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拙誠笑著說道:「第一個,本人希望貴國容許我國的工人自由進入我們的采油地域,貴我雙方共同維持區域內的安全秩序,人數由生產的規模決定,貴國不得故意刁難和阻礙。生活物資和普通設備的採購與貴國一視同仁。第二,希望貴國能在阿拉伯國家發揮影響力,幫助我國在其他阿拉伯國家獲得油田的採掘權。」
烏代這才知道郭拙誠的胃口有多大,他的目光不僅僅局限在伊拉克,還要伸向其他國家,他之所以不要額外的稅收優惠,是因為他如果在這裡要了優惠,其他國家會擔心中國不按常理出牌,只想佔便宜。這事若傳出去,無形中降低了中國的競爭力,無形中自己給自己設置障礙。
「我就知道他不會這麼簡單。」烏代很是得意地想。不過,對於郭拙誠的話,他也沒有馬上討價還價,而是在心裡思考起來。
對於第二點,烏代倒是沒有任何問題,因為只是向其他國家推薦而已,其他國家會不會答應,答應多少,不是他烏代說了算的,無論如何郭拙誠都怪不上他。
他擔心的是第一條,最擔心的是工人人數,如果中國送來幾萬,幾十萬石油工人怎麼辦?不說國家安全方面的問題,就是他們的日常消耗也是一個天文數字啊,立馬會把伊拉克國內的物價拉高,很可能出現區域性的通貨膨脹。
伊拉克是一個傳統的農業國家。工業幾乎是一片空白,自從世界石油的需求量越來越大之後,伊拉克的經濟就過於偏重原油出口了,大部分經濟收入都市靠出售原油獲得的。本來就傳統落後的農業更加退化,製造業也一直沒有發展。
雖然烏代不是一個聰明人,但這些基本情況還是清楚的,更何況他跟郭拙誠打交道,心裡一直保持著警惕心。什麼事都先想郭拙誠這次又要賺什麼便宜,所以這些一想就明白了。
他說道:「郭,你能說一個大概數字嗎?你們能進來多少工人。我們國家容納能力可不強,我們工人失業率很高,我擔心……」
郭拙誠說道:「不多,不多,開始也就幾千人而已,最高也不會超過五萬。你放心,有關生活物資,我們會自己盡量解決。我們只需要在你們這裡租用一部分土地種菜而已,如果能夠讓我們的人種田,種糧食,那就更好了。其實,我們兩個國家可以一起開工廠,一起生產日用生活品。我們可以一起賺錢。」
「一起開工廠?一起賺錢?」烏代的眼睛亮了:這不是投資嗎?
不過,郭拙誠下面的幾句話讓他的心直往下墜。
只聽見郭拙誠說道:「我也知道貴國現在經濟困難,要拿現金出來投資有點不現實。」這句話讓烏代心裡感到很舒服,很暖心啊。
郭拙誠繼續說道:「你們就用你們的稅收投資入股,我們雙方各佔一定的比例。」
這句話基本公正。雖然烏代知道自己想從這裡收稅是不可能的了,但能換到一部分股權也是不錯的。
郭拙誠又說道:「剛才你說要給我們稅收優惠,這個優惠我們不要,你就在股權上退讓一部分就行。」
烏代忍無可忍,說道:「你不是說不要了嗎?在股權上退讓,能叫不要嗎?」
郭拙誠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不要你們優惠。但殿下的好意我們不能不接受啊。」
烏代說道:「閣下太會說話了。只是不知閣下想要哪一塊地域的石油開採權?」
郭拙誠說道:「對於這個,我可不熟悉。殿下有什麼建議沒有?我相信殿下不會讓我得到一塊不毛之地,一塊啥油也沒有的地域吧?」
在郭拙誠的熏陶下,烏代現在也變聰明了,他雙手一攤,說道:「很抱歉,以閣下之能都不知道那塊地域好,我烏代就更不知道了。本人只知道現在正在開採石油的地方不能給閣下。這些地方都是有主的人擁有,我們可不能趕走他們不是?已經被歐美國家勘探出石油了的地域不能給,畢竟人家花了巨額的前期投資。雖然中國是我們最好的朋友,但我們伊拉克是一個小國家,還不能因為好朋友的事而得罪歐美國家,除非我國能夠與他們平起平坐。我相信閣下能夠理解。」
郭拙誠點了點頭,說道:「我……我不能理解也得理解。特別是現在貴國的軍隊在戰場上進展不大的情況下。殿下,我還真的不知道拿哪塊地域好。不過,我想中東是坐在油田上的國家,應該到處都有油吧?應該隨便哪塊地域都有很多很多原油吧?」
烏代心裡樂了,嘴裡也一本正經地說道:「當然。我們中東國家其他的東西沒有,但原油肯定不缺。」說著,他講郭拙誠拖到地圖前,指著幾塊地域說道,「這裡,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不能給,這裡是沙漠你們也不會要,這裡……,這裡歐美國家已經勘探過,這裡,……,對不起,還真沒有幾塊地域了。」
郭拙誠的手指似乎很隨意地在伊拉克、沙特、科威特三個國家交界處畫了一個圓圈,說道:「那就這裡吧。你把這塊地方的開採權出讓給我們,我們再到這兩個國家去爭取,這樣一來,我們的地域就能聯成一片,就能減少很多投資,很多建設就不要重複了。當然,我們還得懇求閣下或者貴國政府幫我們去活動活動。」
烏代看著那一塊,吃驚地問道:「這裡的交通可不好,你確定真的要這裡?」
郭拙誠抑制住內心的欣喜,淡淡地說道:「沒關係,我們修一條鐵路就是,或者說修建一條輸油管道,無論是通過科威特的國土還是通過沙特的國土問題都不大,沒有多遠的距離就可以直達波斯灣。只要那裡有油,我們就不會虧。」
烏代說道:「可是,你得先證明那裡有油啊。如果沒有油,你建輸油管道,建鐵路,不是白建了?那裡設備運進運出都非常困難。」
郭拙誠故意問道:「你剛才不是說中東這裡到處都有油嗎?……,嗨,沒關係,大不了,我多鑽幾個地方,多花錢找一找,我們國家的工人可是能吃苦耐勞的,運設備沒關係。只要有油就行。」
烏代心裡道:我怎麼知道那裡有沒有油?
他說道:「郭,我可不知道那裡有沒有石油。因為交通不便,那裡還沒有人去勘探過。要不,我給你另外找一個地方吧。」
郭拙誠心裡一驚,但臉上卻笑著說道:「不必了。我們國家現在還是原油出口國,對原油的需求還不是很迫切,如果殿下幫我們要來別人已經勘探出來的地域,我們雖然得了好處,但對殿下的名聲不利,也會讓總統閣下為難。
我們能在這裡鑽出石油更好,如果鑽不出石油,算我們倒霉。畢竟我們的武器賣給貴國也是收了錢的,並不是白送。如果殿下有點點內疚,我很理解,就請殿下把面積稍微放大一點,請殿下出面遊說一下科威特或沙特,讓我們借用他們的地方建設輸油管道,或者租用他們的輸油管道。」
烏代見郭拙誠處處為自己考慮,心裡雖然懷疑郭拙誠是不是已經知道那裡有豐富的原油儲量,但還是感到很高興:伊拉克有原油的地方太多了,不在乎那裡的油。再說,他也希望那裡有原油,真要那裡沒有一滴原油,那才不好呢?怎麼能把郭拙誠和自己綁一起?
他揮了揮手,說道:「行!這塊地域的采油權本人做主轉讓給貴國了。只要貴國能約束貴國的工人不隨便出來,只要這裡需要,本人答應不限制你們的人數。當然,本人還是希望你們能聘請我國的一部分工人。」
郭拙誠鬆了一口氣,爽快地說道:「行!就按二比一的比例吧。三個工人中,我們至少會招收一個貴國的工人,除非貴國的工人不願意過來。要知道,我國的工人工資是很低的,他們肯定瞧不上。」
烏代倒是知道中國的情況,笑著說道:「那就不是你我兩人的事了。……,郭先生,我們可以談談我們之間的事了嗎?閣下如何保證本人再次取得戰果呢?」
郭拙誠糾正道:「對不起,殿下。我不能保證,我只敢賭。不管怎麼說,我投入的賭注比你大得多,我的賭注可是你的九倍,即使我賭贏了,我的收穫也沒有殿下的大,我只是賺了一點點利潤,得了一塊還不知道有沒有原油的地域採掘權。」
烏代笑道:「你不要以為我是傻子。你報出的六十萬美元高價,交付的又是舊坦克,能夠值六萬美元就不錯了。即使十分之一,貴國也從這些舊坦克上賺了錢,我是因為看在你所說的戰果上才沒有和你談價還價。因為本人相信你,相信即使花上幾億美元也未必能買來這個戰果,所以就默認了閣下的高價。但閣下也不要裝出如此可憐的樣子,本人會不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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