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想法
只見在那黑暗的墓道中,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出現了許多閃著紅光的亮點。這種亮點,立刻就讓我們想起了以前遇到過的那種磷甲蟲,彷彿紅色的鬼火,忽明忽暗,飄蕩在墓道深處。「難道是磷甲蟲?」阿豹詫異地說到。「如果是你說的那樣就糟了,」我聽阿豹這麼說便回答道,「上次是因為大家都躲在車裡,這才逃過了那些磷甲蟲的攻擊。可現在,我們是一點防護措施都沒有,一旦磷甲蟲都衝過來,我們可是真的無處可逃了。」
正說著,我們又聽到墩子那微弱的呼叫聲從前方傳來。聽到同伴的聲音,我的腦子裡飛快地做著思想鬥爭。不行,不管怎樣我都不能把墩子獨自留在這墓道裡的,拚死也要試著去把他救出來。如此想著,我也顧不上和珍妮他們再解釋什麼了,突然朝著那黑暗陰冷的墓道深處衝了過去。
「司南,你......」身後傳來珍妮他們的聲音,但那聲音彷彿突然變得非常遙遠,逐漸地就在我的耳邊消失了,四周變得異常寧靜。更讓我感到吃驚的是,不但我的聽覺出了問題,就連視覺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了,而且意識也開始變得遲鈍,彷彿進入了一個陌生而異常的空間,所有的一切都和我們之前所生存的空間有很大的不同。
眼前那些紅色的光亮點,逐漸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亮,最後形成了一張張赤色的鬼臉,在我的周圍飄蕩。我不斷地告戒自己千萬不要害怕,眼前的這些都是幻覺,於是口中默念《驅邪術》中的「守心訣」,這才沒有被輕易嚇倒。努力朝前挪動了一段距離。之後,斷斷續續地,我開始聽到墩子那已經變調的呼叫聲極其緩慢,一個字一個字地傳來。我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憑藉著手上狼眼手電地光亮,在通道內仔細搜索。突然,一個恐怖的畫面出現在我的眼前。只見墩子無力地趴在地面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摩擦得破碎不堪,而在他的身邊。一大群發著紅光的恐怖鬼臉圍繞在他的面前,既沒有進攻,也沒有退卻。當它們察覺到我的到來,彷彿先受到了一點驚嚇,後來發現只有我一個人貿然闖入了它們地世界之後便重新擺開陣勢,「呼」地一聲,迅速地將我團團圍住。但不知道為什麼,儘管看上去十分兇惡。想要立即就來攻擊我,但不知道是為什麼,卻又遲遲不趕衝上前來,一直和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我揮舞著手上的狼眼手電,將面前的那寫赤色鬼臉驅開一些。然後努力把自己挪到墩子身邊,將他攙扶起來,想帶著他一起往回走。就在我努力地將他攙扶起來的時候,突然從他那破爛的衣服口袋中掉出一顆淡綠色的物體。我仔細一看。原來是上次那位在聖山附近的苦修者送給我們地綠松石。綠松石這麼一掉,原先那些赤色的鬼臉立刻就有了反應,迅速地朝前衝了一步。我趕緊將掉在地上的松石撿起來,重新塞進墩子的上衣口袋,這才阻止了它們的進一步攻擊。
看到著情形,我摸了摸自己褲袋內塞著地那顆綠松石,心想,原來這些陰邪之物是懼怕受聖光佛法開光過的松石。這才沒有輕易靠近我們。想到這裡,我心中更加塌實了一些,扶著墩子就一步一挪地往回走去。因為當時的意識已經模糊,也不明白是過了多久,但我們往回走了幾步之後,耳邊突然「轟」地一聲,我彷彿是從水底衝出了水面一樣,意識一下子恢復了過來。耳邊再次聽到珍妮的聲音。「司南。快跑,磷甲蟲。你身後有很多磷甲蟲!」光亮處,我看到珍妮一邊喊著一邊朝我們跑了過來,阿豹則緊緊跟在她地身後。
在阿豹的幫助下,我們一起攙扶著半昏迷狀態的墩子,迅速朝原路退卻。其間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狀況,只見成百上千隻閃著紅光的磷甲蟲,飛快地朝我們追來。原來之前看到的那些赤色鬼臉就是這些磷甲蟲,幸好身上帶著苦修者送給我們的松石護身符,否則剛才恐怕就早被這些恐怖的冥蟲吞噬了。也真算我們命大才逃過了這一劫。可是越來越多地磷甲蟲聚集過來,松石護身符怕最終也會抵抗不住這股無限增強的邪惡力量,到了那個時候,後果就不堪設想了。因此我們不敢有一絲大意,趕緊加快步伐朝洞外退卻。
這條通道原本還算寬敞,但由於墩子身材略肥,又同時被我和阿豹一左一右地攙扶著,那土牆墓道就顯得有些擁擠了,所以也就根本跑不快。眼看著那些身型靈巧的磷甲蟲一點點地逼近我們,我的心中又開始有些驚慌起來了。一邊跑,一邊思索著有什麼方法可以暫時阻擋一下那些恐怖的磷甲蟲。
也許是我們匆忙的動作,引起了墓道內的共振,那些已經開始殘敗坍塌的土牆上,開始落下大大小小地泥沙土塊,並且數量也越來越多。不一灰兒,我身後地地面上就已經積起了不少細紗堆積成的小土堆。當我們看到那些坍塌下來地泥土時,我的眼前突然一亮,頓時,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想,既然那些可惡的磷甲蟲已經傾巢出動了,要靠我們手上這兩把ak-47將它們驅趕走是絕對不頂用的,現在只能夠想辦法在我們和那些磷甲蟲之間趕快設置一道屏障,只有這樣才能阻擋住那些磷甲蟲的繼續追擊,我們才能最終擺脫那些恐怖之蟲對我們所產生的危險。然而要在我們身後馬上建起一道屏障,也不是說建就能馬上來的,即使四個人一起動手也少得花上三、五分鐘,更何況在這狹小的土洞通道內,幾個人根本施展不開手腳。而且眼下的實際情況是,那些磷甲蟲馬上就要衝到我們跟前了,如果我們還要靠大家一起動手去建一道屏障那是絕對不可取的。還沒等我們把屏障弄好,我們就會被那些衝過來的磷甲蟲燒成焦碳,所以當我看到那些坍塌的泥土後,我就想到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段,製造出一次小規模的塌方,讓那些坍塌下來的泥土將這條並不算寬敞的通道堵死。這樣那些磷甲蟲就會被這些坍塌下來的泥土封在洞裡出不來了,而我們也就因此得以脫險。
有了這個計劃後,我一邊迅速地往通道外撤離,一邊在腦子裡飛快地思考著應該在這條土通道內的哪一個部位製造塌方事件最為可靠。因為時間有限,這種緊急的情況迫使我們只能一舉成功,一旦失敗了,連補救的機會也不可能有的。所以當我思來想去,仔細琢磨了一段時間之後,我突然想起了我們剛才進入土藩王陵時所經過的那個盜洞。那盜洞的洞口相對這條墓道來說要狹小得多了,只要坍塌下一點點泥沙就能夠把這盜洞和墓道之間的通路封得死死的,這樣一來,就算後面追趕我們的是穿山甲,也要挖上大半天才能重新把通路挖穿,這樣一來我們就贏得了逃離此地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