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古猿顱骨
大家在這狹窄的逃生通道中已經趴了很長時間了,四肢都有麻木的感覺。墩子見一時半會還想不出能出去的好辦法,乾脆就躺了下來。還隨手從自己的防水袋中掏出一兩件從墓室裡摸來的明器,細細把玩起來。
當他拉開防水袋的時候,我突然想起自己的防水袋中裝著的那顆古猿顱骨。於是我就把它從防水袋裡拿了出來,仔細看了看,然後思索了一下,說到:「我總覺得這古猿顱骨可能和這群猿猴有什麼聯繫。你們想過沒有,為什麼這群猿猴會乖乖得守在這宋代陵墓的周圍心甘情願地充當這陵墓的守陵人嗎?」
大家聽我這麼一說,都一臉疑惑。珍妮問到:「難道你發現了什麼?」「記得我在大學的一堂課上,有一位張教授在和講解元史的時候曾和我們講到一些古籍和史書上關於元朝陵墓的記載。其中講到在《元史.國俗舊禮》中有這麼兩段話」我稍微停了停,回憶了一下說到:「至所葬陵地,其開穴所起之土成塊,依次排列之。棺既下,復依次掩護之。其有剩土,則遠置他所。
不起墳垅,葬畢,以萬馬蹂之使平。殺駱駝子其上,以千騎守之,來歲草既生,則移帳散去,彌望平衍,人莫知之。欲祭時,則以所殺駱駝之母為導,視其踟躇悲鳴之處,則知墓所矣。」
「什麼意思,這和那群猿猴有什麼關係啊?」墩子更是聽的摸不著頭腦,疑惑不解的問。於是我就解釋到:「其中的意思是,元朝的帝王陵墓是不起丘土的,帝王棺槨下葬後,上面就用原來挖墓穴所挖出來的土按原來的深淺次序依次回填然後用千軍萬馬將其踩踏平整。然後在陵墓上當著母駱駝的面殺死一隻小駱駝。然後方圓幾百公里內由兵馬把守不讓人進入。直到第二年,地面上都長出了很長的茅草,才撤兵解禁。這個時候因為陵墓四周幾百公里內都已經成了一片茫茫的大草原,沒有任何標記,已經沒人可以識別陵墓的所在了。等到先王后人要去祭拜時,就牽上那匹母駱駝,以它為嚮導在這片大草原上行走。等母駱駝到了一個地方,停了下來,並顯得神情踟躇悲哀鳴叫的時候,那裡就是陵墓所在了。」
經過我這麼一說,其他人還是有點似懂非懂,只有珍妮反應比較快,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連忙問到:「這麼說來,你的意思是說,剛才墓室中那具古猿的骨架可能是這群猿猴中的一員?」我想了想說到:「也不一定就完全和那駱駝一樣,都是用小駱駝來辦事。因為這陵墓從建成至今怕是有近千年的歷史了,猿猴不可能有這麼長的壽命。我懷疑這具古猿骨架應該是這群猿猴的祖先。或者說是這猿猴群中最早的一位猿王。很有可能是陵墓的主人,也就是剛才那恐怖的銅甲屍王,在他生前讓人將猿王捉住,鎖進墓室,以此震懾這群猿猴,讓他們世代為自己充當守陵人。」
聽我這麼一說,墩子似乎也看到了希望,急忙問我:「那麼你現在是有辦法出去了?」「還不一定,」我回答到:「我只是覺得動物們的感覺有些方面比人強多了,如果它們還能認的出這古猿顱骨是它們的先祖的話,或許我們可以拿它試試,看看能不能用這顱骨來震懾猿群,從而讓我們能找機會出去。」聽完我的話,大家已經非常清楚我的用意了。
但這畢竟只是猜想,能不能管用還不知道,所以如果要前去試探,自然還是得冒點風險的。阿豹自告奮勇,提議由他帶著古猿顱骨,先下去試探一下猿群的動靜。我知道他身手不凡,膽量也很大,只是關鍵時候可能不太擅於應變,所以考慮再三,最後決定由我和他一同前往,也好相互有個照應。而珍妮和墩子則居高臨下地趴在逃生道口給我們充當偵察兵,有什麼異常就會及時喊叫,提示我們。
準備部署完畢,我和阿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依次飛身跟著那巨大的瀑布一起跳入了那碧綠清澈的深潭。此時那白毛猿王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深潭的水面。好像自從我們四個水下進入陵墓後,他就一直在深潭旁的巨石上等著我們再次浮出水面。當我和阿豹突然從高空跳入水中,「嘩嘩」兩聲巨響,掀起兩個巨大的浪花,著實把它嚇了一跳。那些在一邊玩耍嬉鬧的猿猴也被這巨大的動靜所驚,紛紛圍上前來一看究竟。
當它們看清浮出水面的我和阿豹時,肯定是馬上認出了我倆。立刻露出一副兇惡的神態,張牙舞爪地在岸邊威嚇著我們。我們知道,這群猿猴不通水性,只要我們不上岸去,隔著潭水我們還是很安全的。所以我們暫時也不理睬這些猿猴,迅速爬到深潭中間那塊先前放我們的登山包等裝備的突出水面的岩石上。我和阿豹相互使了個眼色,然後我就從防水袋中摸出那個乳白色的古猿顱骨,高高舉過頭頂。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原先那群張牙舞爪,高聲吼叫的猿猴們都漸漸安靜了下來。那巨石之上的白毛猿王登大了眼睛,直直得看著我手上的古猿顱骨,半天沒有任何動靜,彷彿驚呆了一般。
同時它那巨大的眼眶也變得濕潤起來。
大概四五秒後,在白毛猿王一聲悲慼的長鳴之後,它爬下了巨石,緩緩地俯身趴在了深潭岸邊。其它那上百隻猿猴也隨著白毛猿王的樣子,俯身在地,一動不動。我們見計劃已經成功,高興的抬起頭,並向瀑布上面的珍妮和墩子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先下來。而上面的珍妮和墩子則早就看到了這一切,高興得立刻就縱身跳了下來。
我們先在深潭中的岩石上會合。把之前丟在上面的登山包查看並整理了一番。由於登山包的布料是有極好的進口防水材料製作,因此在這潮濕的瀑布附近雖然包外已經是非常濕了,但包內的物品則安然無樣。我們把各自帶的防水袋塞入登山背包,然後帶著它一起從潭水中游到岸邊,順利地上了岸。墩子一邊高舉著從我這拿過去的古猿顱骨,一邊得意得領著我們從那些俯身在地的高大猿猴身邊走了過去。
等我們順利地通過了猿群所在地的時候,大伙都回頭看了看那身後那群猿猴。只見它們一個個都已經站起身來,眼巴巴地看著我們。從為首的白毛猿王眼中,我彷彿看到一絲乞求的眼神,彷彿向我們企求什麼。當我看到墩子手上的古猿顱骨,我似乎明白了它們的意圖,便問墩子要過了那顆顱骨,將其向著白毛猿王丟了過去。
白毛猿王見我把古猿顱骨拋了過去,原來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起身一越,伸手將那顱骨牢牢抓在手中。之後它面色祥和得看了看我們,算是表示感謝,隨後就帶著它身邊的那上百隻猿猴消失在了周邊的密林中。
墩子見我把古猿顱骨還給了猿猴群,一個勁的埋怨,說有了這顱骨就可以控制這群猿猴,讓它們為自己效力,是一個難得的寶貝,就這麼丟了太可惜了。我說:「這群猿猴也怪可憐的了,它們已經被這陵墓中的銅甲屍王控制了近千年的時間,難道你還忍心再繼續控制它們下去嗎?」墩子聽後,笑了笑,說:「兄弟,你可真是菩薩心腸,將來一定會有好報應的。」我笑了笑,算是回答。之後便沿著原路向林子外出發了。
這場驚心動魄的歷險,現在總算是告一段落了。這是我們第一次進入一個幽深恐怖的墓穴,每個人都經歷了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每個人的心中也都有許多感慨,但不管怎樣我們總算都平安出來了,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幸福和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