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鎮中心有一座比較寬敞的院子,因為門前有兩尊石獅子讓這座宅子也顯得氣派得多,這裡是原來的牛頭鎮鎮公所和民團的團部部,後來,這裡又成為根據地的司令部,在老百姓心目中這裡就是衙門。日軍佔領這裡之後也把臨時司令部設在了這裡。就在趙翰青等人在牛頭鎮二里外的樹林裡商議作戰方案的時候,日軍也在這裡召開軍事會議,坐在上首的是一名日軍大佐,他就是此次進攻牛頭鎮的真正指揮官。在座的除了日軍的大大小小官員,還有幾名中國人,其中一位正是南都三義堂大當家的劉元德。
日軍大佐瞪著一雙三角眼嘰裡呱啦一通鳥語,一邊大叫還一邊拍桌子,顯然是在發火。
坐在旁邊的劉元德小心翼翼地問那位戴著金絲邊眼鏡梳著偏分頭的翻譯:「張老弟,田中大佐說的什麼?」
「劉爺,大佐閣下很生氣,他說支那——中國人像豬一樣愚蠢,不讓他們分兵返回山寨卻偏偏不聽,現在看牛頭山被重重包圍了,就知道肯定是中了抗日同盟軍的調虎離山之計,抗日同盟軍的目標並不是那些山寨,肯定是牛頭鎮。」
劉元德臉上一熱,田中彥數嘴裡說的豬一樣的中國人自然也包括他。因為劉一刀等人擔心老巢的安危而急於返回各自的山寨,劉元德雖然是劉一刀在山寨裡究竟藏匿了多少錢財他不知道,但是可以猜到絕對是數額巨大。就是想到這些錢財不能落入抗日同盟軍手裡他才出面替劉一刀向日軍指揮官田中彥數求情。不過,這怎能怪他呢,田中彥數聽到各個山寨會獻給他一些金銀珠寶立刻就眉開眼笑地答應了。現在怎麼能怪各個山寨都有當家的呢?他心裡雖然是滿腹的怨氣但是在日本人面前卻是連屁也不敢放一下,不但是自己後半輩子的富貴要靠日本人,就連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在日本人手裡攥著呢。
這位在東京留過學的翻譯官倒也算盡職盡責,他一邊聽一邊又低聲為劉元德繼續翻譯:「大佐還說豬一樣的支那人根本指望不上了,消滅抗日同盟軍只能依靠帝國的勇士」當然這位翻譯官這麼盡心盡力也是看在劉元德送過他兩根金條的份上,否則他這個東京大學的高材生才不會正眼看劉元德這個土包子一眼呢。
劉元德這回沒有不服氣,人家日軍的戰鬥力在那兒擺著呢。從關外打到關內,從江南打到了中原,幾乎就是勢如破竹。就連堂堂的**也不堪一擊,各個山寨的烏合之眾不被日本人看在眼裡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且,田中彥數想到的劉元德自然也能想到,他這時也隱隱感覺到不對勁兒了。各個山寨的隊伍剛剛離開牛頭山沒有多久。就有大股的抗日同盟軍和保安團前來圍了牛頭山,如果說巧合,這也太巧合了吧。再聯想到鳳凰台等山寨遇襲讓人不難想到這其中有陰謀,怕是抗日同盟軍這是要反擊了。如果把各個山寨的人調離僅僅是為了收復牛頭鎮的話還不算什麼,只要堅守上三五日,等各個山寨的隊伍再返回牛頭鎮的時候,裡應外合管保包圍牛頭鎮的抗日同盟軍插翅難逃;怕就怕得是對方把自己這邊的隊伍分別調開是為了各個擊破,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些山寨的隊伍就危險了。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為劉一刀擔起心來。暗自祈禱他千萬別出事才好,劉一刀的隊伍再加上他三義堂的勢力讓劉家成為投靠日本人的群雄中最大的一股勢力,自然也能從日本人那裡撈到最大的好處,劉一刀如果完蛋了,等於是斷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啊。
田中彥數罵完中國人,又開始訓斥了一通日軍軍官,最後才扭頭問劉元德:「劉君,你的——有什麼高見?」這一句中國話說的雖然是說的結結巴巴而且還生硬,但是絕對能讓人聽出來什麼意思。
翻譯官見劉元德不知在想什麼對田中彥數的話置若罔聞,急忙提醒道:「劉爺,大佐閣下問你有什麼高見呢。」
「啊——」劉元德一激靈從沉思中恢復過來急忙站起來點頭哈腰道:「太君,我在想這件事——通過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感覺到了有一股陰謀的味道。」
「劉君,什麼陰謀——你的慢慢說。」田中彥數對劉元德還是比較客氣的,他不但是皇軍佔領南都城的最大功臣,對皇軍也很友善,他的芳馨園對皇軍完全是免費開放,包括他自己就沒少從劉元德那裡得到好處,而且武田師團長也比較看重劉元德,把他當作以華制華的犀利武器,所以,他對劉元德也就多了幾分客氣。
劉元德一見田中大佐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頓時鬆了口氣,他最怕的就是田中彥數將這次的失誤都算到他的頭上,現在看來田中彥數不會怪自己了,他清了清嗓子打起精神道:「太君,我感覺情況大大的不妙,我是說我們很可能是中了抗日同盟軍的調虎離山之計了,敵人佔領了鳳凰台和另一個山寨,然後又放出了消息,就是讓各個山寨的人擔心自己的老巢而返回各自的山寨,太君,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
「嗯,劉君果然跟那些像豬一樣愚蠢的支那人不一樣,你的很聰明,跟我想的一樣,按照你們中國的話就叫英雄所說相同,這的確是抗日同盟軍的陰謀,。」田中彥數這話是用日本鳥語說的。
翻譯官不但盡職,而且人也聰明,他知道有些話是不能原汁原味翻譯出來的,比如,田中說的劉元德跟那些像豬一樣愚蠢的支那人不一樣如果實話實說地翻譯出來的話劉元德聽了心裡肯定不舒服,於是他就翻譯成:「你比別的支那人聰明,咱們英雄所見略同。」他順便又替田中彥數糾正了一下用錯的中國詞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