也的確是不可磨滅的事實。當她看到報紙的時候,又被『割腕』兩個字著實嚇了一跳,這兩人極端的碰撞真是讓j市一夜之間變了天,一般人甚至難以接受這戲劇性急轉而下的情勢。
剛剛還情投意合的一對璧人,怎麼頃刻間不但取消了婚禮,沒有了孩子,甚至還成為了關係惡劣的宿敵?
但是想到林姿之前那些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和陰招兒,林芽打心底的覺得,這割腕只怕也是她使的一個苦肉計吧。像林姿這樣頭腦冷靜大腦清醒,又怎麼可能真的想要去死,不過也只是為了裝裝樣子,喚起別人的同情吧和對韓熠的討伐吧。連老男人都表示林姿若是耍起心機來,連他都表示佩服,什麼時候林姿做一件事的時候,哪怕是再小不過的一件事,能夠不用心眼子的話,那麼她就不叫林姿了。
在而後的某一天,林姿和韓熠的事情還在被人茶餘飯後的津津樂道時,林芽突然接到了一個林姿打來的電話。
當時正在上課的她從口袋中摸出手機,凝視了不過三秒鐘的功夫,果斷掛斷電話。而後,再響再掛斷。如此週而復始了三四次後,林芽微瞇著眼睛的思索了一下,就果斷的將這號碼呼叫轉移到了老男人的手機上,而後,耳根子終於恢復了一片清淨。
當時,坐在她旁邊的烤玉米一臉很同情的表示,剛剛那是誰來的電話,那麼倒霉?
倒霉?對於這個詞,林芽真心覺得稀罕,為毛說對方倒霉?
於是,在林芽額頭滑下三條黑線中,烤玉米同學,這位人民的好同志一本正經的告訴她,當時她瞅著電話時那個表情,像是了一隻老奸巨猾的狐狸,若是說對方能夠不被她狠狠的算計一把,她都不帶相信的!
不過,她還是很好奇哎,到底是誰那麼倒霉啊?啊?啊?
……
經過最近這一系列的事情,林芽在學校中做人越發的低調,低調的幾乎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上課睡覺,下課尿尿,兩耳不聞窗外事,半步不離座椅位。
可就是有些興風作浪的人不肯讓她清淨些,偏偏沒事找事的要找她談談。
當聽班上的人轉告她,校花湛潔兒上午課間約她在天台上談談的時候,林芽一時間直覺得,這湛潔兒是不是有精神病啊?談尼妹談啊,她可是半點都不認為自己跟她有什麼談的。
於是,林芽根本就半點要搭理這個精神病的意思都沒有,直接讓同學帶話:小爺她今兒沒空找小姐。
到了課間,大家都按照平時的規定去操場上跑步做操時,林芽卻謊稱肚子疼的跟老師請了假,正當她將衣服鋪在摞起來的書上,準備美美的補補昨晚不小心看到一本很哈的漫畫又很晚才睡的覺時,突然有同學來敲門的轉告她,泰子讓她去自己班上拿書,他又弄到幾本好看的漫畫孝敬她老人家。
哇卡卡,一聽到這,林芽立刻就精神抖擻了!
雖然之前泰子給她的書中有那麼一本意外,而讓她一直被某大軍長哪天冷不丁想起來就揶揄一番,但是林芽卻不得不說泰子找給她的書絕對一本本都是精品,都是她的黃金屋和顏如玉,是她的精神糧食啊有木有!不過那本**書籍的事兒她當然沒好意思和泰子說,尼妹的,這讓她怎麼開的了口啊!
從她們正上課的教室通往泰子他們今天所在課的教室,必經的路就是天台。
果然在這裡,林芽如她所料的看到了一副早已等在那裡的湛潔兒。正當她準備像是什麼都沒看到的淡然經過時,湛潔兒卻突然叫住她,繼而語意嘲弄的表示,看來如果她不請出泰子來,還真是叫不動她這尊大佛呢!
湛潔兒的一句話讓林芽頓時微瞇起眼,突然明白過來敢情是有人在假傳聖旨的把她騙出來啊?一時間,林芽的臉色頓時刷的難看下來!
她倒是不是為有人騙她臉色難看,而是——擦他妹的,她知不知道老娘今天騙出個課間來睡睡覺不容易啊?一上午被進算計應用的老太太那雙火眼精金盯得那麼緊,害的她連個眼都不敢眨的,特容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