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果然,夏侯楚煜聞言,唇角慢慢勾了起來,他將臉埋在淺墨頸窩處,輕聲笑道:「墨兒,你還真是一個醋罈子!」
淺墨囧得玉臉緋紅,她氣惱地一把推開他,擰緊了黛眉鼓著嘴巴說道:「是啊!我就是一個醋罈子,我不但是醋罈子,我還是醋缸!你能把我怎麼著!?」
夏侯楚煜眼中盈滿了笑意,他抓住淺墨柔荑,將她憤然扭動的嬌軀擁進懷裡,垂眸看著她,黛染似的眸光深情款款,他低頭捉住淺墨粉唇,吻了吻她,「不怎麼樣,我就喜歡醋缸!」
淺墨臉色更加紅了,連胸脯都在往外冒著熱氣,羽扇似的睫毛不住地顫抖,眸光像是一隻折了翅的墨蝶,在這狹小的馬車內飄來飄去地亂轉悠,卻怎麼也不敢落到他臉上。
她實在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這似乎和他的性格很不相符。
夏侯楚煜看著淺墨,墨眸裡霎時迸出愉悅的笑意。他真的越來越喜歡逗她,每次看到她羞赧的嬌羞模樣,他心中就升騰起滿滿的幸福。
「墨兒,這次回去,我便遣散了她們,從此只寵你一個,你說好不好?!」他咬了咬她的耳珠,忽然伏在她耳邊低聲呢喃。
遣,遣散她們?
只,只寵她一個!?
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剎那間,淺墨腦中像是閃過一道驚雷,她所有的意識都被他的一句話轟成了渣渣,腦海裡一片空白,被他圈在懷裡的嬌軀在那一瞬間猛地變僵,墨黑的眸光緊緊凝著在他臉上,她愣愣的看著他,似乎想要分辨他話裡的真假。
「你……再說一遍!」她一定是聽錯了,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夏侯楚煜收起戲謔的笑,幽深似潭水一般清冽的眼眸緊緊鎖住淺墨嬌顏,長指勾畫著她柔美的輪廓,他低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方才柔聲道:「我說,從此我只寵你一人,你說好不好?」
淺墨看著他唇角溫柔的淺笑,眼底蕩漾的柔情,只覺得心上原有的那絲鬱結也因為他的這一句承諾而慢慢消弭無蹤,她的心轉而被一縷縷碧綠的籐蔓纏上,再慢慢裹緊,而那每一縷籐蔓上都刻滿了他的名字。
可是她隨即就想到,只是因為她不喜歡,他就遣散了那些女人,那麼對她們來說豈不是很不公平?尤其是那些女人中,有些還可能是和他有過夫妻之實的,說不定已經珠胎暗結,他又要如何去處置?
淺墨想到這,心中一涼,眸光也隨即黯淡下去,看來他真的只是在哄她開心而已。
夏侯楚煜見淺墨眼神由驚訝變成驚喜,又由驚喜變得黯淡,軒眉不由一挑,他勾起淺墨玉臉,唇角一勾,「怎麼,你不相信本王的話?」
淺墨抿了抿唇,將臉轉開,想了想,還是輕聲說出自己的疑慮。
她沒想到,夏侯楚煜聞言卻是更緊地摟住了她,唇邊的笑意加深,「難道你不知道本王可是有潔癖的!」
淺墨眨了眨眼,眸中露出難以置信,玉手也抓緊了他胸前的衣襟。
潔癖?他說他有潔癖?那麼他的意思是不是他從來都沒碰過那些女人?
可是——這可能嗎?淺墨疑惑地皺緊了眉心,被那麼多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簇擁著,任是柳下惠再世,恐怕也無法坐懷不亂吧?
「那紅衣呢?」淺墨低低哼了一聲,那天他明明就去了那個紅衣的房裡過夜,他如今卻說他有著潔癖,真是騙子!
夏侯楚煜眸光一閃,他低聲道:「你知道紅衣是誰嗎?」
淺墨搖頭,隨即又點頭,「不是你的侍妾嗎?」
夏侯楚煜擰了擰軒眉,失笑道:「說你醋缸還真是不假,怎麼隨時隨地都在吃醋?」
話雖這麼說,他的心中卻因為認識到這一點而倍感高興愉悅,淺墨會吃醋,那就是說她心中確實是在乎他的,所以即使她還沒有承認她愛他,但只要她心中有他,他就有希望讓她愛上他。
淺墨噘了噘嘴巴,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夏侯楚煜接著說道:「紅衣是南疆一等一的御蛇下毒高手,她那晚是要來刺殺我,你也知道,當時我已毒發,我又怎麼會去寵幸她?」
「什麼?她要殺你?!」淺墨愣住,一顆心也因他的話而恐懼地跳動起來,他的語氣雖然雲淡風輕,但是她的心裡卻在那一刻漾起了後怕,不過看他第二天毫髮無損的出現,想來,那個紅衣的計謀應當是失敗了,「那……後來你殺了她嗎?」
「沒有!」夏侯楚煜看著淺墨驚愣不已的模樣,撫了撫她的墨發,忽然轉換了話題,「墨兒,那天你看紅衣的眼神很不對,你是不是見過她?」
淺墨想起那個被張國鋒殺死的和紅衣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他,但是她又怕她萬一說她能看到鬼魂,他會不相信。
夏侯楚煜見淺墨猶豫,眸光不由一暗,扶著淺墨腰身的大手也在那一刻緊了緊。
淺墨想了想,還是覺得既然愛他,那麼就要坦白,於是點了點頭說道:「見過。」隨即她便將那一晚自己所看見的事全部都告訴了他夏侯楚煜,包括被張國鋒追殺,又被夏侯越救下的事。
「你說是九弟救了你?」夏侯楚煜聞言,軒眉是越蹙越緊,按照淺墨所說的日子,他當時應當還在皇宮沒有回府,那夏侯越卻為何會在半夜出現在王府內?
淺墨點頭,她也覺得這個夏侯越表面看起來吊兒郎當沒個正經,但是他實際上應當不是表面上所表現的那樣,而且她一直在想,他當初為什麼要她不要將那件事告訴夏侯楚煜,她有些弄不清楚夏侯越的目的。
「還有一件事……」淺墨眉心擰了擰,想著要不要跟他說她能看到鬼魂的事。
「什麼?」夏侯楚煜挑眉。
「如果我說我能看到鬼,你相信嗎?」淺墨抬眸,長睫撲閃了一下。
「相信!」夏侯楚煜沉聲道,眸中便無任何懷疑,似乎還掠過一絲喜悅的眸光。
「呃?你相信?」這回輪到淺墨吃驚了,她以往每次遇到這種神怪之事,都從不會和人說起,因為一旦說到她能看透陰陽,她一定會被那些人嘲笑,說她恐怖片看多了。
就算是尋,一開始聽她說到阿笙,也是帶著不信的,她沒想到,夏侯楚煜竟然一點都不懷疑。
「只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夏侯楚煜定定地說道。
淺墨微微一笑,抬手撫上他堅毅的下顎,粉臉含春,送上一吻,「那,以後不論我說什麼,你都不准不相信我!」
夏侯楚煜沒有回答她,因為所有的答案都已藏在那蝕骨纏綿的吻中。
馬車一路疾馳,初始的興奮之後,淺墨才知道這一路行程有多麼痛苦,沒有了現代化的交通工具,單靠馬車,一天根本就走不了多遠的路,而且就算丹青趕車已經很穩,但是半天坐下來,她還是感到腰酸背疼,屁股都快坐麻了,到最後她就直接賴在夏侯楚煜懷裡不起來了。
到了中午,一行人便選在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休整,夏侯楚煜仍然坐在馬車上,正低聲吩咐著丹青什麼,紫琴趕著馬去林間吃草,琅琊和藍畫則生火做飯,白露和青霜負責警戒周圍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