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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百五十三章 相見時難別亦難 文 / 杜家二爺

    趙翰青的相貌跟幾年前相比雖然有了變化,但是幾變化並不是很大,即便是變化也僅僅是在身高上和氣質上,而且,像趙翰青這麼英俊的人世上本就不多,留給四姨太的印象自然就會深刻些。因此,四姨太聽到趙翰青一說起玄妙觀一就讓四姨太一下子就想起了他是誰了,頓時又驚又怕,這就是當年斬草不除根給自己留下的後患,當年她伏擊趙翰青是她自作主張唐搏虎並不知情,一旦拆穿後果可想而知了,誰知趙翰青並沒有拆穿讓她鬆了口氣,不過這可惡的小子分明是戲弄自己,頓時恨得牙根癢癢的。

    等到唐搏虎問她一起燒香的年輕英俊的男子是誰時,她才慌了,唐搏虎什麼性子她是知道,脾氣暴躁疑心大,他這麼說分明是疑心自己勾搭男人。她這才知道趙翰青可不僅僅是戲弄自己,原來是給自己找麻煩的,這時也顧不得多想了,穩了一下心神若無其事地道:「我每逢初一十五和香節都會去玄妙觀燒香,一年總會去上三五次,每次去帶的都是勤務兵,我怎麼會記得每次帶的是誰,不過,趙司令也可能是看錯了,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小白臉?」

    這下又輪到趙翰青鬱悶了,這個臭婊子分明是嘲笑自己是小白臉,他是最恨別人把他當作小白臉了。不過,這時候也只能幹生氣了,雖然還有反擊之力,但是再繼續下去倒顯得自己鼠肚雞腸了。

    唐搏虎一聽四姨太把趙翰青比作了小白臉也算是為自己出了一口惡氣,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對於四姨太的疑心暫時丟到了一邊,再說這時候也不是追查這件事的時候。

    趙翰青焉能不知道唐搏虎為什麼大笑,再看四姨太得意的樣子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也哈哈一笑道:「這世上小白臉還真不多,多的是黑心之人,所以,做一個小白臉倒也沒什麼,怕的是黑心爛肺,幸好在下臉白心不黑。」

    四姨太一聽就知道對方是譏諷自己黑心爛肺,臉色又難看了。想要反駁卻無從反駁,只得忍下了這口氣。

    唐搏虎的小聲戛然而止,這不是罵老子心黑吧。便秘一樣難受,心裡頓時腹誹起來,老子心黑不假,你小子別看臉白生生的。其實心一樣黑。要不然老子能吃你的虧,想到談判時受到的憋屈就七竅生煙。

    「爹,這位就是趙司令吧。」一個女子從四姨太的身後走了出來。

    趙翰青渾身一顫,原來唐萱也來了,一抬頭就迎上了她如夜空裡星辰一樣明亮的眼睛,甚至能感受到她目光的灼熱,二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默默地交流著綿綿的情意。他剛才只顧得唇槍舌劍,注意力全在四姨太身上。雖然也看到了她身後還有一個女子,燈光下卻看不清楚。卻被他當做是四姨太的貼身婢女婢女了,沒想到竟然是唐萱。一時間激動得說不出話了,看到那個幾度出現在他夢裡的倩影心就劇烈地跳起來,恨不得撲過去將她摟進懷裡好好愛憐一番,在這一刻他才知道這個外冷內熱的女孩早已經深深地留在了自己的心裡,自己原來也是愛她的,並不僅僅是因為她救了自己,也不僅僅是因為那晚上旖旎香艷的一幕,她身上似乎有一股自己熟悉的氣息,他想了很久才感覺到她眉宇間的那股清冷之氣跟那一世背叛顧南的葉子依稀有些相似,有些東西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

    唐搏虎也不願意真的跟趙翰青鬧得很僵,見女兒說話也就順坡下驢,「趙兄弟,這是小女。」至於趙翰青他就沒有向唐萱介紹,他可不想自己閨女跟趙翰青太近乎了。

    唐萱一進來究竟目光投向了燈光下那個挺拔的身影心裡說不出的歡喜和甜蜜,她的目光一直捨不得從他身上移開,但是趙翰青對她視而不見只顧跟四姨太鬥嘴又讓她心裡有些生氣,壞蛋,這半天都不理人家,人家如果不先說話你是不是一直裝作沒看見人家?哼,還誇四姨太漂亮,臭不要臉的,難道幾年前就被四姨太這個妖精迷上了?氣死我了,終於忍不住站出來先開口說話了。當然,她也是怕趙翰青唇槍舌劍地激怒了老爹彼此傷了和氣。

    唐搏虎在一旁虎視眈眈的趙翰青也不敢多少半句,只是淡淡招呼道:「唐小姐。」

    「多謝趙司令為我捎來書信。」唐萱聲音有些冰冷,最後還冷哼了一聲,趙翰青的刻意冷淡又讓她生氣了。

    趙翰青嚇得一哆嗦,他知道唐萱這是心裡不高興了,那一聲冷哼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對於他來說簡直如一聲巨雷,他可是太清楚她的性子了,一旦不高興可就啥都不管了,如果被唐搏虎瞧出什麼破綻可就麻煩了,不但一起抗日的事情要完蛋,只怕也不會放過自己這個仇人的。這是誰惹這位姑奶奶了?瞧這樣子多半還是因為自己,至於自己是怎麼得罪她了一時間卻又想不出來,但是必須趕緊補救,撿好聽的說,想到這裡急忙道:「萱兒小姐,剛才只顧跟唐司令說話怠慢了你,如果讓嘉怡知道我怠慢她最好的姐妹肯定會不依我的,恕罪,恕罪,等有機會了我一定好好補償。」最後兩個字稍微加大了語氣,這自然是在暗示唐萱。

    唐萱被他一句萱兒小姐叫得心花怒放的,那一絲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一下子全消了,聲音雖然是還冷,卻已經透出了喜意,「嘉怡她還好吧。」

    「好,好著呢,她——」

    唐搏虎可不願意趙翰青跟自家閨女多說什麼,急忙打斷了二人:「來,來,大家坐下說話。」

    黃山松也暗暗鬆了口氣,他是老江湖,再加上旁觀者清,自然看出來趙翰青和四姨太之間不對付,和唐家小姐似乎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但是,這種事情他還真是插不上嘴,一個不好就會弄巧成拙,所以,他一直在一旁作壁上觀。

    酒宴上,四姨太笑語晏晏妙語如珠,將酒宴的氣氛烘托得十分熱鬧。不過,熱鬧只是表面,酒宴上雖不見刀光劍影,卻也是各呈心機。

    四姨太不停地跟趙翰青說話,他卻不為四姨太的外表所迷惑,這是標準的口蜜腹劍,毫無疑問她現在恨不得將自己置於死地,他甚至

    感覺到了她心中的濃濃殺機。他沒有逢迎她,也沒有過於冷淡這個女人,如果徹底惹怒了她給唐搏虎吹吃枕頭風可能就會影響到大局。

    至於唐萱趙翰青也沒敢多跟她說話,即便如此唐萱的目光大多時候在他身上流連,他如何還敢跟她眉來眼去,這頓酒席吃得他如坐針氈。因此,他更多地還是與唐搏虎說話,說些引逗著老唐重溫了一遍戎馬倥匆的戰鬥歲月,再順便恭維了他一番,他這就叫曲線救國,轉移了對方的注意力,還順便拍了拍未來老丈人的馬屁。

    酒宴終於結束了,趙翰青松了口氣,卻又大大歎了口氣,酒宴一結束就要與唐萱分別了,相見時難別亦難,再見不知到何年!

    「唐司令,我準備明天離開西嶺,明天就不向你辭別了。」他這不單是再向唐搏虎辭行,其實也是在向唐萱打招呼的。他雖然很想再留幾天找機會跟唐萱柔情蜜意一番,但是,日軍隨時都會反撲玉州、鄧城和唐州,還有他離開根據地已經半年了實在是放心不下,如今聯合抗日的大事已經解決了,他準備立刻回去,大事面前兒女情長只能暫時放一邊了。

    「趙兄弟這麼急著回去幹什麼?再盤桓幾日等我集合完隊伍一起動身也不遲。」

    「我擔心玉州、鄧城和唐州的安危,日軍吃了大虧豈肯干休?」他沒有說根據地的事情,自然是不希望唐搏虎過於關注根據地,那可是他的立足之本,唐搏虎如果生出覬覦之心那不好了,老實說牛頭鎮如今一點也不比西嶺差,不但比西嶺城繁華,人口和城鎮規模也早已經超過西嶺城了,還有一點別說西嶺了,就是其他縣城也無法與牛頭山相比,那就是「工業」,牛頭山根據地如今大大小小的「工廠」已經有上百家個了,當然,有些充其量只是手工作坊,隨著工業的發展,商業和服務業自然也跟著發展起來了。唐搏虎如果親眼看到說不定真會生出覬覦之心。

    唐搏虎這時也慎重起來,圍攻南都城主要依仗的就是收復了三城,再加上西嶺和魯州等於是將南都城包圍在其中,三城若失去收復南都城的計劃就徹底流產了。他立刻道:「那好吧,希望趙兄弟守好三城,我最遲半個月——不,最多十天,我就會率軍出發。」

    「好,就這麼說定了,我等著唐司令的到來。」趙翰青其實根本沒有把握能守住三城,但是,他這時候自然不會說出來,唐搏虎如果知道三城守不住對收復南都城的計劃肯定會失去信心的,沒有了信心他又怎麼會出兵呢?這時候自然是不說為妙。他又扭頭招呼了四姨太和唐萱一聲:「四姨太,萱兒小姐,咱們後會有期。」目光深深看了唐萱一眼,近在咫尺竟然無法親近連一句貼心暖肺的話也無法說讓他也覺得心有不甘,這就是所謂的咫尺天涯吧。

    「趙司令,等一下。」唐萱突然叫著了欲轉身離去的趙翰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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