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翰青一看小船越來越近了,急得在船上團團亂轉。忽然看到了船槳眼睛一亮,啊哈,有了,我不會把船划走,你來我走,咱們來個不照面。
於是,他急忙拿起船槳划了起來,幸虧他剛才仔細觀摩過孫瓔珞的划船動作,沒有像剛上船時那樣手忙腳亂,船也就沒有四處打轉,雖然是歪歪扭扭的,但總算是往前走了。剛開始時,他的動作生疏劃得自然慢些,後面的船就越追越近,不過,他越劃越順溜,船的速度也就越來越快,再加上他功力深厚,漸漸地跟後面的船又拉開了距離。
後面船上的人急了,乾脆扯開嗓子大喊起來。
趙翰青耳朵靈敏,立刻就聽出來叫喊的是吳二憨並不是孫壽,但是他並沒有停下來,即便是讓弟兄們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也是很丟臉的,所以,聽到叫喊聲他劃得更快了。
於是湖面上出現了奇異的一幕,前面一條船拚命地跑,後面一條小船拚命地追,兩隻船一追一趕就在湖面上繞起圈圈來。
孫瓔珞由最初的擔心到後來開始為趙翰青鼓勁:「快些,再快些,加油,加油——」
趙翰青又氣又好笑,剛才她急赤白臉的,現在倒成了拉拉隊了,真是服了這各沒心沒肺的丫頭了。
「阿嚏,阿嚏——」孫瓔珞一連打了兩個噴嚏。
噴嚏是會傳染的,趙翰青覺得鼻子一癢也一連打了兩個噴嚏,奶奶的,還是受涼了。
等孫瓔珞把自己的衣服烤乾,然後脫下趙翰青的衣服換上自己的衣服。穿戴停當這才道:「好了,快把你的衣服穿上吧。」
趙翰青這才放下船槳回頭一瞥,孫瓔珞已經穿戴停當了,不由的大為懊惱,剛剛只顧得拚命划船竟然沒有來得及看上一眼。真是太可惜了。他帶著遺憾穿上自己的衣服。衣服上不但還帶著她的體溫,還帶著一股幽香,那是她的體香,想起來自己的衣服剛剛就穿在孫瓔珞光溜溜的身上,鼻端縈繞著細細的幽香,趙翰青就忍不住心中一蕩。半邊身子都酥了,不過這回沒有再產生生理反應。
孫瓔珞看著趙翰青曖昧的神情,一下子也想到了剛才的情景,這時也表現出一副羞不可抑的樣子,完全沒有了大膽表白時的潑辣。時而含情脈脈地看趙翰青一眼,時而粉頸低垂默然不語。不是不語,而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趙翰青穿好衣服看著孫瓔珞低著頭一言不發,想起來她剛剛跳湖自殺之事以為她心中仍因為自己的拒絕而心有芥蒂,心中又不安起來,陪著笑臉道:「瓔珞,你千萬不要再做傻事了。」
「傻事?你說我向你大膽表白是幹傻事?」孫瓔珞眼圈已經紅了。
趙翰青急忙道:「不是,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你這個,我是說你不該跳湖,好死不如賴活著,自殺解決不了問題。」
「跳湖自殺?」孫瓔珞突然咯咯笑起來,「你才跳湖自殺呢,我是救人的好不好。」
「救人?你是說剛才是救我?」
「人家不是怕你淹死嘛。」她說到這裡突然低聲道:「你如果淹死了人家也不活了,肯定陪你一起死。」
趙翰青現在相信她剛剛跳水裡是真的救自己了,一個不太會游泳的姑娘因為把心上人的性命看得重逾自己才會毫不猶豫地就跳進了冰冷的湖水裡,這需要怎樣的決心啊,就因為一個「愛」字她才沒有考慮自己的安危。這是何等偉大的愛啊。
「瓔珞——」他被感動的說不出話來,心裡熱呼呼的,眼睛潮乎乎的,再看孫瓔珞越發覺得可愛了。
他知道事情只怕是已經偏離了自己想像的軌道,如果自己再出言拒絕她的愛將會是件殘忍的事。不僅僅是傷害了孫瓔珞,只怕對自己的良心也無法交待。
孫家哥三個如果知道二人已經「**相呈」而自己又拒絕的話只怕是也不答應的,到時候別說一同抗日了,不反目為仇就不錯了。當然了,孫瓔珞肯定不會讓三位哥哥知道船上發生的事情。
可是自己怎麼能答應呢?問題是自己無法娶她,自己已經跟幾個女人糾纏不清了,一個玉羅剎就已經讓自己頭疼了,如果再多一個俏夜叉——想想就頭疼,以孫家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斷然不會允許孫家小姐給別人做小的,趙翰青越想越頭疼,腦子裡亂哄哄的恨不得再跳入冰冷的湖水裡去清醒一下。
「你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討厭我?」孫瓔珞已經帶著顫音。
「不,不,我、我——」趙翰青忽然一指那條小船道:「船來了。」心裡暗暗鬆了口氣,小船來的真及時。
孫瓔珞也沒有再追問下去,聽到他說連聲說不她已經放心了,她本來就是一個單純的姑娘。
那條小船已經猶猶豫豫靠了過來,之所以說猶豫,是因為那條船並沒有敢靠得太近,在距離兩三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船上有兩個人,一個是趙翰青的親隨吳二憨,划船的卻是孫家寨的人。
「老大——」吳二憨疑惑地看著趙翰青,不知道老大為什麼要玩捉貓貓。
趙翰青老臉一紅,尷尬地道:「咳咳,這個鬧誤會了,孫姑娘以為是他三哥,二人先前打賭賽船來著。」
吳二憨為人憨厚老實,倒也沒有多想,就是多想也不會多疑,所以臉上立刻露出了釋然之色。
孫瓔珞卻有些不滿地瞪了趙翰青一眼,彷彿是對把事情賴到自己頭上的抗議,但是,想到終於搪塞過去了又暗自佩服趙翰青腦子靈活。
「是不是有什麼情報?」
吳二憨道:「老大,從歪倒井傳來了消息。」
「青字營到了?」趙翰青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對,如果真的是青字營趕到了吳二憨不會這麼著急了。
果然,只聽吳二憨道:「不是,青字營還沒有消息,是歪倒井周圍數十里內發現了好幾支隊伍出沒,好像是衝著我們來的。」
趙翰青一聽有些慚愧,這麼重要的情報差點兒就被自己耽誤了,自己這個大當家的也太不合格了,簡直就是怠忽軍機,如果是自己的部下敢這樣被自己抓到肯定要嚴懲不貸,做老大的就有權玩藏貓貓,而且還玩得理直氣壯的。
「翰青,是不是有麻煩了?」
「嗯,我得趕到歪倒井去。」他滿懷歉意地道:「瓔珞,想要嘗嘗你的手藝怕是不成了,我得立刻趕回歪倒井去。」
孫瓔珞擔心地道:「是不是有不開眼的傢伙想要打你的那批貨的主意?」
趙翰青雖然沒有把運送一大批軍火的消息完全透漏給孫家兄妹,但還是隱約透漏了運送一批物資的事情,包括跟天石峰和筆架山土匪交火的事情也沒有隱瞞,反正這事情要不了多久就能傳遍伏牛山綠林,只不過他沒有說得那麼明白,如果孫家兄妹知道區區數百人就滅了兩個山寨不定會怎麼震驚呢。
「瓔珞,沒事。」
孫瓔珞柳眉倒豎杏眼圓睜道:「我要跟你一起去,在落雁峰周圍我看有哪個不開眼的敢動手。」在孫瓔珞心目中趙翰青現在就是她的如意郎君,誰敢惹她的心上人比惹了她還要嚴重。
趙翰青心中一動,他從八斗坪鎮趕到歪倒井為的就是借助孫家寨的勢力,如今青字營還沒有趕到,周圍的敵人虎視眈眈,一旦敵人不管不顧動手,孫家寨即便是會出手相助只怕是也救援不及,如果孫瓔珞能跟自己在一起那就不一樣了,敵人如果是土匪的話肯定會投鼠忌器的,只要緩上一兩天,青字營一趕到就萬無一失了。但是,他也拉不下臉答應孫瓔珞,那樣就好像是讓女人保護自己一樣,猶豫了一下,還是想到了用激將之法,於是就故意正色道:「瓔珞,你不能去,我們這一路已經結下了不少的仇家,你如果跟我一起去歪倒井的話勢必會將孫家寨也拖入這趟渾水中,我不能連累了孫家寨。」
孫瓔珞一跺腳嬌嗔道:「我不管,誰要敢找你的麻煩都要先問問姑奶奶答應不答應,走,給我打個說一聲,把孫家寨的一千多號弟兄都拉到歪倒井去看誰敢動手。」
「瓔珞,對不起,我——」趙翰青又是感動又是羞愧,這丫頭對自己一片真情,而且毫無心機,自己卻利用她實在不夠光明磊落。
孫瓔珞一看趙翰青猶豫不定,就忍不住道:「男子大丈夫婆婆媽媽的急死人了,走吧。」她說完拿起了船槳準備划船。
趙翰青怎能再讓她來劃,急忙躲過船槳道:「我來划船,你去熬些薑湯來,受了風寒,可別落下病。」因為準備在船上做飯,蔥姜都是現成的。
孫瓔珞聽他關心自己心裡頓時熱乎乎的,把船槳遞給趙翰青美滋滋的去熬薑湯了。
沒等船靠岸,薑湯已經熬好了,孫瓔珞自己沒有喝,而是先給趙翰青盛了一碗,「你快趁熱喝了吧。」
趙翰青一看她處處把自己放在前面,薑湯還沒有喝下心裡就已經熱乎乎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