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貞潔與性命
皇上看向我。我抬手說道:「事發突然,怪不得你們。辛苦大家了,都起來吧!」
桃花男肯定早藏身在樹林。要怪就怪我不該往樹林這邊走,讓桃花男有機可乘。石蘊謝恩起身,雙手托著幾樣飾品呈了上來。正是我剛才一路扔的珠寶首飾。皇上替我接了過來,又一一給我戴上,還忍不住笑道:「虧你想得出來!」
我紅著臉說道:「逼於無奈嘛!我決定以後多戴飾物,下次再碰到這種情況就能多留些記號,免得我費力撕袖子!」
「你還想有下次!」
皇上突然提高聲音,咬著牙恨恨地瞪著我,手指在我額頭重重地彈了一下。我摸著額頭,撅嘴說道:「我也不想啊!以防萬一嘛……」見他臉色陰沉,我忙轉換話題,「皇上,我們回行宮吧,你胳膊上的傷得趕緊處理!」
狩獵比賽算是泡湯了。不過幾個侍衛的馬背上都馱著不少獵物,看來收穫頗豐,篝火晚會上的燒烤應該足夠了吧!
回到牧場,若涵和尼娜已經在那等著。看樣子收穫也不小。不過尼娜一臉郁色,眼神哀怨地看著若涵。若涵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看到我們,臉上才有了表情。
「你們遲到了!……皇嫂怎麼啦?」
不待我說話,若兮繪聲繪色地描述了剛才的驚險。若涵大驚失色,責難脫口而出:「你這個丈夫是怎麼當的?居然扔下她自己去打獵?比賽輸贏有什麼!」
我不安的看著皇上,見他臉上有慍色,嘴張了張,終究沒說話。
「都怪我自己,是我硬磨著讓皇上去林中狩獵的。皇上將侍衛都留給了我,只是沒想到……」
「有沒有不舒服?我看看……」
若涵臉上的怒意少了些,伸手要給我把脈。我躲閃不及,左手被他拽住。
「我、我沒事,受傷的是皇上……」
話未說話,皇上將我的手從若涵手中抽回,臉色陰沉的說道:「她沒事。不勞皇弟費心了!」
說完,他攬過我的腰,摟著我往行宮走去。我邊邁步,邊回頭看去,若涵一臉擔憂,尼娜眼神幽怨,可汗板著臉,神情複雜,若兮則是目瞪口呆……我蹙著眉,心裡無奈的長歎……
梅歆院裡,我忙著給皇上消毒、上藥。傷口不深,但卻很長,從手肘拖到手腕。
「你和那個盜聖怎麼結怨的?重陽節那天就是他把你劫走的吧?」
自回來後,皇上一直沉著臉,似乎在思索什麼。聽他這麼一問,我愣了一下。也是,桃花男兩次衣著相同,雖蒙著面,還是被皇上認了出來。
「我不記得了,他說我曾經得罪過他。那天就是他劫走了我,幸得小影和肖翼所救。」
「你被他劫持後兩天才獲救吧?他有沒有……為難你?」
見皇上言辭閃爍,我心裡一寒。他該不會以為我被……也難怪,孤男寡女獨處兩天,換作任何人都會這麼猜疑。可是,我只是個弱女子,即便真的被玷污,錯也不在我。難道他會因此看不起我?明明是受害者,卻要承擔責難和歧視。什麼醜陋、變態的世俗觀念嘛!好在我僥倖保存了清白,否則……
我一圈圈的纏著紗布,許久才幽幽說道:「漓,倘若我已不再清白,你還會要我嗎?」
他呆住,半天沒反應。我一陣透心涼,轉身要走。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摟著我心疼的說道:「莫兒,對不起,我沒好好保護你……」
我眼圈一熱,眼淚滾了下來。
「你放心,他沒為難我。我騙他自己不是葉莫,他信以為真,逼著我帶他去找葉莫,我這才有機會逃脫。」
他臉上一喜,抱我坐在他膝蓋上。
「那你剛才為何騙我?」
「我想知道,在你心裡,我的貞潔和性命哪個重要。我不懂武功,能逃脫真的是僥倖。回想當時的情景,現在還心有餘悸……」
其實,真正讓我心有餘悸的是皇陵被劫之後遇到的兇惡的土匪,若不是石雲翔即時趕到,我恐怕活不到現在吧!當時我曾想過,如果真的被土匪凌辱,我還有勇氣活下去嗎?從理智上講,我知道性命比貞潔重要;可是,真到了那一步,我恐怕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莫兒,我不會再讓你陷入那種境地!」他發誓似的說道。
我倚在他胸膛,心裡滿滿的。
「莫兒,你跟以前真的很不一樣!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昏睡了半個月,不但性格變了,就連學識也變了?難怪那個盜聖會相信你是假的!」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說道。我心裡一慌,盡量平靜的答道:「我也覺的奇怪,好像腦中的記憶全換了似的。漓,你的胳膊,我幫你包紮好。」
我從他懷中起身,垂著頭替他包紮,沒注意他眼中閃過的迷霧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