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翰青聽黃山松說唐搏虎一到西嶺縣就爭權奪利打壓異己,就知道唐搏虎不是個善茬,不由得對接下來聯合抗日一事憂心仲仲起來,讓他對胸有成竹的計劃突然間的喪失了信心,唐搏虎這種人權欲極大結盟之後他會聽自己的嗎?他如果一心一意打鬼子誰聽誰的都行,但是,他顯然不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不怕凶殘的對手,就怕愚蠢貪婪的盟友,如果讓唐搏虎當家的話這仗不用打就敗了,說不定還會把抗日同盟軍葬送了。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在下一步正式結盟時強調抗日同盟軍必須佔據主導地位,也就是說自己必須掌握指揮權,否則寧可取消計劃。他暗自盤算了一下,黃山松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唐搏虎人單勢孤應該不難迫使他屈服,想到這裡不由得暗自慶幸,幸虧黃山松在**師裡早就佈置好了,唐搏虎想要把**師掌握在手裡只怕是沒那麼容易,除非是將黃山松調開——想到這裡,他心中警惕,唐搏虎肯定是不願意做個空頭司令,倒是不能不防他背後來個釜底抽薪將黃山松從**師副師長的位置調開。於是,他急忙把自己的擔心告訴了黃山松。
「還真有這種可能,唐搏虎看似粗暴魯莽,其實骨子裡很狡猾,難保他會背後動手腳,尤其是我這一次旗幟宣明地支持師叔,等於是跟他撕破了臉,趙縣長也想借師叔到來這個機會蠢蠢欲動,唐搏虎豈會甘心?」黃山松忽然想到唐搏虎最後很大方地把商談結盟之事交給自己。這可不符合他的性格啊,莫不是準備動手了?他越想越不安,急忙將自己的疑惑對趙翰青說了。
「這樣吧。未雨綢繆,到你的司令部之後立刻跟銘聯繫一下,讓他先在上面周旋一下,如果——」他本來想說如果能把唐搏虎的保安司令弄掉讓黃山松頂上,但是忽然想到唐萱就沒有再往下說下去,這事不可躁之過急,先不說唐搏虎如果真的離開南都話黃山松能不能頂上。就是想見唐萱也不容易了。
黃山松倒是沒有在意趙翰青為何欲言又止,蹙眉道:「跟鄧師兄聯繫最快也要好幾天吧,唐搏虎是保安司令。隨時可以用電台與重慶聯繫。」
趙翰青笑道:「這個不用擔心,很快就能聯繫上,我和銘也可以用無線電直接聯繫。」
黃山松大喜,有鄧銘提前在上面為他說話就不怕唐搏虎耍什麼陰謀詭計了。
不久。就證明這樣防患未然是正確的。唐搏虎果然搞小動作,但是有鄧銘事先周旋才沒有讓唐搏虎得逞,當然這是後話。
現在,趙翰青除了聯繫鄧銘防患未然外,又讓黃山松召集手下做了一番安排,防備唐搏虎從下面來收買拉攏分化**師的中下級軍官,這一點黃山松當然更不會放鬆警惕,唐搏虎本來就他的手下搞過小動作。但是,黃山松還是立刻找了一個借口撤換了與唐搏虎的手下頻頻接觸的一個副團長和兩個營長。他必須將一切不好的苗頭立刻掐斷。
趙翰青和黃山松就整個作戰方案商量了一番,第三天,趙翰青代表抗日同盟軍第一路軍正式跟唐搏虎談判。
唐搏虎就作戰計劃又裝模作樣地指手畫腳了一番,其實也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趙翰青自然不會拂他的面子,裝作佩服地道:「唐司令不愧是用兵如神的沙場老將,聽你這麼一說茅塞頓開啊,這個作戰方案經過唐司令的補闕拾遺堪稱完美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唐搏虎聽了趙翰青的話心裡自然舒坦,眼睛眨巴了幾下,忽然歎了口氣道:「這個作戰方案雖好,但是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啊,這個問題事關成敗啊。」
「什麼問題請請唐司令明言。」
「就是部隊的協調和指揮,不解決好這個問題可以說這一仗就沒有勝算。」
「好,唐司令果然是一語中的。」趙翰青這一回倒是由衷的誇獎,他也一直在考慮怎麼能得到指揮權而又不跟唐搏虎鬧僵,急忙問道:「唐司令可有什麼高見?」
唐搏虎哈哈一笑突然岔開了話題:「翰青老弟,無論是保安部隊、民團還是抗日同盟軍都是在國民政府和蔣委員長領導下進行抗戰的隊伍,說起來都是一家是不是?」
趙翰青沒有注意到唐搏虎的得意之色,所以毫不在意地道:「唐司令說得對,所有的中國人都是一家。」
「哈哈,既然是一家乾脆合編成一支隊伍算了,這樣也方便統一指揮不是,弟兄們也能同心協力。」
原來,唐搏虎昨天往重慶發電沒有多久就收到重慶的回電,先是對他進行了一番鼓勵,對於給南都抗日隊伍一個統一番號的問題雖沒有直接答應,卻是鼓勵他掌握好部隊,唐搏虎一聽覺得這事有門了,很可能是重慶方面要核實一下情況,唐搏虎高興之餘也有些犯愁,如何才能平湊夠五萬之眾呢?於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抗日同盟軍的頭上,在他看來抗日同盟軍就像是沒有名分的小老婆,能夠編入保安部隊才是正了名分,趙翰青聰明的話應該不會拒絕,到時候給他一個集團軍副司令的空頭銜就行了,一個集團軍的副司令雖然也是中將,但是絕對比抗日同盟軍的中將顯赫。
趙翰青倏然一驚,唐搏虎這是開玩笑還是真的有了吞併抗日同盟軍的野心?心中警惕卻依舊不動聲色道:「是應該成立一個聯合指揮部來協調指揮作戰。」
唐搏虎說的是合編成一支隊伍,而趙翰青說的是成立一個聯合指揮部,臉色立刻就不好看了,是沒有聽明白還是在婉拒?他不甘心地道:「趙老弟,你可能是沒明白我的話,我說的是咱們兩家合併成一支隊伍,合併之後兵強馬壯,一個集團軍的編制絕對跑不了,到時候我保舉你做一個中將副司令怎麼樣?一個正規軍的中將副司令可絕對會比你在抗日同盟軍有出息,你這個抗日同盟軍說到底只是臨時的武裝,等中日戰爭結束之後肯定是要解散的,到時候你這個中將不就是平頭百姓了?編入正規**可就不一樣了,那可是貨真價實的中將,我升職—
—我走了之後這個集團軍還不都是你的?趙老弟你還年輕,絕對是前程似錦,要不兩年你就是上將了,到時候像你這麼年輕的上將全中國也不會有幾個,不,是絕無僅有的,早晚還不是要進軍事委員會?到時候,老哥我指不定也要請兄弟提攜,老弟,聽老哥的絕對沒錯。」他認為趙翰青剛剛沒有乾脆地答應是因為沒有得到什麼好處,為了能說服對方不惜將底牌全亮出來了,而且這誘餌也足夠大,他相信趙翰青只要不是太蠢肯定不會拒絕。
「唐司令,你太抬舉兄弟了。」他這時也忘了唐搏虎可是他准岳父之一,也開始跟他稱兄道弟了,「兄弟可不是抗日同盟軍的當家的,楚前輩才是,這事等我回去跟他匯報看他怎麼說。」
唐搏虎一聽以為趙翰青已經心動了,心中暗喜,立刻又道:「楚總司令也肯定不會反對,大不了也許他一個副司令,其實只要老弟你答應就行了。」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楚烈答應不答應都無關緊要。
趙翰青這時要還真有些犯愁了,看來唐搏虎這是鐵了心想要把抗日同盟軍吞併了,必須的讓他死心才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總被他惦記著這事可不好受,說不定鬧到最後還會影響雙方的合作,稍一思索就有了主意,你唐搏虎自以為司令職位肯定是你的,嘿嘿,我就拿這個來打擊你,所以,他故意愁眉苦臉道:「唐司令,這事我看不好整啊。」
「怎麼說?」
「你想啊,你只能拼湊兩萬多人,我們抗日同盟軍光是第一路軍就有好幾萬人,如果加上第二路軍和第三路軍超過了十萬之眾,咱們兩下合編一處我們可是佔了大頭,楚總司令豈會甘心屈居你之下?」
唐搏虎一聽愣了一下,心中有些惱火,他媽的,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就想要爭司令,姓楚的老東西當了司令老子怎麼辦?這司令是咱老唐的誰也不能搶。
趙翰青也不去看唐搏虎的臉色,自顧道:「楚總司令就是願意當一個副司令下面的兄弟們只怕也不會答應的,你知道抗日同盟軍是土匪改編的,那些縱隊司令可都是一些桀驁不遜的土匪頭子,不管楚烈當不當司令他們也肯定會爭奪軍長師長之位的,答應了吧誰當司令都只能被架空,不答應吧立刻就會鬧起來,萬一鬧得不可收拾可就影響到抗日大局了,我看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唐搏虎臉色越發陰沉難看,他就是再傻也看出來趙翰青這是根本就沒有打算讓他收編抗日同盟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