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寨最大的宅子就是孫家大院,孫家哥幾個的房子加上老宅連在一起偌大一片房屋;而孫家最高的房屋就是位於後花園的瓔珞閣,瓔珞閣就是孫家大小姐孫瓔珞的閨閣。
冬日的花園草木蕭索,陽光就可以毫無遮擋地透過窗戶照射進屋裡。
孫瓔珞正坐在窗前,陽光照在她的臉上,讓那張白皙如玉的俏臉鍍上了一瑰麗的色彩,為她平添了幾分麗色。她捏緊了手裡的東西用力刺出,一點也不溫柔,彷彿有一股子殺氣。
「哎呦——」一針刺出,孫瓔珞就慘叫了起來。
旁邊一位十六七歲的俏婢心疼地道:「哎呀,小姐,又刺到手了。」她熟練地拿起一塊帕子沾了沾旁邊水盆裡的鹽水去擦拭孫瓔珞刺破的手指,看動作的嫻熟就知道她沒少幹這種事,她一邊動作一邊道:「小姐,你還是太用力,這是繡花啊,可不是殺人,你手裡拿的是繡花針可不是刀劍。」
繡花如同殺人,估計全天下只有孫四娘一人。
孫瓔珞沒好氣地道:「我倒寧願拿刀殺人也不願繡這勞什子玩意,哼,本姑娘不繡了。」她賭氣地推開了婢女。
婢女吐了吐舌頭小聲道:「小姐,你可是在老婦人和三位爺和三位奶奶面前誇過海口的,保證三個月內學會繡花的,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
孫瓔珞惱羞成怒地道:「雁翎,你個死丫頭誠心想氣死我呀,本姑娘是說過這話,但是本姑娘也並沒有食言,你看。本姑娘兩個月繡了這一大堆東西,這可是本姑娘一針一線繡出來的。」她說到最後又有些得意洋洋的何曾有半分怒氣。
婢女雁翎想起來小姐繡的那些鴛鴦看起來似鴨非鴨、似雁非雁簡直成了四不像鳥兒,繡的那個雨露牡丹看起來像是被風吹雨打過一樣,頓時忍不住撲哧一下子笑了出來,別看孫瓔珞在江湖上是大名鼎鼎的俏夜叉。蠻橫難惹,但是對身邊的人極好,與雁翎更是情若姐妹,所以雁翎根本不害怕孫瓔珞生氣。
但是,孫瓔珞偏偏生氣了,狠狠瞪了雁翎一眼。氣呼呼爆了粗口:「笑個屁呀,難道這些不是本姑娘千針萬線繡出來的?」
雁翎強忍著笑意嘀咕道:「是啊,我知道這全是小姐繡的,但是小姐為什麼不肯讓老夫人看呢?」
孫瓔珞愈加羞惱:「死丫頭,是不是又想扎馬步了。」
雁翎一聽扎馬步頓時花容失色,扎馬步是孫瓔珞對她的懲罰方式。她最怕這個,每次被懲罰總要腰酸腿疼兩天。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喊聲:「小姐,小姐——」
雁翎暗喜,這一下馬步不用紮了。她匆匆走了出去一看,原來是孫八禿子正站在花園的門口大呼小叫,立刻就忘了自己沒有被罰站馬步完全得益於對方。繃著小臉罵道:「死禿子,竟敢闖到後宅來大呼小叫,這裡是你來的地方嗎?」
孫八禿子算起來也是孫家近支,要不然還真進不來,他並不害怕雁翎,笑嘻嘻道:「雁翎妹子,你長得漂亮,小臉一繃還是個漂亮,不過姑娘家家還是要溫柔,這麼凶巴巴的將來怎麼嫁的出去?」
「呸。你個禿子找死啊,乾脆讓小姐拿繡花針把你嘴巴縫上看你還怎麼胡說八道。」
孫八禿子突然想起來雁翎刁蠻的女主人頓時閉上了嘴巴,如果讓孫瓔珞以為他是影射她自己今天這馬屁可就白拍了,他立刻轉了話頭:「雁翎妹子,我找小姐真的有事。是急事。」
「呸,你個死禿子找小姐能有什麼事?你看看你個腦袋上寸草不生誠心噁心小姐是不是?小姐心情不好,你別在這兒給她添堵了,快滾。」
孫八禿子被雁翎一句寸草不生氣得夠嗆,還真是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婢女,不
屋裡面的孫瓔珞已經竄了出來,「禿子哥,你說是誰?」
孫八禿子一聽孫瓔珞叫他禿子哥,雖然聽起來像是兔子哥,不過也讓他高興,剛想說是牛頭山趙當家的來了,突然又想到雖然聽到唱的曲兒是趙當家一行唱過的,但是,趙當家的來沒來可不一定,急忙又改口道:「我聽到湖邊有人再唱——唱的就是趙當家他們上一次走的時候唱過的曲兒,不知道是不是趙當家到了,所以,我就趕緊來給小姐報個信兒。」
孫八禿子話還沒有說完,孫瓔珞突然縱身一躍,直接就從瓔珞閣的二樓跳了下來,不過身子輕盈如花般飄落,落地時腳尖一點一陣風似地從孫八禿子身邊竄了過去。
「天啊,小姐怎麼又跳樓了——」雁翎清楚地記得小姐已經快半年沒有跳樓了。
孫八禿子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由得大是沮喪,本來想討好小姐撈個封賞,現在看純粹是白忙活了一場。
雁翎驚慌失措道:「哎呀,不好,小姐莫不是要找姓趙的拚命?」
雁翎身為孫瓔珞的貼身婢女對自家小姐的事情從頭到尾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南都丁家賀壽時她也跟著小姐去了。那時候趙當家的好像還是丁家鏢局一個沒有身份地位的剛入門的弟子,自家小姐對他的沒有一點好感,甚至沒有正眼看過他。誰知道後來姓趙的突然出現在孫家寨,而且已經成了江湖大英雄了。小姐不知怎麼對這個她討厭的人竟然芳心暗許,幾位寨主包括老夫人也都想促成了這門親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姓趙的竟然沒有答應。從此,自家小姐就對他恨上了,每次在背後提到趙當家的都會咬牙切齒罵上幾句「臭流氓」,「小壞蛋」更是掛在嘴上。現在一聽到仇人來了,好久沒有跳樓的小姐突然跳樓衝了出去,因此,雁翎就想到肯定是小姐因愛成仇一怒之下要去殺人。
孫八禿子臉色大變:「什、什麼?你說小姐要找趙當家的去拚命?」
雁翎狠狠瞪了孫八禿子一眼,惡狠狠道:「禿子,都怪你,沒事來獻什麼慇勤,小姐現在八成是去找姓趙的麻煩去了,都是你惹的禍。」說完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孫八禿子一聽馬屁拍到馬蹄上了頓時懵了,孫瓔珞為什麼要殺趙當家的?孫瓔珞和趙翰青的恩怨情仇他還真是不知道,只不過是上一次趙翰青等人離別時他當時就在寨牆上值守,親眼看見孫瓔珞聽到趙翰青一行縱聲高歌時淚流滿面,他不知孫瓔珞為什麼流淚,但是他隱約知道孫瓔珞是因為歌聲而流淚,就認為小姐可能是喜歡聽這樣的歌,所以,他今天聽到歌聲立刻就來討好孫瓔珞。現在,聽雁翎一說他就有些後怕,事情鬧大發了可怎麼辦好,一跺腳撒腿就跑,他要趕緊去找大寨主,
孫瓔珞已經一陣風衝上了寨牆,跑出了一身香汗。這時,湖邊的歌聲早已經停止了,讓她極其失望,不過,她往湖邊看去果然看到一行人正往孫家寨走來,一顆心頓時通通亂跳起來,俏臉一下子變得通紅,銀牙也咬緊了,果然是一副仇深似海的模樣。
「真的是翰青兄弟來了?」話音未落,孫壽已經登上了寨牆,一眼就看到了孫瓔珞,驚訝地道:「四妹,你不在瓔珞閣繡花怎麼跑到寨牆上來吹風了?」
孫瓔珞一聽三哥提起繡花之事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氣呼呼道:「別給我說繡花之事,我喜歡來吹風怎麼了?」一副刁蠻的樣子。
孫家哥三個對這位小妹寵溺非常,所以,別看孫壽脾氣火爆在脾氣更加火爆的小妹面前還真是沒轍,這就叫一物降一物,孫壽嘿嘿一笑道:「你看你小臉凍得通紅,哥還不是怕你凍壞了。」
孫瓔珞只覺得臉頰滾燙髮燒,她知道臉頰不是凍紅的,白了三哥一眼岔開了話題:「三哥又為什麼到寨牆上來?莫不是你也喜歡吹風?」
孫壽笑道:「我聽說可能是翰青兄弟到了,就匆匆趕來迎接。」
原來孫八禿子一見自己巴巴地跑了一趟沒有得到半點好處反而惹下了大麻煩,於是急忙去找孫福報信,卻先遇到了孫壽,就跟他說了,誰知道孫壽性子比孫瓔珞還急,沒等他說完,孫壽轉身就跑,連孫福和孫祿也沒有來擠招呼一聲就自己跑到寨牆上來了。
孫瓔珞沒好氣地道:「來了就來有什麼好稀罕的。」
孫壽看了她一眼,後知後覺地一拍腦袋道:「哈哈,四妹莫不是也來接翰青兄弟的?」
孫瓔珞不好承認,一撇嘴道:「哪個是接他的,我只不過是想看看這美不勝收的湖光山色。」
孫壽沒有多想,「對呀,是三哥猜錯了,你根本不知道翰青兄弟來了。」
「三弟,我看是你說錯了,你沒聽出來三妹話裡的意思嗎?她早知道了這個消息。」說話的是孫祿,他和孫福聯袂登上寨牆。
原來鬱悶壞的孫八禿子一看孫壽也跑了只好又匆匆去找大寨主和二寨主報信,所以二人也及時趕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