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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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拙誠沒有客氣,說道:「請你幫我喊幾個提前退休的技術專家,如果技術過硬,身體狀態也好,按正常年齡退休的專家我也要。再給我一個辦公室,然後請人把你們廠的鄧雲閒喊來。其他的事我來做。至於工資什麼的,我消……」
鮑志宏連忙說道:「沒關係,你先喊他們做事,等你認為他們符合你的要求,我們就返聘他們,由216廠發工資就是♀不是問題,一個一萬多人的工廠不在乎這幾個人。」
郭拙誠也沒有客氣,說道:「那就暫時由你們發,但記在賬上,到時候由我們鎮裡轉賬給你們。等我們的工廠真正上路了,我們就和你們脫離關係。你可不要賺我們的便宜,當然我們也不賺你們的便宜。」
鮑志宏笑道:「行!一切按你所的來。不過,我提醒你一下,你們那些恐怕……,他們未必會過去,工人現在還是很在乎級別的。」
郭拙誠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道:「也是。那檔案什麼的就還是留你們這裡。只是到時候的工資就不要由你們發了。嗨,我現在既的工廠裡的其他工人眼紅他們的收入,又的我不親自發工資給他們,由你們轉交的話,他們不那麼真心。」
鮑志宏樂了,笑道:「呵呵,郭教授多慮了。」鮑志宏可不相信馬驛鎮那個窮得曬卵的地方還能發出比216廠還高的工資來,還眼紅呢,真是。他說道,「反正一切照你說的辦。」
看到鮑志宏不相信的神態,郭拙誠懶得解釋,再說現在解釋也沒有人會聽。
安排完事情。他在徐俊龍身邊坐下來。喝著茶水閒聊著。
鮑志宏則親自安排人員召集退休技術專家去了。
沒有聊多久,盛廠長也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張紙。進來後遞給郭拙誠,說道:「暫時想到的就是這些設備,也是我們廠迫切需要的。如果能添置就太好了。麻煩郭教授了。」
郭拙誠接過來掃了幾眼,然後遞還給盛廠長,說道:「你還真捨得寫,一下寫了這麼多。要我說,你這些設備部分是可以,但大多數都太低級了,對提升你們廠的技術實力還不夠。……,你先把這紙拿著,到時候上面會有人來和你們商量的。」
盛廠長臉色有點訕訕的。以為郭拙誠在耍他:不但剛才他說的又空又虛,而且現在又打了退堂鼓。
他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徐俊龍。
徐俊龍認真嚴肅地說道:「盛廠長,你好好想一想。應該添置一些什麼設備♀是上級組織。也就是省科工委交給你們廠的政治任務,你們必須認真思考。多方調研,認真完成。你一定要把最適合你們216廠的高端設備確定下來,一定要以這次採購設備為契機,把216廠的技術提上去,為將來的競爭打好堅實的基礎。」
聽到徐俊龍一本正經的官腔,盛廠長有點暈了,茫然不知所措:徐主任,你這不是替這個小年輕背書嗎?他算什麼人,你怎麼自降身份這麼做。
但他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只是連連說道:「好的,好的,我一定認真研究,努力把我們216廠的設備水平提上去。」
聽到盛廠長言不由衷的話,徐俊龍沒有再說,準備等郭拙誠離開後再單獨談。
在鮑志宏的嚴厲命令下,在廠辦公室、廠人事處的嚴格執行下,八個已經退休的中老年專家被集中到廠招待所的會議室。而尋找郭拙誠所說的那個鄧雲閒反而麻煩得多,這個人是一個名不經轉的小人物,鮑志宏這個廠黨委書記心中對他沒有一點印象,而廠辦、人事處的人也想不起這個人,最後大家一齊動手,拿著各單位的花名冊查了起來,最後總算找到這個傢伙。
鮑志宏也不知道這個傢伙為什麼入了郭拙誠的法眼,實在沒有什麼名氣,估計也沒有什麼能力,如果有能力也不至於沒有人知道。
但他還是繼續尋找。一個電話打到鄧雲閒所在的車間,接電話的車間副主任說鄧雲閒這幾天請假,不上班。
鮑志宏不敢耽誤,看清了資料上登記的鄧雲閒的地址,就扯著廠辦主任、人事處處長一齊朝鄧雲閒的家裡走去。
三人的心裡都在思考同一件事:我們廠裡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人物了,以前怎麼不知道?這人藏的真深啊,如此不計名利隱名埋姓的人真是值得我們學習……,咦,他會不會收集我們的消息,會不會把我們做的什麼不好的事報給上級領導?
鮑志宏比其他兩人有更深的體會,心裡比手下人還發虛,畢竟他剛才見了郭拙誠牛氣的一幕。
郭拙誠到216廠至少有一個多小時了,而先從鎮政府出發的鄧雲閒直到現在才到家。握自行車車把的一雙手幾乎變成了冰疙瘩。
全身到處都是泥巴,這一路太難走,遇到陡坡還得下車扛著走。
剛打開門走進房子,裡面一個病怏怏的女人就從睡房裡出來,心痛地看著自己的男人,一邊上前要扑打他身上的雪,一邊說道:「為什麼這麼累自己?人家都在廠裡拿工資,還不一樣能過來?……,他們怎麼可能答應你?你又不是專門做這個的。」
鄧雲閒連忙說道:「別過來!我一身的寒氣,等下你又要咳嗽半天。」
女人只好遞了一條舊毛巾給他,然後到廚房為他倒開水。一邊慢慢地挪步一邊問道:「他們怎麼說?」
鄧雲閒說道:「還不知道。見了那個負責企業管理,就是到過我們家的那個(知)青,他心裡想生產這個產品,可他的領導有點看不上。……,嗨,我才真的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那個鎮黨委書記很年輕,我看比我家延延大不了幾歲,可人家不但當了鎮黨委書記,他的技術也厲害得很。依我看,他比我們工廠的總工程師不會差。」
因為女人到了廚房,他有意把聲音提高了一些。
女人在廚房裡問道:「怎麼可能只比我家延延大幾歲,再怎麼說也得二十幾歲才可能當領導吧?難道比到過我們家的那個……好像是典新明吧,難道他比典新明年紀還小?」
鄧雲閒說道:「他比典新明小多了,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但他那麼威嚴,應該有快二十歲了吧?要不培養不出那個氣質。人家真是厲害,一眼就看出我圖紙上的毛病。讓我慚愧得無地自容。」
女人端著茶杯走出來,驚訝地問道:「他一眼就看出來了?我們不是修改過多少次嗎?齒輪方面沒事吧?」
鄧雲閒很失敗地說道:「齒輪好點,但他一下就看出了哪些設計好,哪些設計不好c是神啊,如果他不是領導幹部,我真想上去揪他幾下,看他到底是不是人?」
……
在他們兩口子說話的時候,鮑志宏等人已經站在外面,現在的房子都是小房子,門也不是很結實,薄薄的門板無法完全割斷裡面的聲音,加上鄧雲閒兩口子距離較遠,需要大聲說話才行,以至於站在門外的鮑志宏他們把鄧雲閒的話都聽在耳朵裡。
聽了鄧雲閒的話,鮑志宏才知道這個鄧雲閒跟郭拙誠毛關係沒有,只不過是自己偷偷設計了幾張手扶拖拉機的圖紙,屁顛屁顛地拿過去鼓動馬驛鎮的企業生產,他想拿一點額外的技術輔導費,也就是平常所說的第二職業。
明白了這些,鮑志宏放心了,臉上的笑容隱去,恢復了平誠肅的樣子。
本來他準備就此離開,讓手下人命令鄧雲閒過去,但想到自己已經到這裡,鄧雲閒多少與郭拙誠有一面之緣,不看僧面看佛面,在他面前顯示一下關心也好。
再說,鄧雲閒無意中成了216廠的救星,也算是有功之臣,沒有他鬧出這麼一齣戲,郭拙誠會不會到216廠,很難說,至少不會這個時候來。
這個時候不來,徐俊龍就見不到他,自己和盛廠長也只會把郭拙誠當著普通打秋風的地方幹部,雖然說不會得罪他,但至少不會得到這麼多好處,不會讓自己發現這個金礦。
想到這裡,他臉上又露出了笑容,親自上前敲了敲門:
「篤!篤!篤!」
「誰?」鄧雲閒大聲問道。但外面的人還沒回答,門就被他打開了。當他一眼看見站在門外的三人,特別是認出最前面的人是誰時,嘴巴更是張得老大,「啊,怎麼……鮑……鮑……書記,你怎麼……怎麼來了?」
鮑志宏微笑道:「怎麼不能來?我是廠裡的書記,關心職工是我份內之事。怎麼,鄧工,就這麼不歡迎我們,不讓我們進去?」
「嘿嘿,哪……哪能啊……」鄧雲閒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特別是他剛才懷裡掏出幾張圖紙,放下不是、重新揣回懷裡也不是:這可是廠裡堅決反對的、搞第二職業的罪證!
鄧雲閒的老婆還沒看清來者,說道:「快請進,外面冷吧?雲閒,你快點啊,擋著客人的道了。啊——,鮑……鮑書記?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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