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對岸的河堤上，趙翰青舉著望遠鏡一直在關注著對岸的情況。他看到下關岸邊的船隻都離開了岸邊向江中駛來，就知道南京保衛戰已經基本結束了，但是，他並沒有完全放心，日軍的飛機和艦船一直沒有動靜讓他的心一直懸著。
他又將望遠鏡轉向了長江的下游，極目遠望，江之盡頭似乎沒有發現有什麼船隻出現，放下望遠鏡，他心情大好。
冬日的陽光很燦爛，天空湛藍，白雲悠悠，天邊有一群鳥兒踅過——
趙翰青突然揉了揉眼睛，鳥兒？不對，鳥兒飛得那麼快？他急忙拿起望遠鏡向「鳥兒」望去，那一群「鳥兒」飛快地向這邊飛來，越來越近，他眼皮一跳，心裡一顫，哪是什麼鳥兒，分明是飛機，很可能是日軍的飛機，**的飛機沒有這麼膽大，南京守衛戰的關鍵時刻也沒有看見他們出動。
「銘文，有飛機，估計是日軍的飛機飛過來了，命令兄弟們趕緊隱蔽。」
鄧銘文抬頭向天空望去，這時候已經能夠看清楚不是鳥了，的的確確是飛機向這邊飛來。他立刻下達了命令：「讓弟兄們立刻隱蔽。」
其實，鄧銘文的命令有些多此一舉了，渡江的部隊大都散佈在周圍的野地裡享受著冬日的暖陽，有的甚至已經睡著了，這些天在南京城裡天天打仗神經繃得緊緊的基本上沒有休息好。而老百姓們早已經四散逃去，這時江堤上除了二人，就只有趙翰青的教導隊員和鄧銘文的警衛人員。
鄧銘文一下命令，他的警衛人員都趴在了河堤下，只有教導隊員們站住沒有動，鄧銘文暗讚。這就是差距啊。
趙翰青突然臉色變了，執行任務的隊伍還沒有車回來，仲師長他們剛剛駛過了江心，而斷後的馬如龍部剛剛離岸沒有多久，忍不住失聲叫道：「船還在江裡——」
鄧銘文笑道：「船不就再江裡嗎？」但是，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趙翰青已經拚命地叫道：「機槍，機槍，快給我調機槍打飛機。」
鄧銘文也吼道：「對，機槍連，不。所有的機槍都給我調上來。」
五六架飛機已經飛臨了下關一帶的江面上，黑乎乎的炸彈丟下來，隨著爆炸聲，江面上一個接一個水柱沖天而起。江中的部隊這時才知道危險已經降臨了，於是就開始拚命地划船。水柱不時地在船邊沖天而起。震得船隻劇烈地搖晃，可能是飛機飛得太高了。投下的炸彈就不容易命中目標了。飛機突然轉了個大弧往南京城飛去。
眾人剛剛鬆了口氣。飛機卻又繞了一個大彎又飛了回來，這一回飛得低低的，可以清楚地看到飛機上畫著的那個圓圓的大燒餅。
而且，這一回飛機不但丟炸彈，還有機槍掃射，船上不時有人被機槍掃中。
「開火——」
隨著鄧銘文的一聲令下。河堤上起碼有數十挺機槍向著天上的飛機射擊，沒有機槍的就用步槍、手槍射擊，一時間槍聲大作。
船上的士兵們也開始向飛機射擊。
機槍的有效射程本來是只有七八百米，而步槍的射程近兩千米。日軍的飛機飛得一低基本上就在射程之內了，但是因為飛機速度很快，幾乎就是一掠而過，機槍步槍基本上是構不成什麼威脅的，就是偶爾有子彈射中機翼或其他不是關鍵的部位也基本上不會對飛機造成什麼傷害。但是，子彈密集如暴風雨一樣，突然，一架飛機轟地一聲在空中爆炸了，估計是油箱被擊中了。一團大火球墜落江中。
無論是岸上，還是江上都發出了一聲歡呼聲。其他的日軍飛機一見立刻落荒而逃，空襲來得迅速結束得也迅速。
江中的人並沒有鬆懈，而是飛快地划槳，很快就靠岸。清點人數，在江中死於日軍飛機轟炸掃射死傷了數百人，萬幸的是仲師長和馬如龍都安然無恙，不過，加上在南京城裡犧牲的弟兄，八千勇士只剩下了六千多人。但是比起日軍的損失還是很少的，這次的作戰計劃也算是大獲全勝。
「銘文，南京保衛戰結束了，對於整個**來說是一場敗仗，但是對於教導軍和銘文來說應該算是一場勝利。」趙翰青大大鬆了口氣，歷史真的改變了，而改變歷史的人就是他，想到慘絕人寰的大屠殺沒有發生他就感到欣慰和自豪。而且，也讓他看到了一點，歷史的大方向雖然沒有改變，但是一些細枝末葉並不是不會改變。他興奮之餘又有些警惕，他不希望歷史的大方向發生改變，那樣會讓他變得無所適從，歷史的長河還是讓它基本上沿著原有的軌跡行進。
「確切地說是一場完美的勝利，謝謝師叔，是師叔一手締造了這場勝利。」鄧銘文在這一刻更是興奮，毫無疑問南京保衛戰的的完美閉幕將會讓他頭頂的光環更加璀璨，這份天大的功勞將會更大地提升他在軍中的地位，而且也會讓的他的名字載入史冊。但是，他並沒有得意忘形，他知道如果沒有趙翰青就不會有這場勝利，而且，師叔只是無名英雄，所有的榮耀都給了他。
看著鄧銘文意氣風發的樣子讓趙翰青也微有妒意，不過，更多的是為高興，畢竟是他一手造就了鄧銘文的功成名就，而且鄧銘文並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自己將來肯定能從鄧銘文這裡的到更多的回報，自己這也算是實施了一種曲線的崛起之路。他微微一笑提醒鄧銘文：「是不是該給蔣委員長報捷了？」
鄧銘文一點就透：「對，是該向蔣委員長報告一聲了。」他立刻意氣風發地向章參謀長道：「老章，立即向蔣委員長髮報，南京軍民全部安全撤離，在撤離過程中殲滅日軍超過五千人，並擊落日軍飛機一架各部散兵因為無長官長官約束紛紛攜槍逃逸，為了不讓這些散兵潰卒聚嘯山林為匪為寇，只能將之暫時編入教導軍中嗯，電文該怎麼擬你看著辦吧。」
「是。「章參謀長的回答很響亮，因為這份功勞自然也有他這個參謀長一份，至於電文他自然知道改怎麼寫，打仗不行，但是，這個他最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