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淺墨話音一落,便揚起寒光閃閃的匕首朝溫青蘭扎去。
「啊——」溫青蘭立即發出一聲恐懼至極的尖叫,白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哼!真是沒用!」淺墨鄙夷,她蹲了下來,揪住了溫青蘭一頭長髮,匕首一轉,將其貼著頭皮割下,反手扔在一旁,冷聲道:「這是你欠我的!」
「墨兒——」溫青崖沒想到淺墨會割掉溫青蘭的頭髮,心中一時百味雜陳。
但淺墨還沒來得及和溫青崖說上一句話,眼前便是一黑,她竟是直接被夏侯楚煜摟進了懷裡,而他則是頭也不回地出了酒肆。
夏侯楚煜存心不讓淺墨和溫青崖有機會說話,摟緊了她便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酒肆。
看著淺墨倩影消失,溫青崖眸中掠過一絲黯然,他低頭,溫青蘭已在此時醒了過來,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短髮,她看起來狼狽而又奇怪。
「大哥?我……我沒死?」發現自己並沒死,溫青蘭欣喜若狂,一股勁從地上蹦了起來,但是緊接著她就發現頭頂上空落落的,她伸手摸去,腳也在此時踩到一堆黑色的毛髮,溫青蘭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頓時驚恐地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白眼一翻,再次暈了過去。
「蘭兒,蘭兒!」溫青崖忙扶住她,眸中閃過擔憂。
他知道,墨兒心性善良,即使蘭兒做了那麼多錯事,她還是放過了蘭兒,只選擇以發代首來懲戒,但是墨兒卻可能不知道,在天岱,頭髮對於女子來說簡直是比性命還要重要,只有罪犯才會被削去頭髮,所以若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子沒有了頭髮,這個女子以後一定會被所有的人歧視,也不會再有人願意上門提親。
雖然他也知道蘭兒之前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不像話,得到如今的報應完全是她自作自受,可是他們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看到她變成現在的樣子,他的心裡還是有些難受。
溫青崖轉眸看向依然懶懶倚在窗戶旁,舉著酒杯淺酌的夏侯吉,黑眸中頓時掠過一抹厲色,要不是受這個吉王蠱惑,蘭兒縱然再驕縱刁蠻,也不過頂多只會做出那些傷風敗俗的醜事而已,不是受吉王指使誘惑,她又怎麼會變成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而溫家頹敗也完全是由這個吉王一手導致!
溫青崖暗自顰眉,他不知道吉王為什麼會在逼宮弒兄囚父奪位失敗之後,卻沒被處置,如今仍然盤踞一方逍遙度日。若說依著天岱律法來看,他犯得皆是死罪,即使他貴為皇子,也不應該會被如此輕判,並且,夏侯楚煜貴為攝政王,方纔他卻見夏侯楚煜對夏侯吉似乎也是有所忌憚,卻不知是何原因。
溫青崖夾起溫青蘭,也不跟夏侯吉多話,便閃身離去。
酒肆二樓臨街窗戶旁,夏侯吉紫眸微瞇,唇側噙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主人,為什麼不殺了溫青蘭?若是她將主人的計劃說了出去,我們那麼久的努力豈不是要功虧一簣?」李邁擰眉問道。
夏侯吉瞇了瞇眼眸,抬頭看向天邊初升的朗月,忽然說了句三桿子打不著的話,「再過幾天月亮又要圓了。」
李邁眼神一亮,「是啊,我怎麼忘了,月圓之夜便是溫青蘭毒發之時,到時候她怕是爬也要爬過來。」
「不過——」李邁頓了頓,「溫青蘭的這個哥哥可是不夜城衛堂堂主,若是他去求洛音公子……」
夏侯吉卻是淡淡一笑,「別忘了,溫青蘭中的可是麒麟血的毒,就算是洛音公子醫術再高,他又從哪去找這天神血液配置解藥?」
夏侯吉說完,身子忽然一僵,眼眸也跟著沉了下來,李邁連忙問道:「主人,有哪裡不對嗎?」
「你有沒有發現,夏侯楚煜的麒麟血毒好像被解了?!」夏侯吉瞇緊了眼眸,紫眸的顏色忽然變得深沉。
「屬下眼拙,並未發現有何不同!」李邁擰了擰眉,疑惑道:「可是主人不是說只有天神血液才能解麒麟血的毒嗎?」
夏侯吉臉色陰沉下來,他方才見到夏侯楚煜時就覺得他身上的氣息純淨澄澈,虎口處也並沒有出現中毒後會有的紫斑,可是這又怎麼可能?他製出來的毒藥,他都沒有配製出完全解毒的藥,而只能通過一種藥草克制毒性發作時間,那麼夏侯楚煜的毒性又怎麼會完全被解?
難道——他已經找到了真正的神女?
夏侯吉紫眸中霎時劃過精光,他忽然轉身,附耳在李邁耳旁交代了幾句,李邁領命退下。
夏侯吉又斟滿了酒杯,垂眸看著夜色初臨的緋城街頭,看來,這齣戲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緋城府衙。
夏侯楚煜此次來緋城,一來是視察南部災民暴動事件處理情況,二來則是要監督武林大會選舉,所以他自然要住在府衙內。
不過那天他們剛到時,住的卻是一處普通民宅,那裡面的人都稱呼夏侯楚煜「公子」,淺墨也看出,那些人應當都是有武功的,但是當她問及的時候,夏侯楚煜卻只是淡然一笑,似乎並不打算告訴她那些人的身份。
在那處民宅只不過住了兩天,他們就被緋城知府迎進了府衙。
緋城知府早在一個多月前便開始為迎接攝政王駕臨而準備,他們入住的那處院落明顯是精心裝點過,佈置的倒是精雅舒適。
此時,夏侯楚煜抱著淺墨一腳踹開了房門,原本跟著過來掌燈的青霜識趣的放下燈盞便溜了出去,一邊還不忘沖淺墨促狹地眨眼做鬼臉。
夏侯楚煜則直接抱著淺墨走到床前,早已經迫不及待地含住了淺墨粉唇,大手也不規矩地摸進衣襟,握住了珠峰。
淺墨的臉早在他一路抱著她騎馬狂奔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漲成了紫紅色,此時被他一吻,又有些暈乎乎地找不著方向,但是她還是在最後的防線被攻破之際恢復了一點意識。
淺墨突然睜大明眸,趁夏侯楚煜退出正吮吸她唇瓣的時候,忽然張口狠狠咬了下去。
「唔!」夏侯楚煜吃痛,猛地鬆開淺墨,他似乎是沒想到淺墨會咬他,黑眸中不由蘊滿了疑惑,「墨兒?」
「放開!」淺墨將手伸進衣襟內,將夏侯楚煜仍然放在她胸前的大手掏了出來,理了理衣襟,便要下床。
夏侯楚煜有些不明白淺墨為何會變臉,立刻伸臂將她撈到自己懷裡圈住,在她耳珠上舔了一口,黑眸中滿是壓抑不住的情意,「墨兒,怎麼了?為什麼要咬我?」
淺墨氣惱地鼓起了小嘴,轉身又要推他,「我就咬你!你還不趕緊去找你的至愛馨兒!」
夏侯楚煜一愣,黑眸中頓時蘊起頗為無奈的笑意,「墨兒——你怎麼又提這個?」
「怎麼?你做都做過了,還怕被我提嗎?」淺墨臉色酡紅,清亮醉人的眼眸中帶了絲惱意,她用力掰開夏侯楚煜圈著她腰身的大手,滑下了床就要往外走。
夏侯楚煜自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他閃身攔在淺墨面前,扶著她嬌弱的香肩,輕歎一口氣,「墨兒,難道你到現在都還不相信我嗎?」
淺墨鼓了鼓嘴巴,心中一陣發酸,眼圈也有點紅了,「你要我怎麼相信你?!你方才又何不乾脆答應吉王,用我去換回你的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