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翰青和楚烈開誠佈公很快就達成了聯合綠林同道建立抗日隊伍的一致意見。
「翰青啊,我老了,有許多時候考慮問題就沒有那麼周到了,具體怎麼做你拿主意,齋堂會全力配合你的。」齋堂是范一統的字。
趙翰青聽出了楚烈這一回不是借口推脫,而是放低了姿態,那就是要具體的事情自己拿出一個主意,范一統會代替他全力配合的,當然,讓范一統配合自然是要借此機會提攜他的,是親三分向,楚烈要提攜自己的外甥也無可非議,這是人之常情,微微一笑道:「我這裡草擬了一個方案,你老先審核一下,有不妥的地方你提出來,然後我和范大哥在商量著辦。」
「嗯,好,好。」楚烈暗自歎服,這年輕人果然心思玲瓏剔透,自己稍一提他就知道自己要想要幹什麼,而且立刻表態了,趙翰青能有今天的成就決不是幸運,他不但有能耐也會來事,這就是真本事。
方案中首先就闡述了中原江湖同道結盟建立抗日隊伍共禦外辱的宗旨和意義,也不過是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神州江湖錚錚鐵骨誓死不做亡國奴,洋洋灑灑聲情並茂,極有感染性和煽動力。
趙翰青在方案中列舉了兩個軍隊名字供篩選,一曰:神州江湖抗日義勇軍;二是:神州江湖抗日同盟軍。兩個名字都大氣霸氣,很合楚烈之意,這個等召開英雄大會時再行定奪。
然後就是隊伍的具體建制和機構,組建總指揮部,設總指揮一名,副總指揮若干名;設總參謀長一名,副總參謀長若干名。其中的副職。趙翰青名言就是為了照顧那些有身份有地位但是沒有勢力的江湖前輩的。
總指揮部下設參謀情報處、軍需保障處和軍紀糾察處負責全軍的各項工作,幾乎就是農民自衛軍司令部的翻版,只是少了宣傳教育處,這就是趙翰青的靈活之處,對於土匪們來說,宣傳教育肯定是對牛彈琴,所以也就不在這件事上糾纏。
總指揮部下面設縱隊建制,縱隊指揮部也設置參謀情報處、軍需保障處和軍紀糾察處。
縱隊下面再設支隊,支隊下面設大隊,大隊下面設中隊。中隊下面設分隊或小隊。總之,稱呼上有別於**。
「嗯,好,方案很詳細,考慮的也很周全。我沒什麼意見。」楚烈不但沒有什麼意見,反而滿意極了。因為這份方案不但很詳細。絲毫沒有夾雜趙翰青的私心,還強調了中原英雄會在這件事中的領導地位,自己是英雄會會長所以他深信這總指揮之位非他莫屬了。
二人商議一番,最後定下來兩個月之後再招開中原英雄大會正式商議此事。
趙翰青知道楚烈也需要兩個月的緩衝時間來做準備,最起碼也要私下裡做通一些人的工作取得他們的支持,必須確保這件事順利進行。免得到時候失去掌控。他的最大威脅就是嵩山的馬王爺,馬王爺在江湖綠林中的聲望與楚烈比起來不相上下,可是人家馬王爺手下有數萬鎮嵩新軍,那可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在這件事上。二人心照不宣。
正好趙翰青也要回南都一趟,他已經得到南都傳來的消息,陳少武和丁一虎在上海執行完任務之後已經安全回到了南都,所以,他急於回到南都與陳少武和丁一虎見上一面。當然,還有一個不好說出口的理由,跟他發生過肌膚之親的女人都在南都,作為男人如果不去想某一個女人不是有毛病就是厭倦了,這兩樣趙翰青都不是,所以,返回南都就顯得有些急切了。
離開了黃石寨之後,先趕往鯉魚垛,路上沒有耽擱時間,第三天就到了河灣鎮。
近鄉情更怯,趙翰青望著巍巍高聳的鯉魚垛心裡有些激動,但是故鄉留給他的是不堪回首,是心痛,因為嫂子的失貞最終引起了趙家的家破人亡,最終改變了嫂子的命運,改變了他的命運。
在鯉魚垛附近的河灣鎮上有山寨的生意,也算是漢字營的聯絡處,方便與駐紮在鯉魚垛峰頂漢王寨的漢字營進行聯繫,當然也有地下情報點,而且,河灣鎮的民團團總和鎮長早就在漢字營成了沒有多久就在陳少武的幫助下換成了自己人,可以說河灣鎮早就在漢字營的絕對控制之下了。
趙翰青擔心直接帶著教導隊進鎮去跟民團引起誤會,於是就先一步派人進鎮去聯繫。所以民團團長和鎮長這兩位河灣鎮最高的軍政長官一聽到真正的大當家的來了立刻就出來迎接,還讓民團列隊歡迎,他們都是山寨的老人,還聽過趙翰青講課,一見面自然激動,立刻敬禮。
「大當家的。」鎮長還不習慣叫司令。
民團團長卻是敬了一個禮道:「司令。」
趙翰青發本來想低調一些的,沒想到出了這麼大的排場,剛想批評幾句,民團團長看出來了,急忙道:「司令放心,在場的都是山寨下來的弟兄。」
趙翰青訓斥的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親親熱熱道:「你們辛苦了。」
二人受寵若驚地齊聲道:「不辛苦,不辛苦,司令才辛苦。」
寒暄完畢,民團團總搶先一步對民團的弟兄們道:「兄弟們,這是咱們的司令,敬禮——」
趙漢青也裝模作樣向民團的團丁們還了一個禮,然後揮了揮手大聲道:「兄弟們辛苦了。」這還是他模仿記憶中一個閱兵儀式上閱兵首長的風範,他覺得特有范兒。
團丁們自然不知道回答首長辛苦了,只是用崇敬的目光望著趙翰青,他的光輝事跡大家早已經耳熟能詳了。
短暫的檢閱之後,趙翰青被人前呼後擁著進鎮子了。
一街兩行的人一看這陣勢紛紛躲避,趙翰青知道在他們眼裡自己一定很威風,這算不算是錦衣榮歸呢?或許是,但是他沒有找到錦衣榮歸的感覺。
鎮子裡的變化不大,一切顯得那熟悉,但是又讓趙翰青感到陌生,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故鄉在漸漸遠去,這是所有遊子的悲哀。他直接去了鎮公所,不過,他只在鎮公所稍事休息,謝絕了鎮長和民團團總的接風宴就離開了,讓黑牛去買了些冥紙香燭,他準備去給自己的爹娘和葉老夫子上上墳。
葉老夫子不但是他的老師,也是嫂子的親爹,自然該祭奠一番。葉老夫子也是因為閨女失貞之後聽到了一些閒言碎語,憂憤交加終於一病不起撒手西去。
葉老夫子的墳就在鎮子外面,趙翰青就先去給葉老夫子上墳。到了墳上,焚香祈禱了一番,不過,因為他跟嫂子的關係有些曖昧,在葉老夫子墳前終究有些不安,也不好意思在葉老先生墳前久留,磕了三個頭就離開了。
然後,回到了漢王寨村,趙翰青讓進教導隊直接到村外的樹林裡等候,他只帶了石柱子黑牛等數人進村。一行人走進村裡,倒也沒有引起村民們的特別注意,畢竟漢字營的人經常下山,村民們見慣了帶槍的人就不如何驚懼了。
村裡沒人能夠認出來他,當年的青澀少年如今已經成了大人物了。但是,他也找不到錦衣榮歸的感覺,故鄉與他不是溫馨的眷戀,而是刻骨民行的傷痛。
在實施獵鷂行動的時候他雖然也回過漢王寨村,但是那時候他化了妝並沒有暴露身份,今天他回來就沒有想著再刻意掩飾身份,所以直接到了趙家的廢墟前,他想看看曾經生活過的家,也是他浴火重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