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淺墨心中不由突地一跳,看夏侯楚煜的反應,好像不是不認識尋,而更像是不願意多提,難道尋真的有什麼問題?
淺墨清眸不由瞇緊,可是尋又會有什麼問題呢?他雖然總是很神秘,但是與她在一起,卻從未傷害過她,反而是她,每次看到尋都會感到心跳加速。
那種感覺竟是和她看到夏侯楚煜一樣,總是忍不住一陣心跳如擂的慌亂。
可是最令她不明白的是,白舞蝶贈送的那根姻緣線為何會在他們手上消失,難道說她命中的良人並不是夏侯楚煜,而是——尋?!
念及此處,淺墨心中忽然閃過一陣難以言喻的感覺,她深切的知曉,她愛的是夏侯楚煜,可是對於尋,她好像——也是喜歡著的。
若是一開始就同時認識他們兩人,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可是如今,她只想和夏侯楚煜在一起。
「墨兒?」夏侯楚煜見淺墨出神,黑眸頓時一瞇,他攬住她纖腰,輕聲喚道。
「呃?」淺墨抬眸,迎上他深幽的眸光。
「你在想什麼?」他有些遲疑地問道,黑眸中掠過一絲緊張。
淺墨眨了眨眼,回他淺淺一笑,「沒什麼,只是想起一個朋友。」
「朋友?」夏侯楚煜挑高了軒眉,眸光緊了緊,「只是朋友嗎?」
淺墨心中一凜,難道被他看出什麼了?可是她明明什麼也沒說呀。
「墨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夏侯楚煜大手放在淺墨腰側,摟緊了她輕聲問道,黑眸中似乎帶了絲希冀。
淺墨也在猶豫,要不要將尋的事告訴他,可是轉念一想,他既然說不認識尋,那麼她說了又有什麼用?況且,萬一尋的身份有什麼問題,她這麼一說,豈不是要害了尋?
而且,若是她說出那姻緣線消失一事,她敢保證夏侯楚煜一定會大發雷霆,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至於尋到底是誰,她想,她可以去洛音問個清楚。
「沒有。」淺墨擰了擰黛眉,輕聲道。
她感覺夏侯楚煜黑眸中像是閃過失望,可是她同時又感覺他在那一刻霎時鬆了口氣,淺墨不由有些奇怪。
她的目光突然凝著在他唇上,她一直都知道他的唇形很薄也很漂亮,尤其是當他真心微笑的時候,那彎起的弧度更是魅惑異常,可是此時,她的腦海中忽然劃過昨夜尋在風中對她微笑的樣子。她似乎直到此時才發現他們的笑容竟是驚人的相似,就連那薄唇的弧度也是同樣的優美。
淺墨迎上夏侯楚煜的黑眸,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驚雷,同樣戴著面具,同樣具有極致魅惑的笑容,難道——
不!那怎麼可能!淺墨不禁在心底嘲笑起自己的異想天開,她竟然會猜想夏侯楚煜就是尋?!她真的是瘋了。
先不說夏侯楚煜沒理由這麼做,就說她第一次遇到尋時,正是夏侯楚煜毒發之時,他又怎麼會有力氣和精力去喬裝成另一個人?
所以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是同一個人。
可是為什麼明明是兩個不同的人,卻都給她同樣陽剛的感覺?
夏侯楚煜見淺墨怔怔看著他的唇發呆,眸光中不禁又劃過一絲緊張,「墨兒,怎麼了?」
「沒……沒什麼!」淺墨忙斂去眸中神色,凝望著夏侯楚煜,清眸瞇成一彎新月,「其實……我是在想,你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會讓我看看你的樣子。」
夏侯楚煜一窒,唇側扯開一抹僵硬的弧度,他看著淺墨嬌美的玉臉,「你……很想知道嗎?」
淺墨點頭,「當然啊!我可不想萬一哪天你不戴面具了,我卻不認識你,那樣不就糗大了?」
夏侯楚煜淡淡一笑,在淺墨唇上啄了一下,「怎麼會呢?我認識你不就行了?!」
此時,馬車已停了下來,丹青輕輕叩了叩車門,夏侯楚煜便將淺墨抱下了馬車,直接抱著她進了房。
片刻後,青霜便領著僕婦送來了晚膳,淺墨餓了一天,便也絲毫不顧及形象,大口吃了起來,夏侯楚煜便在一旁看著她,他也不說話,只是在淺墨抬眸看他的時候,微微勾唇一笑。
可是淺墨卻敏感地發現,他眸中似乎藏著一絲愁緒。
他的心情似乎是從她問他認不認識尋時開始變差的,淺墨不由在心中腹誹,他還說她是醋缸,依她來看,他才是!
她只不過在他面前提了另一個男人的名字而已,他就這麼不高興,那若是他萬一瞧見她和尋在一起,豈不是要怒氣衝天了?
用完晚膳,天色已然黑了下來,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天邊那輪月亮是越發的圓了。
淺墨忽然想起尋昨夜說過,今晚還會來找她,可是她昨晚並不知道她今天會回府衙,不知道尋在幻竹居看不到她,會不會想到她已經離開。
青霜將切好的蜜柚盛在盤子裡端了進來,淺墨胃裡的饞蟲頓時被勾了起來,夏侯楚煜先拿起一塊嘗了嘗,但他的眉頭緊接著便擰了起來,「好酸!」他揮手命青霜將這盤蜜柚拿下去換一盤上來。
可是淺墨一聽他說酸,眼眸頓時一亮,忙命青霜放下盤子,拿起一片便吃,淺墨發現自己懷孕之後,就一味地嗜酸,果然很酸,但是卻正合她的胃口。
「墨兒,你不覺得酸嗎?」夏侯楚煜看得是目瞪口呆,方纔他只吃了一口,就覺得酸得受不了,可沒想到淺墨竟然根本就不在意。
可是,即使淺墨不怕酸,夏侯楚煜卻依然固執地不顧她反對,強制性命青霜端走了盤子,換上一盤甘甜的蜜柚,可是這一次,淺墨卻似乎並不喜歡。
不過,夏侯楚煜見她不吃了,以為她吃飽了,便又開始將她撲倒,開始**做的事了。
直到淺墨氣喘吁吁地抗議,他才不知饜足地翻身下來,轉而將她摟在懷裡,溫言蜜語。
淺墨以前也聽人說過,懷孕的頭三個月是最容易滑胎的,她想,若是現在再不告訴他,她已有孕在身,而任他這般予取予求下去,一定會傷到孩子。
於是她想了想,便伏在他懷裡抬起眼眸,此時,她玉臉上的潮紅仍未褪去,清眸晶亮醉人。
「怎麼了?」他撫著她玉石般光滑的後背,唇側微揚,竟是一翻身,又將她壓在了身下。
淺墨一驚,連忙推拒,「不要了!不要了!我懷——」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不想讓她說出這句話來,淺墨的話音又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月似一面銀鏡,高懸在半空,水銀般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室內,夏侯楚煜將淺墨壓在身下,正捧著她玉臉深吻著,在淺墨顫抖的吟哦中,下身再次蠢蠢欲動。
可是,那一陣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頓時打斷了羅紗帳後春意闌珊的被翻紅浪。
「什麼事?」他冷喝一聲,黑眸掃向門的方向,語氣中充滿了極度的不悅。
「王……王爺,不好了!秦小姐又……又發病了!」藍畫聽出夏侯楚煜嗓音中的冷冽,心中害怕,聲音都開始顫抖,但她還是堅持將話說完。
「讓段天笑和琅琊過去!」夏侯楚煜一怔,卻並沒有動作,只是擰緊了軒眉冷聲道,但淺墨明顯感覺到在聽到藍畫的話後,他的眸底劃過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