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慕秋雪正在河面上練習著走路無波紋。
可是,一直不成功,於是就看到現在的景象了:
慕秋雪一身白色男裝,長髮像男子一樣挽在頭上,用一根竹簪插上,蹲在水面上,正欣賞著腳底下的水紋和河底正游著甚歡的小魚,還時不時的伸出手指逗弄。
這男裝還是半年前跟無影老人一起出谷幫人治病時在附近的鎮上買的,她身上沒有銀子,還是師傅他老人家付的錢,當時慕秋雪還認真的跟他說,這錢我先藉著,以後會還你的。無影老人只是笑了笑,未做聲。
「救命啊!」
突然一聲驚叫,驚擾了水面上的慕秋雪,站起身,向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正打算繼續蹲下身子,研究清水中的游魚。
「啊…不要啊,救命啊!」
這時發覺聲音好像是從頭頂上發出的,眉頭微微一皺,抬起頭向上望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一個白色人影正在往下落,一時間不知怎麼反應,愣愣的看著從天而降的人兒,腦中瞬間閃過三個字,『林妹妹』!!!
一條小魚從水底躍了上來,沾起的水珠落在了慕秋雪的手背上,一股涼涼的感覺,這才應過來,這是在她的頭頂上啊,正想挪開腳步,可是已經晚了。
「彭」的一聲巨響,水面上的慕秋雪被砸個正著。
「呼,好痛!」白衣女子揉了揉摔疼的手臂。
「哇,這麼高摔下來都沒有死,看來連老天爺都不想讓我死啊。哼,等我回去了,我一定要讓你們好看,敢暗害我。可是,不知道爹爹怎麼樣了?聽到我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肯定既擔心又痛心,可能會以為我死了吧!」
慕秋雪愣愣的看著這個從天而降的白衣女子,一會兒笑著,一會兒瞪眼,一會兒又傷心著,真是堪比我們偉大的四川變臉術啊!可是這個女子好像有點兒傻,不僅砸到了她,現在還坐在她的身上,居然一點兒都沒發覺。
「咦。」怎麼身上這麼涼,低頭一看。
「啊!」砸到人了。
慕秋雪無語的看著眼前這個總算發現她的存在的人兒。
「對…對不起。」白衣女子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是坐在別人身上了,慢慢的站起身,離開慕秋雪的身上,同時打量著,一下呆住,好俊俏的男子!
白衣女子收回心思,問道,「那個…大俠,你沒事吧?」
慕秋雪從水中站起身,看著已經濕透的衣裳,皺了皺眉頭,「我不是什麼大俠。」
「呃…你是女人?」白衣女子驚訝的看著慕秋雪的臉,然後目光從她的臉上滑到她的胸前,衣服上滴著水,緊緊的裹著胸前的那一對豐滿。白衣女子慢慢的將頭低下,心中歎息道,本以為是個俏公子,沒想到居然是女扮男裝,哎,剛剛萌芽的愛戀就這樣被扼殺掉了,悲劇啊!
「有誰說過女人不能穿男裝嗎?」慕秋雪將衣擺揪在一起,等它慢慢的滴出水來,再扯開。
「沒有。」
慕秋雪瞟了她一眼,不再說話,看了看天色,發現太陽已經落山了,師傅他老人家要回來,就轉身離開。
「喂,你怎麼說走就走啊?」白衣女子看著離去的慕秋雪,連忙跟上,這個地方她現在就只看到她一人,她可不能把她扔下啊,萬一遇到什麼豺狼虎豹,她可怎麼辦啊!
慕秋雪並不說話,也不管後面的人,繼續往前走。
白衣女子看那人並不理會她,心中很是氣憤,好歹她也是個嬌滴滴的小女子,怎麼這個姐姐一點都憐香惜玉呢!哦,不對,男子才會憐香惜玉,應該說是沒有一點的善心。如果是其他人,早就圍著她問長問短,噓寒問暖的了。但是眼前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只有一種,就是冷又淡,簡稱『冷淡』。
白衣女子雖然氣憤,可是看了看四周,又急忙追了上去,跑到慕秋雪前面站著,可憐兮兮的看著她,「美人姐姐,你為什麼不理我呢?」
「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認識,怎麼會不認識呢,剛剛不是見過了嗎?」白衣女子不理會慕秋雪的冷淡,愣愣的看著她,繼續說道,「美人姐姐,你好,我叫蘇舒,怎麼稱呼你啊?」
「你到底想說什麼?這樣搭訕太老套了。」慕秋雪雙手環抱在胸前,淡淡的說道。
「呃,老套?我是想問美人姐姐是不是住在這裡,我…剛從上面掉下來,現在衣服也濕了,又冷又餓,只是希望美人姐姐可以幫幫我,嗚嗚嗚…」蘇舒看慕秋雪還是不說話,直接拿出她的拿手好戲,就是哭,俗話說,一哭二鬧三上吊,就不相信這個美人姐姐的心是石頭做的。
「你…好了,別哭了。」慕秋雪微微皺起眉頭,淡淡的看了蘇舒一眼,道,「你為什麼會從上面掉下來?還有你是什麼人?我可不希望以後有什麼麻煩?你應該不是什麼朝廷重犯吧!」
蘇舒瞪著慕秋雪,你才是朝廷重犯呢,這麼嬌滴滴的女子怎麼會是重犯呢!不過礙於對這裡不熟,只能依靠她了,馬上又換成一張笑容滿面的臉,道,「美人姐姐真會開玩笑,我怎麼會是重犯呢!」
看著慕秋雪那還是一點沒變的臉色,輕輕的說道,「我本是榮城蘇員外家的小女,這次是因為逃婚出來的,榮城太守家的大公子石修看上了我,想要娶我為妻,如果那人長得英俊瀟灑,武雙全,我就嫁了,可是,那人就是一小霸王,不但長得醜,風流成性,還經常欺辱百姓,強搶良家婦女,這次他看上了我,逼我爹爹答應,我爹沒辦法就叫我逃,可是卻在逃的路上遇到那石修帶著一幫隨從正追著過來,然後我就一直跑,誰知跑到了那上面的懸崖邊,無奈之下就跳下來了。」
「你跳的時候就沒有想過你的爹娘嗎?如果他們知道你死了,他們得多傷心!」
「我想過,可是我不跳,難道讓那石修抓回去當他的妻子,讓他日日折磨嗎?」這次蘇舒並未擦拭那淚花,任由它慢慢滑落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