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血精」(四)
當我背著墩子剛走到右邊室的門口時,就看到湯正陽為了救阿豹被「血精」狠狠地擊打了一下的情景,心頭不禁一陣酸痛。我看到站在門洞旁邊,正心事重重的珍妮時,連忙跑了過去,說道:「珍妮,墩子中了水銀毒,你趕快想辦法救救他,我去幫正陽。」說完也沒等珍妮回答,就將墩子放在珍妮的身邊,拿下帖在墩子身上的那兩張「平安符」朝湯正陽身邊跑了過去。
那「血精」見有人跑了過去,便暫時放過了湯正陽,甩出「章魚觸手」朝我攻擊過來。我見情況緊急,馬上把手上的兩張「平安符」丟了過去。「血精」的觸手一接觸到「平安符」便冒出一道火光,迅速燃燒了起來,疼得它趕緊將這些觸手都縮回了棺材內去。我抓住這個機會,匆忙跑到湯正陽的身邊,扶著他問道:「兄弟,你受傷了?」「啊,你脫險了?我們正為你擔心呢,這就好,這就好。哦,對了,墩子他沒事吧?」湯正陽問到。「他身上的『血精』已經除去了,不過中了水銀毒,珍妮正在幫他治療呢。」我正說著,邊上的阿豹也漸漸醒轉了過來,我趕緊詢問道:「阿豹,你沒事吧?」阿豹晃了晃被輕微撞擊過的腦袋,緩緩地回答說:「還好,只是有點頭暈。」正說著話,我突然聽到從旁邊的棺材裡傳來一陣奇怪的「咕嚕」聲,心想。莫不是這裡面的「血精」又開始做什麼怪了?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扶著湯正陽和阿豹退到了右邊室的門邊,讓他們兩人坐在了珍妮的邊上,以便珍妮可以好好地照顧他們。
我剛安置好湯正陽和阿豹,就聽到邊上的珍妮大聲叫喊道:「司南,小心。」聽到珍妮的叫喊,我回頭一看,只見一塊破損的棺木正朝著我飛了過來。我本能地將身體往旁邊一閃。躲了開去。那棺木重重地撞在了牆壁上,「喀嚓」一聲斷成兩截。當我再次朝右邊室內那放置棺木的木架上看去時,只見原先擺放著的三具棺材只剩下了兩具,其中一具已經弄地散了架,露出了棺木內一坨紅色的肉狀物體。在這坨肉的中間,一塊銀元大小地圓形玉環正不斷地透出紅色的光亮,將這室內照成一片血光。
「那塊玉環就是『血精』的真身了,想辦法把它弄到手。將其毀去,我們才能徹底安全。」湯正陽坐在地上說到。聽他說完,我將「平安符」拿在了手中,慢慢地往那「血精」靠攏過去。走了幾步後,我看到那坨肉狀物體。開始一點一點地蠕動了起來。我兩眼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團怪肉,一小步一小步地向他走去,生怕一眨眼就被它趁機攻擊過來。當我距離它還有四、五米的樣子,只見那坨怪肉猛然收縮了一下。然後從它的體內向擠牛奶似的擠出了好幾道紅色的血水柱,朝著我渾身上下灑了過來。雖然我不知道這些紅色的液體裡有什麼名堂,但也不敢大意,連忙一個跳步跨到一邊,避開了這些血水般地液體。這些血水般的液體,落在了室內地面上的積水中,立刻就「嘶」的一聲化成一團紅色的煙霧。這時我才明白,原來這些紅色地液體乃是「血氳」的濃縮物。還好我及時躲避開了。要不然後果肯定是不堪設想。
趁著這個間隙,我又向前邁進了一步。那「血精」似乎也已經覺察到自己身邊潛藏的危險了,開始變得急噪不安了起來。那坨怪肉不斷地劇烈顫動,最後竟然立了起來。它這一站起來,我才算看清這是一個人類的屍體,腦袋、身體和四肢都一應俱全。只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人類地屍體像是經過發酵了似的。已經膨脹了好幾倍。變形得相當厲害,而那塊千年的玉環就掛在這肉人的脖子上。
當它迅速站了起來之後。它脖子上掛著的這塊玉環便開始放射出一種刺眼奪目的紅色眩光,照得我幾乎睜不開眼睛了。我知道這是它要進攻的先兆,於是就乾脆將雙眼閉上,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周邊的聲音。大概過了不到一秒種地時間,我突然聽到有一種細微的聲響傳來,同時正對著臉上吹來一股寒風。我知道這是「血精」從我的正面攻擊過來了,於是將手上的「平安符」迅速一舉,擋在了我的身前。顯然「血精」是被這「平安符」的法力鎮住了,馬上收回了攻勢。
趁著它暫時處於被動,我猛地睜開雙眼,看清它所在的位置,然後舉起「平安符」就朝著那肉人打了過去。誰知雖然這膨脹過的屍體身軀龐大,但行動卻一點都不笨重,看到我地道符打過去了,馬上一個側身躲開了我地反擊。我見一擊不種,就馬上擊出第二招,卻依然被它輕鬆躲避開去。就這樣我們一來一去,相持了十幾個回合,都沒能將對方治住。那肉人脖子上的玉環不斷透射出紅色眩光,每次我都要半閉著眼睛分辨它所在地位置,漸漸的我被那眩光刺激得開始有些頭暈了,開始處於下風了。
又相持了一段時間,我的頭暈越來越嚴重了,突然眼前一黑,雙腿一軟,就跌倒在了地上。「血精」抓住這個機會,控制著肉人撲到我的身上,然後猛地張開那張變形了的大嘴想一口朝我的脖子咬了下來。那一刻,我心中一陣緊張,心想,這下可真的完了。可就在我開始絕望的時候,突然眼前閃過一個纖細的身影。我一看,原來是珍妮。只見她飛快地跑到我身邊後,伸出右手,將一個黑色的物體塞進了那肉人正張開的大嘴之中。原來是旁邊的湯正陽見我這裡情況危急。讓珍妮拿了個黑驢蹄子過來幫我。當這黑驢蹄子塞進肉人地嘴裡之後,它的嘴裡迅速冒出了一縷青煙,隨後便有了火光,接著就燃燒了起來。
之後,肉人便開始痛苦地掙扎起來,再也顧不上來攻擊我了。趁著這個機會,珍妮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站穩腳跟後,我將手上的幾張「平安符」迅速地打到了那肉人的身上。它連痛苦的叫喚聲都來不及發出一聲就被一團金色的烈焰包裹了起來。一兩分鐘之後就被燒成了一團焦黑的焦碳。那塊「血精」也隨即就掉在了那堆焦碳之中。
經過這場對抗。我整個人都已經開始虛脫。當我看到「血精」已被降伏,就再也站不穩了,搖搖晃晃著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珍妮不放心我,就也跟著蹲了下來扶住我。我看到身邊那堆焦碳中的「血精」真身,於是就伸手過去把它拿了起來。細細一看,原來這是一塊上好地藍田白玉。白如凝脂的質地上,遍佈著細如蛛絲般的紅色網狀裂紋。這些裂紋有深有淺,沒有規則。並且在那圓潤光滑的玉面上還微微泛出一些紅暈來。
就在我和珍妮仔細查看這快寒玉的時候,湯正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慢慢走了過來。他看著我手上的這塊寒玉說道:「你剛才那幾道符,破了這『血精』托體的肉屍,讓它大傷元氣。不過用不了多久,等它吸夠了墓室裡的陰寒之氣。就又會恢復過來地,所以我們要趁它還沒復原的時候,趕快毀了它。」說著,他從我手上一把抓過這塊千年寒玉。狠狠地砸到了石比壁上。「喀嚓」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這塊於環頃刻間便碎裂成了無數片,掉到了地面上的紅色積水中。就在這個時候,室內先前的那種鮮紅色光亮馬上消失了,地面上地紅色積水也逐漸變成了黑褐色。直到這個時候,湯正陽才長長地緩了一口氣。
經過了這一番打鬥,我們損失慘重。墩子中了水銀毒,湯正陽和阿豹受了傷。我也虛脫了,只有珍妮還算正常。在我的建議下,大家決定先回到外面的墓道上去稍做休息,等大家的體力都恢復一些了之後再繼續出發。
當我們費力地將墩子抬到了右邊室外地墓道上後,透過玻璃面罩看到墩子的臉色依然白的嚇人,嘴唇已經是紫得發黑,連呼吸都很微弱了。「他中毒很深,雖然已經及時給他服下了解毒的藥丸。但一時半會恐怕很難醒轉過來了。」珍妮思索了一下繼續說道。「而且說不定還有生命危險,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及時送他去醫院治療。」聽珍妮這麼一說。我頓時感到為難起來。眼看著離可能放置著《葬地玄經》的始皇帝靈柩已經越來越近了,可自己最要好的兄弟卻突然在這個時候中毒暈倒,需要被及時送去治療。如果就這樣退出陵墓送墩子去醫院吧,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機會進入秦陵了,那個關於永生不死的千古之謎自然也就永遠也無法解開了;如果冒險帶著墩子繼續前進地話,多了一個累贅不說,很可能會因此錯過了給墩子的治療時間而讓他發生意外。這真的讓我感到有些為難。
「這樣吧,我們還是派一個人先帶墩子出去治療,其他的人則按原來的計劃繼續搜索陵墓地宮裡藏著的《葬地玄經》。」珍妮想了想後說到。「看來這個是最穩妥的辦法了,我同意。」湯正陽聽珍妮說完後回答到。我和阿豹對這個建議自然也是沒有意見,可關鍵是派誰去護送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