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淘住進了羅馬鬧市區的酒店。因為做了近10小時的飛機,到了客房之後,她進衛生間簡單地梳洗整理了一下,然後走回到房間客廳。
「你怎麼還在這兒?不是說向弒龍要明天才見我嗎?」小淘看著依然在房間裡等候的高啟,臉色微有疑問。
「哦,是這樣的。」高啟上前,將一個乳白色類似耳機的東西送到小淘手中,「向先生說這是m國醫療界最新研製的助聽器,對您會比較有幫助。」
小淘低頭看著那東西,伸手拿起掂量了一番,冷笑道:「怎麼,他怕我會扯他後腿嗎?」
「當然不是,向先生只是為您的安全著想。」他的臉上揚起柔和的淺笑,並且很認真地解釋道,「而且有了這個,如果有人在您身後說話,您也可以應付自如。」
小淘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他這個人很老實,說這番話絕對不是想落井下石,而是真心為自己著想。她抿著唇,收起了之前的冷厲之氣,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謝謝,我收下了。」
「額,那您早點休息吧,明天我會來接您去見向先生的。」他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比之前更加深切了幾分,邁步走到門口再一次叮囑道,「現在是11月底,羅馬這裡比較冷,您晚上小心著涼。」
「嗯。」小淘低低地應了一聲,關上門走回到臥室。她坐到床上,看著那個乳白色的助聽器,按下開關後將它戴到耳廓裡。周圍發出沙沙聲,她撥動著滾軸進行微調,沙沙聲漸漸消失,房間內因為沒有任何聲響,所以耳朵裡依然靜悄悄的,什麼也聽不到。
她走到落地窗前,輕輕移開落地玻璃,走到陽台上。刺骨的寒風吹拂著面頰,叫人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脖子。她緊了緊棉衣的領口,看著彷如寶石般璀璨的夜景,耳邊傳來陣陣刺骨的風聲。輕輕按著耳廓內的助聽器,周圍的聲音好像從天而降那般突兀。慢慢的,聲音變得柔和,她聽到了馬路上車輛的喇叭聲,還有一些細密嘈雜的人聲。
原來真的可以聽到。
小淘暗暗想著,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她已經好久沒有這種踏實的感覺了,因為這個助聽器,她不用再擔心有人從她背後偷襲了。
她仰頭望著星辰密佈的夜空,這裡的星星比a市清晰,一顆一顆分外燦亮。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房間內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誰?」她轉頭看向房間裡,客房服務生正好進來送晚餐。
「對不起小姐,因為剛才那位先生說您可能在忙,聽不到我敲門,讓我自己進來。所以,抱歉打擾了,這是您的晚餐。」服務生很禮貌而又周到的將餐車上的東西放到一旁的餐桌上,微微傾身行禮,「請問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小淘走進房間,拉上落地門後輕輕搖頭:「不用了,你先出去吧。」
「好,有事您再叫我。」他慢慢退出房間。
小淘走到餐桌前坐下,看著餐盤中的上等牛排,隨便吃了幾口,然後走回到床邊坐下。她仰面躺到床上,抬手看著手腕上的紅色手繩,那是之前帶在瓜瓜手上的東西,是他和果果剛出生時,她去在京都大佛寺求的,本想保佑他們一世平安的,沒想到卻發生這樣的事。她閉上眼睛,心口有一陣窒痛。她很想哭,可是心裡卻不停地告訴自己:陶小淘,不許哭!在沒有找到那3個綁匪為瓜瓜報仇之前,一定不許哭!
她用力地呼吸,努力平復著心裡勃勃躥升的怒氣。漸漸地,她平靜下來,身體慢慢放鬆,呼吸也越來越均勻,直到沉沉睡去。
或許是因為連日的睡眠不足,她真的太過疲憊,這一夜沒有再驚醒,一覺睡到大天亮。
清晨的日光透光乳白色的窗簾照進屋子,稀疏而又柔和地照在小淘寧靜的臉上。她睫毛輕顫了幾下,緩緩睜開雙眼。明亮的光線照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右手輕輕移到額頭上遮擋那刺眼的光線。好一會兒,她揉了揉眼睛,適應了那道光線,半撐著身子坐起來。
她拿起床頭上的手機看了一下,確定了現在的時間,然後起身走進衛生間洗漱。一切整理完畢後,客房的門鈴響起。她放下原本端起的一杯熱開水,走到門口。
「什麼事?」
「哦,這是昨晚那位先生讓我們給您送來的,請您驗收。」服務生的臉上揚著親切柔和的微笑,將一個大紙袋送到小淘手中。
小淘疑惑,低頭看了眼大紙袋裡面的東西,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謝謝,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了。」
「那就這樣吧。」說著,她關上了房門。
原來包裡面是一套搭配好的休閒女裝,有牛仔褲、襯衫、毛衣和長款棉襖,另外還有一套簡單的內衣褲。很顯然,向弒龍知道自己走的急,沒有帶任何行李,所以讓人準備了這些東西。
看著那個大紙袋,她也沒有拒絕向弒龍的好意,畢竟自己確實沒有帶替換的衣服,所以她直接穿戴起來。
大概20分鐘後,她拉開房門,準備去樓下走走,正好撞見了想要敲門的高啟。
「rose姐真巧,我是奉命帶您去見向先生的。」他像是算好了時間一樣,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小淘沒有說話,微微頷首,跟著他離開。她很好奇向弒龍想在什麼地方見自己,心裡更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3個綁匪的下落。
可是,半小時後車子停靠的地方讓她不禁蹙眉。這裡是意大利的唐人街,她不明白向弒龍是什麼意思,竟然在唐人街見她。
高啟領著她到了一家最出名的早茶店,兩人坐下後,小淘看著周圍的環境問道:「為什麼到這裡,向弒龍人呢?」
「rose姐您先吃點東西,這裡的小點很好吃,向先生很快就到。」說著,他叫了一份蝦餃,一份叉燒包。
小淘蹙眉,完全不明白向弒龍這是什麼意思。她略顯生氣的起身,準備離開。
「rose姐!」高啟上前拉住她,臉上的笑容依舊憨憨的,湊到小淘耳邊小聲道:「這裡是很多有黑道背景的華人聚集的地方。」說著,拉著小淘回到角落處坐下,接著解釋道,「很多人出完任務後,在這裡進行交易。」
小淘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挑眉道:「你的意思是那3個人今天也會來這裡?」目光留意著周圍的情況,觀察著每一個進來的人。
「這個不能肯定。但是3天前,做私人飛機從z國到達羅馬的黑手黨華人殺手一共有9人,按照三三分組的習慣,有也就是有3組人。不出意外他們會在這裡和總部的接頭交易,但是那3組中到底哪一組才是您要找的人,向先生也不確定。」他很小聲的說著,一面說還一面將小點夾到小淘的碗碟中,示意她多吃點。
「那向弒龍呢?還來不來見我?」她問,眼神冷厲如冰。
「向先生已經在了,不過是在樓上包間。」高啟回答,眼神似有若無地瞥了眼二樓的天香廳。小淘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他勾起唇角,拿起一個瓷白的酒盅向她點了點頭。
「你們安排了多少人?」她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流,小聲詢問。
「這個您不用擔心,只要大魚出現,一定逃不出向先生撒的網。」高啟很自信地回答,原本帶笑的表情突然收斂,輕叩了一下桌面,用眼神示意小淘看向門口。
果然,有3個穿著黑色皮衣的男人走了進來。因為真正的綁匪曾經和小淘面對面的對話過,所以未免打草驚蛇,小淘在地上摸了一些灰塵,輕輕擦在臉上。
「rose姐,是他們嗎?」高啟詢問。
小淘搖頭,很不確定道:「他們當時用絲襪蒙面,我耳朵失聰,也不能從他們的聲音分辨。所以,先看看再說。」
「啊?」高啟一臉驚訝,樣子有些為難,「可是,他們停留的時間很短,如果不確定的動手,可能會打草驚蛇,致使後面2組人不敢出現。」
小淘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她卻是沒辦法確定眼前的3個人到底是不是害了瓜瓜的人。她的雙手緊握成拳,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3個人的神態舉止。可是,她看了很久,都不能確定。
沒過多久,那3個人便起身準備離開。
小淘心裡著急,但是又不能打草驚蛇。正巧這時候,又1組人進了茶餐廳,他們的穿著有些邋遢,為首的男人穿著短款的黑色皮夾克,頭髮漂染成白色。他們在最靠近門口的位置上坐下,目光還不停的游離著,給人的感覺十分謹慎小心。
「喂,茶呢?!」其中一個男的用力踹到了身邊的椅子,態度囂張狂佞。
服務生立刻點頭哈腰地給他們賠不是,態度客氣地為他們張羅著吃的東西。
小淘蹙眉審視著這幾個人,腦中回憶著當時和那三個綁匪對峙的情況。她記得,那三個人,其他兩個套著絲襪的頭頂是黑色的,因為他們是黑頭髮,但是為首的那個男的卻不是,他的頭頂和絲襪的顏色相近,那麼他的髮色一定很淺!
想到這裡,小淘臉色一沉,立刻起身走向他們。
rose姐!
高啟驚愣,幹嘛跟了上去。
門口的3個人顯然發現了小淘,他們一開始還有點困惑,但是很快就認出了她的身份:「陶小淘!?」
他們猛地站起來,推門打算逃跑。
「你們以為還跑得了嗎?」小淘冷聲質問,臉上流露出攝人的怒氣。她長腿一蹬,直接將腿邊的椅子踢到了門口!
「啪」的一聲,椅子將快要拉開的門撞了回去。小淘也趁著這個瞬間,快步奔向他們,右手掄起一記直勾拳,狠狠砸在了為首男人的臉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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