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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81章:碧波仙宮 文 / 王正利

    第81章:碧波仙宮

    天生忽感對面襲來的壓力猶如泰山般凝重,並感到如置身在冰窖中寒冷徹骨,不得不施展出在峨眉古洞學到的天罡劍法,以攻止攻,不再被動死守。他將劍氣凝聚成一線,抖手一式「青龍出海」,但見一道青光穿透疊嶂湧來的寒氣,如一道紫電,襲向司馬雲飛的心坎要穴。

    司馬雲飛正全力以赴地催動內力,想將對手凝凍成冰人,陡然間從對面射來一道藍光,其勁力之速急強猛,是他平生僅見,忙將掌力撤回,身體側移的同時,向那劍芒橫推出一掌,但仍慢了半拍,左肩被那道無堅不摧的劍氣洞穿了一個血孔,血流如注。他手捂左臂,恐怖地望著張天生,心中暗忖:「這是什麼劍法?怎麼從沒見過!」

    天生雖然刺中對方一劍,但因他集中全力攻擊對方,忽略了抑制左臂的寒氣上侵,差點讓那股寒氣攻入心臟,忙凝神調息,調動體內真力抵禦那股寒氣繼續漫延。他的臉色鐵青,猶如著霜的茄子,十分難看。但他仍以頑強的毅力,威風凜凜地站在那裡,右手持劍斜指對方。

    司馬雲飛見到這種劍式,臉上陡變數次,覺得這劍式雖然很普通,但卻蘊藏有無窮變勢,不知將欲攻向哪裡,而那隱隱湧動的劍氣,張勢逼人,讓人進退兩難。這個老怪物此時方知對面這個少年是他生平少見的敵手,難怪人家不願拜在自己名下。

    天生因左臂麻木僵硬,想藉機調理一下,免得凍殘,固而也沒馬上進攻。而司馬雲飛見那劍式有點古怪,心裡顧忌重重,也沒敢再貿然出手,兩人就這樣對峙著,靜得讓人感到比格殺還恐怖。

    太陽爬上了天空,把火一樣的光熱灑了下來,曬得大地奄奄一息,但這附近的竹林卻是冰寒雪冷,蕭瑟颯颯,另是一番景象。圍觀在鬥場邊上的所有人,都覺得涼氣襲膚,毫無灼熱之感。而相對峙的這一老一少卻比他們尤覺冷酷,好像這太陽射下來的光不是熱的,儘管兩人頭頂上都蒸發著濃濃的霧氣,卻都是一臉冰霜。

    司馬雲飛笑了,他笑得很古怪,也很陰險。笑過後,但聽他道:「小子,你支持不了多久了,馬上就會凍成冰人的。如果你肯服輸的話,拜在老夫的門下還來得及,老夫不計前嫌,馬上會幫你驅除體內寒氣。」

    「司馬老兒,你走錯了一步棋,倘若你早些出手,張某可能活不成了。謝謝你給了張某一點時間,讓我得以壓住體內的寒氣。真抱歉,你的死期到了,我會好好將你埋葬在這裡,不會讓你曝屍荒野的。」天生反唇相譏道。

    司馬雲飛聞言一愕,仔細看了看天生的臉色,搖了搖頭道:「你是老夫見過最有毅力,也是最讓老夫佩服的人,可惜,無論你有多麼堅強,死神是不會放過你的。」

    悟非見司馬雲飛仍不死心想收張天生為徒,趁天生與司馬雲飛鬥口之機,偷偷掏出一支毒藥鏢,突然抖手向天生心口射去,但聽天生大喝一聲:「鼠輩敢爾!」一抖寶劍,挽起小盆大的劍花,頓將那枚飛鏢絞成碎塊,人如電光般飛至悟非身前,藍芒閃處,立將悟非頸上那顆斗大的頭顱給削落在地,一腔鮮血噴出兩丈多高,又灑落在草地上,讓人見了無不膽戰心驚。

    司馬雲飛眼見悟非被殺,並沒趁機動手,待天生站穩身形後,方沖天生道:「老夫本來想讓你多活幾天,慢慢死去,沒想到你把他給殺了,他雖然是老夫的記名徒弟,但被你當著老夫的面給殺了,事關老夫聲譽,老夫只好也送你上路了!」他雖然是個惡魔,但亦很光明正大,不肯趁天生殺悟非時動手,待天生轉過身來,說過這番場面話,方才驟下殺手。

    兩人二次交手,雙方都有了心理準備,打的都很小心謹慎,雖然沒有第一次慘烈,但更加凶險。鬥到第十招上,雙方不約而同的暴喝一聲:「躺下!」但聽驚天動地一聲巨響,天生向後倒退了五六步,身形搖晃了幾下,但還是站住了腳跟,沒有摔倒在地。

    司馬雲飛卻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兩眼緊盯著張天生,一臉恐怖之色。朱碧雲再也顧不得危險,急忙上前橫在天生身前,手持寶劍指向司馬雲飛,擺出一副拚命的架勢。

    這時,朱萬通也走了過來,沖女兒道:「司馬老兒死了!」他雙手緊抵在天生的背心處,想以自身內力為天生驅趕寒氣,當他的手掌剛接觸到天生的背部,忽感其身寒氣襲掌,心道:「生兒雖然戰勝了司馬雲飛,但自己恐怕也危在旦夕了!」正在他催動自身真力灌入天生體內,欲助其驅寒時,他忽然感到其體內血脈已凝固,無法將真氣輸入,不禁驚呼一聲。隨著他的一聲驚呼,但見司馬雲飛的瘦干身軀從頭到襠部,一分為二,向兩側噗通一聲倒在了草地上,血腥味和腸胃裂開後散發出的糞臭味與野草的芳香味混合在了一起,隨風飄散,讓那些尼姑們捂著口鼻,不敢目睹。

    張天生似乎發出一聲微弱的歎息,而後也如冰棍一樣僵直地向前倒去,多虧朱萬通發現得及時,忙用掌力吸附住了他的軀體,使其沒能摔倒在地上。然而,他卻如觸電般驚呼一聲,撤回了雙手,並向後倒退了兩步,滿臉驚恐之色。

    碧雲聞聲回頭,恰好看見天生二次向前栽去,她迅疾伸手扶去,但聽朱萬通驚呼道:「雲兒,碰不得!」碧雲不知何故,還是扶住了丈夫的軀體,但覺天生體內散發出一股寒氣,直侵其肌膚,讓她連打了幾個冷戰,方明白其父驚呼的本意。但她並沒有因為危險而將丈夫棄之不顧,反而又緊緊地摟抱住了他的軀體,試圖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丈夫那冷如寒冰般的身體。

    然而,她不僅沒能暖化丈夫的冰軀,她自己也被凍得站立不住,同天生一起摔倒在草地上。多虧她沒用自身真力去吸附丈夫體內的寒氣,雖被冰倒,但沒傷及內腑。

    朱萬通怕女兒出危險,忙將其從天生身上拉開,並塞進她口中一粒丹藥,讓她快些打座調息內力。他接著又塞到天生口中一粒丹藥,輕歎一聲,握著天生的手,再次冒險為他輸氣驅趕體內寒氣。

    正在這時,突然從左側竹林之中傳來一縷淒婉而又悲涼的簫聲,曲調似《梁父吟》,讓人感到是有人在為誰送葬。眾人抬頭望去,但見一群紅衣少女簇擁著一位絕色美女從竹林中走來。而那絕色女子大概有十六、七歲的樣子,一頭烏黑閃亮的秀髮垂落在肩背上,襯托著她那秀美如玉的瓜子臉和白暫的長頸,給人一種麗質天生的感覺。蛾眉如遠山青黛,壓著靈動的宛若秋水般靜謐的一雙臥蠶美眸;瓊鼻挺直,小巧的櫻唇,若藝術大師運用鬼斧神工的絕技雕刻在她那張潔白晶瑩,吹彈得破的玉面上,讓人看了為之驚絕。穿一身隱約露出冰膚玉骨的素縞長裙,裙擺曳地,直若芙蓉出水。纖纖玉指正撫弄著一枝晶瑩剔透的碧玉簫,步若行雲流水,環珮叮咚,塵埃不染。

    那個吹簫美女一直走到張天生的身前方止住了蓮步。她將碧玉簫移開了朱唇,沖朱萬通道:「老人家請歇手吧!似你這種救人方法無異於擔雪填井,冬扇夏爐,不僅醫不活他,反而會加速他的死亡。」她聲若出谷黃鶯般悅耳動聽,但又不乏埋怨指責。

    朱萬通不認識這位神秘女郎,但似乎覺得她大有來頭,忙站起身來道:「聽姑娘一席話似乎深諳岐黃之術,倘若能救得老夫的女婿,定有重謝!」但聽那絕色女郎身後的一位宮裝侍女嗔怪道:「大膽朱萬通,你敢在我家宮主面前稱『老夫』?還不退過一邊去!」

    朱碧雲見一個侍女敢如此對父親不恭,怒聲道:「你們是何方妖女?竟敢……」她的話尚未說完,但聽又一宮裝侍女嬌聲斥道:「你敢罵我們是妖女?該當割去舌頭。」她說罷,忽然飄至碧雲身前,拔劍欲向碧雲行刑,但聽那白衣女郎喝道:「雪兒,不要為難她,不知者不怪,還是救人要緊!」她道罷,向眾侍女打個手式,但見這群紅衣待女呼啦一聲,廣袖飛舞,立將朱萬通父女及掩翠庵的眾尼姑們全都拂出四丈多遠,但卻沒一人受傷或摔倒,瞬間又圍在那白衣女郎和躺在草地上的張天生四周,形成了一道紅色屏幕。

    妙語師太有傷,朱碧雲和那些尼姑師姐妹們的武功並非當世頂級高手,被拂出四丈多遠倒也罷了,唯獨朱萬通這個江湖怪俠,也被這群年齡不滿十四、五歲的少女們不經意地拂出那麼遠,感到十分震驚!他不相信這是真事,但又實實在在地發生了,而且人家好像手下留情,只是將他們推離開來,並沒傷害任何人,倘若人家要想取他們的性命,直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他心中暗忖:「這是些什麼人?怎麼從沒聽說過!」

    碧雲不知深淺,剛想拔劍衝過去,被朱萬通給按住了。他不愧是個老江湖,已從那位白衣女郎手持的那根碧玉簫上看出了端倪。他驀地想起了江湖上流傳已久的傳說:「三劍一竹杖,東海碧玉簫。」難道她們是東海碧波仙宮的人?看情形一定是碧波仙宮的人。

    原來四十年前,江湖上盛傳著一句流行語:「三劍一竹杖,東海碧玉簫。」「三劍」指得是:「天山披風劍客」謝時雨;「千山梨花劍客」邵一鳴;「羅霄紫雲劍客」洪九洲。這三大劍客當年在江湖上並駕齊驅,名噪一時,是武林中公認的劍道高手。「一竹杖」指得是:九華山玄苦道人肖風,此人憑借一根竹製枴杖叱吒江湖,名震武林。東海碧玉簫指的是:東海碧波仙宮宮主陳世英。陳世英當年手持一支碧玉簫,獨自從東海來到中原懲惡揚善,那個「陸地活妖」司馬雲飛就是被他驅逐出中原的。總之,這五位高手當年均為宇內奇人,武功蓋世,在江湖上蕩魔逐妖,所向披靡,威震武林,比少林、武當兩派掌門人聲望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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