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楠看著她錢夾上的那張照片,臉色微微一沉。因為照片上的孩子簡直是縮小版的陸宇昊,那眼耳口鼻像極了自己的老公。
她還沒有開口詢問,就聽到田倩說:「這是阿昊的兒子,今年17歲。」
……
孟楠震驚,腦子一片空白,耳邊甚至有些嗡嗡作響,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好一會兒,她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道:「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只是想讓你承認這個孩子!」她收起錢夾,表情嚴肅而又認真。
「你憑什麼要我相信這孩子是阿昊的?」孟楠沉著臉,緊握的雙手骨節有些發白。
「你已經信了,不是嗎?」田倩笑了笑,聲音平淡柔和。她是個快40歲的女人,言談舉止都不是孟楠這個20多歲的年輕少婦可以比擬的。
孟楠皺起眉頭,直接從位置上站起來:「抱歉,我並不相信!因為我老公說過,我是他第一個女人,那麼在我之前,他不可能有別的女人,甚至還有了孩子!」聲音洪亮,一字一句清晰明確。
說完,她便抬腳往外走去。
事實上,她心裡很亂,根本不像表面上這麼理直氣壯。她走到大街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手袋中的手機想了幾次,那熟悉的音樂一聽就知道是陸宇昊的來電。她沒有接聽,因為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她一直都相信陸宇昊說的話,可是那個孩子17歲,也就是說,陸宇昊在19歲的時候跟剛才的女人發生過關係!那個女人似乎還比陸宇昊大幾歲?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雙手扶著額頭,表情十分糾結。
「小姐,您要去哪?」司機再次開口,這已經是他第六次詢問孟楠的目的地了。
「環城公路繞著開,我會給你錢的!」孟楠沉沉歎了口氣,抬頭回答。她仰靠在椅背上,眼睛看向窗外。
此時,正值秋季,街邊的飄落了不少枯黃的落葉,景致略顯蕭條。可是很快的,霓虹燈閃爍,整個a市迎來了華燈初上的夜市。
這裡經濟繁榮,所以夜生活也十分熱鬧。看著川流不息的行人和車輛,五光十色的花燈,視線竟然漸漸模糊。原來,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沾濕了她的臉頰。
老婆,老婆,接電話了,快點接電話了——
手機鈴聲已經響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這會兒響了2次變不響了,很顯然是被震到沒電了。
她收回視線,伸手拿出手機,想了想,直起身子對著前面的司機說:「停車。」
吱——
車子猛地剎車,孟楠下車,卻告訴司機:「等我一下,我要打個電話。」說著,往路邊的電話亭走去。
她回想著腦海中的電話號碼,修長的手指緩緩伸上前按鍵,可是按下2個數字之後,突然停了下來。掛斷了電話。她糾結著轉身,想離開電話亭,但卻無法下定決心。反覆再三,她還是轉身拿起話筒,撥通了記憶中的號碼。
「嗨,哪位?」
孟楠聽著那個熟悉的男聲,久久沒有說話。
「喂?」peter再次開口,頓了頓問道,「小楠嗎?」
孟楠依然沒有說話。
「你在哪?」peter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滿是認真地問道。
孟楠想了想,小聲道:「peter,帶我離開這裡吧。」
「出了什麼事?」peter很意外,因為他很清楚她有多愛陸宇昊。
孟楠沒有回答,沉靜了片刻,又說:「算了,就這樣吧,掛了。」說完,不等peter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一臉疲憊的走回出租車,她長歎一聲,道:「西郊別墅區15棟。」她決定回去,不管怎麼樣也該問個清楚。
大概20分鐘後,她回到家裡。
陸宇昊看到她,立刻迎了出來:「小楠,出了什麼事,你去哪了?」伸手想要去拉孟楠,卻被她很冷淡的避開。
「怎麼了?」陸宇昊不解,「去看小淘了嗎?」
「我想我們暫時沒辦法管小淘和大叔的事了。」她淡淡的抬眸,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冰冷。
陸宇昊疑惑,皺著眉看著她。
「我們去書房談吧。」她抬腳往二樓書房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書房,孟楠關上門,表情嚴肅認真:「你還記得田倩嗎?」
陸宇昊的臉色露出轉瞬即逝的驚愣,他抿了抿唇,道:「她怎麼了?」
「你和她……」頓了頓,追問,「是什麼關係?」
「什麼意思?」陸宇昊有些聽不懂她的話。
「你們很早就認識,是不是?」她仰頭看著他,烏亮的眸子認真卻又淡漠。
「是!」他承認,因為這件事不要隱瞞,「她曾經做過我的家庭教師!」聲音坦蕩,沒有半點不自然。
「家庭教師?」孟楠皺起眉頭,眼神有些疑惑。
「是的,那年我要高考,她是父親朋友的女兒,大我5歲,剛剛大學畢業,所以來家裡幫我補習。」他的表情十分平靜,語速也不快,聽起來很真誠。
「大你5歲?」孟楠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十分苦澀。
「是,但是這個有什麼問題嗎?」陸宇昊上前,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那個年紀,不是正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嗎?」她側著頭詢問。
「你胡說什麼?」陸宇昊臉色一沉,完全不明白她想說什麼。但是他有些心慌,因為這樣的孟楠,讓人感覺很脆弱,似乎隨時都可能失去!
「胡說?」孟楠冷笑,拂開他的手,「兒子都17歲了,你還敢說我胡說?」
「什麼兒子?」
「陸宇昊,你別再裝蒜了!」孟楠的聲音忍不住揚起,「那孩子跟你長得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覺得否認得了嗎?」
「不可能,你別聽田倩亂說,我沒有對她做過什麼!」他很肯定的強調,表情十分嚴峻。
「沒有?那麼為什麼會那麼像的兒子?」她根本不可能相信他的話,因為她眼睛看到的是真實存在的。
「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沒有對她做過任何事情!你才是我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的女人!」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那神情不像是撒謊。
孟楠沉默,半瞇著眼睛審視著他。她很混亂,甚至分不清楚誰的話是真的。
「小楠,你信我好不好?」他放柔的聲音,語調帶著一絲懇求。
「我也相信你,可是……」
「我找她說清楚,實在不行就帶那孩子去驗dna!」他再次扶住她的肩膀,手上的力度恰到好處,像是給她信心,也給自己信心。
孟楠認真的看著他,她知道他沒有撒謊,抿了抿唇,問道:「你說真的?」
「是!我可以發誓!」他點頭,輕輕將她擁入懷裡。事實上,他有一點沒有告訴孟楠,那就是那段時間,他確實暗戀過田倩,但是他們真的沒有發生過任何事,因為他考上大學之後,她便消失了,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從來不曾出現過!
——
孟楠沒有說話,抽回手別過頭,淚水緩緩從眼角滑落。她真是太天真了,竟然相信何靜的話,以至於失去了她和陸宇昊的孩子。
陸宇昊看著她的樣子,很是心疼,輕輕擦去她腮邊的淚珠,拂開她額頭的黑髮印下一吻:「聽話,別想太多,我不會讓害了孩子的人逍遙法外的!」說著,為她噎好被子,示意小悅留下照看,自己則讓帶著病房內其他人離開。
他快步到了停車場,對著遲雍道:「讓人看著何靜,不許她離開房間半步!」
遲雍明白地點頭,立刻電話回去別墅,囑咐人守在何靜房間門口。
回到家裡,陸宇昊不做半刻停留,逕自往何靜的房間走去。開門後,就看到何靜緊張地走到自己面前:「表嫂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陸宇昊半瞇著眼睛審視她,嘴角勾著一絲冷笑,「你下的藥,你說有沒有事?」他用力抓住何靜的手腕,恨不得將她碾碎。
「沒,沒有!」何靜否認,掙扎著想脫離他的鉗制,「表哥,你聽我說,我沒有下藥,我真心想和表嫂和好!」她說的是實話,如果知道那燙裡面有落胎藥,她是絕對不會給孟楠喝的!可是此時此刻,她的話顯然不具備說服力。
「不是你,那是誰?小楠就喝過你送去的東西,你太讓我失望了!」他厲聲質問,要知道對於何靜他從來都是當成親妹妹那麼寵愛,他知道她刁蠻任性,可是卻不想平時的縱容,放到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孟楠!這次,甚至使得他們失去了一個未出生的無辜嬰孩。
他絕對不會再縱容她了!
「遲雍,打電話給趙局長!」他要送何靜入獄,讓她承擔自己所犯的錯!
「表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何靜激烈的否認,委屈的淚水止不住的落下。
「不是你,那是誰?你說!只要你能說出另外那個人的名字,我就放過你!」陸宇昊只覺得她是在狡辯,做錯了也不敢承認,如果她現在承認一切,並且真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