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昊見孟楠摔倒,立刻伸手扶住她:「笨南瓜,不逞強會死嗎?」聲音強硬,口氣有些斥責。
「你才笨!」孟楠火大,逮著他大聲罵道,「笨耗子,死耗子!」
「是!我笨,我笨!不過要是死的,也是被你折磨死的!」他將她重新抱回到床上,聲音低沉而又溫柔,「難道我們之間的感情不足以讓你原諒我嗎?」
孟楠沉默,顯然答案是否定的。她其實心裡早就原諒他了,只是太愛面子,不想低頭。
「那算了。」陸宇昊洩氣地放開她,一臉傷心地轉身,「我不會再糾纏你了,你想去哪都可以。」說著往外走去。
孟楠心裡鬥爭著,看著他的腳步沒有停滯,緊了緊握拳的雙手:「站住!」
陸宇昊依言停步,但卻並沒有轉頭。
孟楠慢慢走下床,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身後,伸手環住他的腰身:「其實,我早就原諒你了。」
「是嗎?」陸宇昊轉身,認真地看著她。
「嗯,我相信你和何靜指尖是青白的。只是當時太生氣,沒辦法接受那一幕。」她解釋,將頭靠入他懷裡。
「那現在呢?」他摟著她,小聲詢問。
「現在?」孟楠仰頭看他,「你不是說要娶我嗎?」
「是。」他笑著回答,聲音響亮而又堅定。
孟楠抿唇微笑,低頭靠在他心口,搏動的心跳聲讓她覺得安心,她靜靜地聽著那平和的韻律:「剛才我不知道他是你父親,我……」她想解釋自己不是故意動手的,陸宇昊顯然明白她的意思,笑著點住了她的唇:
「我知道,是父親想要瞭解你。」
「那我是不是表現得很糟糕?」孟楠拉下他的手,表情認真而又單純。
陸宇昊輕笑出聲,低頭親吻她的額頭:「沒有,父親已經安排我們明年結婚。」他已經收到了遲雍的信息,知道了陸振峰的安排。
「明年?」
「嗯,因為申請批示下來之後,要明年生效。」他解釋,扶著她的肩膀關心道:「屁股還疼嗎?」伸手摸她剛才摔到的地方,眼神溫柔深情。
孟楠低頭,臉頰微微泛紅。她不好意思地擋著陸宇昊的手,可是對方顯然不給她機會拒絕,攔腰將她抱起放回到床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手覆在她的小腹上,表情略顯擔心。
「沒有。」孟楠搖頭,拉著他的手說,「放心,沒有不舒服。」
「那晚上回家吃飯。」他摟著她,在她的臉上印上一吻。
孟楠遲疑,想了想說:「可是,你母親她……」
「父親做了決定,她即使不喜歡也不會反對的,所以不用擔心。」他安慰她,輕輕擁她入懷。
「阿昊。」她窩在他胸前小聲叫他。
「嗯?」
「我想知道為什麼你母親這麼不喜歡我?」這是她不能理解的,因為自己從來沒有損害過她的利益,她對自己的敵意是從哪裡來的?
陸宇昊沒有立刻回答,想了想說:「我想可能是她太喜歡小靜了,所以才會這樣吧。你和她相處時間久了,應該就會改觀的。」他的回答只能算是合理猜測,心裡對於莫華的態度也十分莫名。
孟楠點頭,輕歎一聲:「但願是這樣。」
下班後,兩人本是要和陸振峰一起回家的,可是因為peter還在醫院,所以孟楠就讓陸宇昊陪自己先去醫院探望朋友。
沒過多久,確定了peter的狀態穩定之後,兩人一起坐車回家。可是遲雍剛拉開門,就聽到了陸振峰略帶怒氣的斥責:「什麼都不用說了,孟楠這個兒媳我要定了,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都不會再有任何變化。如果你絕對不舒服,可以回去威尼斯,婚禮不需要參加!」
……
這話,讓所有人怔愣,客廳內兩個身影相互對峙,莫華的眼眶紅紅的,閃著淚光,隱隱帶著一起怒氣:「好,我不干涉不過問,晚飯你們慢慢吃!」說完,轉身往門口走去。
她經過陸宇昊和孟楠面前,黑眸狠狠瞪了孟楠一眼,沒有說話。
「額……」孟楠覺得這樣很不好,問題是因為她而起的,想開口叫她,卻被陸宇昊拉住。他對她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理會。
孟楠沉默,看著莫華的背影,或許是細雨的襯托,讓她還看孤獨而又蒼老,樣子格外淒冷。
突然,她腳下一個踉蹌,跌到了地上。孟楠沒有二話沒說,立刻跑到了她的身邊:「伯母,」她叫她,伸手攙扶,「或許在您看來,我並不好,甚至配不上阿昊,可是我會努力去做一個好妻子,好兒媳,和他一起孝順您和伯父,所以請您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成為陸家的一份子。」
莫華皺著眉心看著她,陸宇昊也來到了她身邊,和孟楠一起把她扶起來:
「媽,小楠或許不完美,但是看著我的面子上,請您接受她,讓她來孝順您。」含笑撫著孟楠的小腹,「而且,她已經懷了我的孩子,除了佳佳,我們會迎來一個新的小生命的。」
莫華有些怔然,低頭看向孟楠的小腹,表情轉為柔和:「你懷孕了?」
「嗯。」
「幾個月了?」她的手放到孟楠的小腹上,小聲詢問。
「2個多月,快3個月了。」孟楠回答,心裡卻很高興莫華的改變。
「那別淋雨了,快點進屋去。」莫華拉著孟楠走回到別墅,舉手投足比之前輕柔了許多。
陸振峰看著他們的樣子,收斂了之前的怒氣,對著屋裡的傭人道:「還不快帶夫人和孟小姐上樓換件乾淨的衣服,這樣是會感冒的。」
傭人們點頭,立刻扶著莫華上樓,孟楠則由陸宇昊陪著去三樓換衣服。
很快的,他們四個一起圍著餐桌吃飯,陸振峰也向孟楠提議請她的父母長輩們一起吃飯,商量婚禮的事項。
孟楠點頭應允,想著明年年初結婚,那麼自己的肚子估計有4個月了,到時候恐怕穿婚紗不好看了。她也考慮跟陸宇昊商量,先把結婚證領了,然後等孩子出生後再辦喜宴。
這頓飯他們詳談甚歡,莫華也改變了以往冷漠的態度,主動為孟楠夾菜添湯。同時,她也讓遲雍打電話去海景別墅,告訴何靜自己的決定,很顯然是接受了孟楠做兒媳的事實。
孟楠看在眼裡,十分慶幸。
晚飯後,她在陸宇昊的陪同下回到房間,關門後主動摟住了他的脖子:「大耗子,我是不是在做夢,伯母竟然接受我了?」
「傻丫頭,還叫伯母,該改口叫『媽』了。」陸宇昊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尖,攔腰將她抱起,放到床上。他低頭吻她,霸道又不是溫柔。
這是久違的親密感,讓他充滿了憐惜和不捨。
孟楠仰頭回應他的吻,只覺得口中的空氣被一點一點的剝奪。可是,她不想推開他,就算會窒息也不想推開他。
不知過了多久,陸宇昊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唇,眼眸深邃,卻有些迷離,靜靜地望著她,無比深情:「從現在開始,什麼也不用想,只要耐心等待,做你的新娘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我一定給你一個最美的婚禮。」
孟楠抿了抿唇,臉上露出嬌憨的笑容。她勾著陸宇昊的脖子告訴他:「我相信你。」仰頭啄了一下他的唇,眼神略帶挑逗。
陸宇昊微微瞇起眼睛,他發現眼前的臭丫頭是故意的。她知道自己為了孩子,不能要她,所以就故意這樣折磨他!
他低頭靠在她的頸窩裡,撓癢似的親吻她的耳垂,鎖骨和脖子。
孟楠怕癢又敏感,很快便嬌喘連連,推著他投降了。兩人又鬧了一會兒,變洗澡休息了。因為孟楠有孕在身,所以彼此只是相擁而眠,但比便如此,他們也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心。
第二天一早,陸宇昊為孟楠請了病假,在家裡休息養胎。她並不是自己醒來,而是被佳佳吵醒的。
原來陸振峰一早就讓遲雍去孟家把自己的孫女接了回來。小丫頭跑進孟楠的房間,輕輕搖著她道:「媽咪,媽咪,起床了,起床了。」
孟楠迷糊地睜開眼睛,看著女兒,略顯欣喜。她撐著身體坐起來,才發現昨天的摔跤讓她渾身酸疼。
「唔……」忍不住倒抽了口氣,皺著眉把女兒抱到了床上:「佳佳,誰送你來的?」
「沒人送我來,是小遲叔叔去外婆那裡接我來的。」佳佳甜甜地說著,白嫩的小手摸著孟楠的小腹:「媽咪,他們說你要給我生小弟弟了,是不是真的?」
「佳佳喜歡小弟弟,不是小妹妹嗎?」孟楠溫柔淺笑,輕輕摸著女兒的腦袋問道。
「嗯……」佳佳想了想,回答:「只要是媽媽生的,不管是小弟弟還是小妹妹,佳佳都喜歡。佳佳會對他們好,帶他們一起玩。」說著,撒嬌地把腦袋靠到了孟楠的肚子上。
「小小姐,小小姐?」女傭水夢站在門口叫著佳佳,看到她在孟楠的房間裡,便上前道:「少奶奶。」
「嗯,什麼事?」
「佳佳小姐還沒吃過早餐,我想先領她去吃。」水夢迴答。
孟楠點頭,捏了捏女兒的鼻尖,讓她跟著水夢去。
「我不,我要跟媽咪一起吃。」佳佳不依,撒嬌地黏著孟楠。
這時候,何靜突然出現在門口,她的臉上帶著友好的淺笑:「佳佳,你媽咪身體不舒服,所以還要睡一會兒,你先跟水夢姐姐去吃早餐,靜阿姨等下就陪你媽咪去餐廳,好不好?」
佳佳看著何靜,對她有些敵意,轉頭看向孟楠,用力拉緊了她的手。
孟楠看了眼何靜,沒有說話,低頭摸著女兒的腦袋:「佳佳乖,先去吧,媽咪等下就來。」
佳佳嘟著嘴看了她一會兒,跳下床跟著水夢離開。
「有什麼事,你說吧。」孟楠確定孩子已經下樓了,抬頭詢問何靜。
何靜輕歎一聲,靜靜地看著孟楠,菱唇動了好幾次,卻總是欲言又止。好不容易,她鼓足了勇氣,把手中的飽暖壺放到孟楠的床頭櫃上:「我知道我之前做過好幾次對不起你的事,可是我是真的喜歡表哥。從6歲那年,跟著我父親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他了。我一直以成為他的妻子為目標奮鬥著,所以當他說獨身的時候,我感覺整個天都塌下來了!但是我很快調整好了心態,他不娶,我就不嫁,我要永遠陪在他身邊!」擰開蓋子,舀出壺裡的補湯。
「誰知道,你出現了,你改變了他的初衷,讓他決定結婚。當時,我的心真的很痛。」她的淚緩緩滑落,可是卻並不是那種博取同情的淚水,而是真正心痛的感情。
孟楠可以體會她的痛苦,可是愛情從來都是自私的,她不可能跟任何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你現在想說什麼?」她問何靜,眼神認真卻又疑惑。
「我想說,請你好好照顧他!從莫阿姨告訴我,她接受你做兒媳婦開始,我知道我再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我希望你們幸福,希望他能真的開心!」她抿著唇,雖然不甘心,但卻是由衷的祝福。
「這點你可以放心,我愛他,自然會讓他開心幸福。」孟楠淡淡的回答,算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我會坐明天的飛機回去法國。你們的婚禮我會參加的。」說著把手中的補湯送到孟楠面前:「這是我讓廚房做的安胎補湯,希望你能不計前嫌。」
孟楠遲疑,她雖然感覺何靜是真心的,可是還是不敢亂喝東西。
何靜看出了她的疑慮,笑了笑,表情有些無奈:「我知道你怎麼想的,這湯沒有放東西,你可以放心。」說著,她仰頭喝掉了手裡的那碗湯,「我是真心想跟你冰釋。」
孟楠看著她一臉認真的表情,伸手倒了碗湯喝掉:「一路順風。」
「嗯。」何靜露出爽朗的笑容,拿著保溫壺離開:「表嫂,好好休息。」
孟楠點頭,看著他離開後重新躺回床上。她還是有些不舒服,所以想躺下再睡一會兒。可是,沒過多久,腹部絞痛,下體流出一灘鮮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