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那一晚，原來是這樣
正在疑惑的喬子兮，待看清楚那個身影之後，頓時明白過來，來人正是蒼芒，想必是他半路攔截了鳳飛，將他逼了回來。
鳳飛這樣的跑進死角，也是怕他們會突然襲擊吧。
而李歐萊看清楚了面前的人的時候，卻是猛然間眼睛一亮，臉上掛上了微笑，當初，將他殺害，她是真的後悔了，可是當聽到說他並未死的時候，她的心中很是歡暢。
「燁霖……」李歐萊不自覺的喊出了一聲。
蒼茫的眼神，立馬向著她撇去，卻是只是從她的臉上掃過，便停在了鳳飛的臉上，接著，蒼芒臉色大變，眼睛陰暗下來。
喬子兮撇著覺得不對勁，突然想起了司空晗曾經說過，他以前瘋過，天哪，這個時候，不會是蒼茫的癜風之病，又犯了吧。
喬子兮一驚，急忙的走上前去，牽住了蒼茫的手，喚了一聲，「爹爹。」
蒼芒眼神漸漸地趨於清明，低頭看見了喬子兮，這才又是微微一笑，「兮兒別怕，爹爹現在就殺了這個殺了你母親的人，為她報仇！」
說話還算是清晰，喬子兮放下心來。
對面的鳳飛，卻是嘲諷的一笑，「殺了她母親的人？」
鳳飛冷冷的看著蒼芒，蒼芒卻是又是上前了一步。
鳳飛自知不是蒼茫的對手，這才又是匕首稍稍用力，一道血跡便順著李歐萊的脖頸滑落下來，「別過來！」
鳳飛怒喝一聲，可是，蒼芒腳下卻是不變，依舊是緩緩地向著鳳飛走去。
李歐萊眼看著鳳飛拿著自己的性命對蒼茫卻是起不到一點的作用，心中的哀傷更是濃烈起來，只是，她有什麼資格，讓蒼芒別過來？
李歐萊歎了口氣，她一生都是好強的女人，可是偏偏現在，她的心性淡了，殺了那麼多的首領的家人之後，她也對生命看的很輕，不怕死，不怕苦。
可是獨獨怕……他一點都不在乎她。
上蒼真是對她過於慈悲的殘忍。
讓她臨死之前能夠看見蒼芒，卻是在經歷一下那種噬心的痛苦。
李歐萊閉上了眼睛。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為一個鳳凰族，因為鳳飛口中的詛咒和陰謀。
鳳飛眼看著懷中的女人也是沒有了求生的**，看著面前的蒼芒一步一步向著自己逼近而來，更是急了，又是怒喝了一聲，「別過來！」
司空晗眉頭一蹙，想要上前，卻是喬子兮率先上前而去，又是一把拉住了蒼茫的手臂，「爹爹，不要。」
蒼芒低下了頭，喬子兮卻是對著他搖了搖頭。
那樣的堅定地搖了搖頭。
蒼芒終於停下了，手指扶上了喬子兮的頭，「子兮呀，成大事者，必須心狠，可是你，還是不夠狠。」
「爹爹，子兮不求成大事，只希望我的親人，能夠幸福的生活。」
喬子兮想也不想道出了自己的心聲。
可是這一句話，卻是讓蒼芒愣住了，蒼茫的眼神又開始迷茫起來，帶著無盡的憂傷，「可是落落沒有了，我還怎麼能幸福？」
又是這種悲涼絕望的感覺，喬子兮看著現在蒼茫的，想起了他在鳳凰崖底，碰見七情花時出現的幻覺，那種放大的絕望，她一直都懷疑，其實也隱藏在他的心中。
喬子兮手指又是握上了蒼茫的手，「爹爹，你放心，你還有我，還有敏兒。」
蒼芒仿若是一個孩子般，點了點頭，「嗯，對，我還有你，還有敏兒。」
他重複著喬子兮的話語，說完之後，卻是又是說道，「可是落落誰也沒有，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在哪裡。」
鳳飛卻是已經領著李歐萊向著窗口處慢慢的移動了。
蒼芒說完了這句話，猛然間看向了鳳飛，突然的向著他攻擊而去，鳳飛立馬將李歐萊擋在了面前，可是蒼芒卻是仿若什麼也看不到似地，逕直的就是向著前面衝了過去！
眼看著就要傷害到李歐萊，司空晗終於還是動了，一把拉住了蒼芒，低喝了一聲，「師傅！」
蒼芒卻是仿若聞所未聞，只是向著鳳飛進攻，「我要給落落報仇。」
鳳飛震驚之下，沒有注意到，窗口處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那個身影，沒有殺別人，只是在鳳飛的手臂上輕輕地一推。
鋒利的匕首瞬間的劃破了李歐萊的動脈血管。
血液濺出，一下子噴了對面的蒼芒一臉。
蒼芒愣住了，司空晗愣住了，喬子兮更是呆住了，而鳳飛，整個人已經僵硬。
身後的那個身影，就這樣的突兀的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睿，我終於為你報仇了，我終於為你報仇了！」
尖銳的女聲在這大殿之中響起，可是或許是因為李歐萊對著周圍的人們已經交代過了，所以並沒有什麼宮人闖了進來。
那人，正是消失的林玉。
林玉雙手叉腰，仰天長笑，仿若終於完成了什麼使命一般，笑的讓人毛骨悚然，卻是充滿了淒婉。
由此看以看出，司空睿，這一次是真的死亡了吧。
而李歐萊，卻是緩緩地，緩緩地，滑落在了地上，死亡之前，她的手指，一直指著蒼芒。
蒼芒終於反映了過來，臉色一變，「歐萊！」
他喊了一聲，衝了過去，手指與那滑落的手指頓時相握。
「歐萊！」蒼芒的眼眸終於清明了，看著這個倒在血泊之中的女人，畢竟，她曾經是他的師妹，是他一起長大的夥伴。
「燁霖，你終於還是想起我來了。」李歐萊，因為脖頸處動脈割破了，說話的聲音異常的小，小到只有蒼芒一個人能夠聽到。
「歐萊，這，這是怎麼回事？」蒼芒看著自己一手的鮮血，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不明白了。
李歐萊卻是並不管那些，只是張著嘴巴，仿若不甘心一般看著蒼芒，一直想要講話，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只是來回的張著嘴巴，來回的張著嘴巴。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歐萊，你說給我聽……」蒼芒低沉的聲音，讓這裡的氣氛變得愈加的悲烈起來。
「爹爹，她在問，那天晚上究竟是怎麼回事。」喬子兮急忙的替李歐萊問道，這是她唯一的遺憾和不解了，臨死之時，定時在問這個。
果然，李歐萊聽到之後，點了點頭，她一點頭，頓時脖頸處的血液便又是流了出來。
「那天晚上？」蒼茫的臉上又是顯露出了一絲的疑惑，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蒼芒突然一把鬆開了李歐萊的身體，李歐萊頓時倒在了地上，不甘的看著蒼芒，蒼芒雙手抱頭，仿若很是痛苦一般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發生了什麼？」
蒼芒死命的掐著自己的頭，他好像有什麼印象。
一隻充滿了血跡的手，又是扶上了他的手，蒼芒低下了頭，李歐萊眼睛之中滿是淚水，看著蒼芒，張著嘴巴，這一次，蒼芒終於通過她的口型看到了她的話。
她說，不要想了，既然這麼痛苦，就不要想了。
蒼芒愣住了。
呆住了。
然後他忽兒笑了，變得溫和，臉上的笑容異常的暖人心窩，「歐萊，那天晚上，你用落落的下落引誘我前來，在酒中下了迷情散，可是我又怎麼可能不明白你的想法，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我趁你不注意，將我們的酒換了，想要你能夠通過這個，與司空和好，你喝下酒之後，我便離開了，後來與你交好的，是你的丈夫呀……」
蒼芒無奈的一笑，將李歐萊抱了起來，李歐萊的眼中，已經慢慢的全部都是淚水。
這樣的一個女人，一輩子，只是為了那一個期盼，卻是不想，蒼茫的好意，終究將她逼上了絕路。
李歐萊又是看向了司空晗，對著他伸出了手臂，司空晗走了過來，從蒼茫的手臂之中，將李歐萊抱了過來，看著她，皺著眉頭，一個女人，走錯了一步，便開始步步錯，步步錯，知道，再也無法回頭。
司空晗別過了頭，一滴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是的，無論怎麼樣，李歐萊從來沒有做過直接傷害他的事情，甚至，李歐萊因為以為喬子兮與他是兄妹，而在知道了他們之間的情誼的時候，想要殺了喬子兮保全司空晗。
李歐萊又是微微一笑，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用自己的血液，在衣服上蘸著寫道：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你的父親，我死後，讓我陪著他吧。
最後一個字最後一筆落下的時候，李歐萊的手指，也是垂了下去……
司空晗緊緊的握住李歐萊的身體，隱忍著內心的悲痛，雙拳開始顫抖了，顫抖了，看見這樣的他，喬子兮覺得很是心疼。
喬子兮想要安慰司空晗，可是剛剛想要開口說什麼，就猛然間聽到了蒼茫的一聲大喝，「站住！」
接著，蒼芒便向著鳳飛衝了過去，「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