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銘文和趙翰青乘坐的船剛剛離開岸邊,就聽到了南京城裡傳來了更激烈的槍炮聲,還伴隨著轟隆隆的大炮轟鳴聲。
鄧銘文臉色一變,「宮師長他們——難道是戰事不順利?」他急忙舉起望遠鏡觀察著下關江岸的動靜。
趙翰青心中也是一驚,莫不是教導軍被鬼子纏上了?這時,他已經有些隱隱後悔了,能夠保住南京城裡數以萬計的軍民就是大功一件,他偏偏還要想著再重創日軍,如果不是貪功,教導軍完全可以安全地撤回,照現在看肯定會出現傷亡。教導軍留在城裡執行殲敵任務的八千人可都是全軍的精英,如果出什麼意外的話損失可就大了,對於剛剛成立的教導軍來說近乎是毀滅性的打擊。
城裡的確是亂成了一鍋粥,不管並不像趙翰青擔心的那樣。教導軍二師在中華門完成了殲敵之後立刻撤退,但是城外的日軍在師團長谷壽夫的親自指揮下動作也不慢,硬生生用大炮轟開了一條路,所以,教導軍二師前腳撤退,後腳日軍第六師團就進城了。谷壽夫對剛剛殲滅自己先頭部隊的這支支那軍隊可以說恨之入骨,第六師自從投入這場侵華戰爭之後幾乎就是戰無不勝,沒想到今天吃了大虧,一個步兵聯隊幾乎全軍覆沒,前面的這股敵人雖然給他的部隊造成了不小的損失但是他並沒有放在眼裡,那是因為支那軍隊利用了陰謀詭計,這更讓以深通中國兵法自詡的谷壽夫惱羞成怒,所以,他發誓要將這支支那軍隊消滅,也能挽回一點顏面,在他的督導下第六師團銜尾緊追不捨。
二師師長仲國強一看無法擺脫瘋狗一樣的日軍。只好痛下壯士斷腕的決心,衝過一個十字路口後就下令其警衛連親自斷後掩護全軍撤退,警衛連是他的絕對親兵,戰鬥力是全師最好的,這時候斷後阻敵等於是用少部分人的性命來換取大部分人的性命,別的部隊他不放心,只能狠下心讓自己的警衛營上了。不過,他的警衛營毫不含糊,立刻擺下了陣勢,利用大街上的碎磚破瓦和被丟棄的雜物構建了臨時的工事開始阻擊緊追不捨的日軍第6師團。
二師的警衛連雖然人數不多。但是,街道也不寬,所以,建立的這道工事完全阻擋著了日軍,讓他們一時間無法突破。
仲師長趁機率領隊伍擺脫日軍往挹江門撤退。
谷壽夫一看暴跳如雷。一邊命令強攻,一邊又命令分兵一路繞道追擊。但是。分兵的第六師團一部剛剛拐進另一條街口。迎面一股日軍趕了過來,第六師團的以為趕來的日軍是友趕來支援,並沒有提防,還高興地招呼對方。
且說仲師長率領部隊沒走多遠,突然聽到身後的動靜不一樣了,槍聲更密集了。他忍不住回身一看,日軍隊形大亂,他立刻拿出望遠鏡一看,發現有一隊日軍正在向第六師團進攻。他心中一動,立刻就想到可能是化裝成日軍的一師也突然加入了戰鬥。再仔細一看,那股日軍每個人的手腕上都繫了根紅線,那是教導軍之間識別身份的標誌。
仲師長本身也是一個作戰經驗很豐富的人,而且跟鄧銘文和趙翰青相處日久也深受他們的熏陶,一看眼前就是一個打擊敵人解救警衛連的好機會,所以,他當機立斷,命令部下兵分兩路,一路直接返回協助警衛連對日軍進行反擊,另外一路卻是從一個小胡同裡穿過去可以繞到日軍的側面攻擊,論起對南京地形的熟悉,日軍絕對比不上**,這就佔了地利之便。
谷壽夫正在指揮部隊猛攻阻擋道路的敵人,突然又竄出來一夥「友軍」打亂了他的計劃,他接到報告以為這股友軍是來搶功勞的,心中十分不悅,不過也不能拒絕對方加入戰鬥,尋思著是不是讓對方打前鋒做替死鬼,就在這時,被他視作友軍的卻突然舉槍相向,第六師團一部措手不及在密集的彈雨中一下子倒下了不少人,整個第六師團也亂了起來。
谷壽夫一下子懵了,八嘎,這些瘋子們,不過,他立刻就醒悟過來了,只怕這不是什麼友軍,而是支那軍隊假扮的,在淞滬戰場上就有一支支那軍隊假扮成帝國軍隊給上海派遣軍造成了極大的麻煩和重創,現在出現的莫不是就是那支軍隊?而且他還知道那支支那軍隊就是在上海全殲帝國駐軍的支那淞滬軍,那支軍隊的司令官就是被稱作「霹靂將軍」的鄧銘文,想到這裡他的眼睛冒光,連出氣也粗重起來,如果能消滅這支讓帝國蒙受恥辱的支那軍隊他的第六師團將會成為名符其實的帝國之花,所以,他立刻就下達了命令,分兵一路去對付化妝的支那軍隊,堅決不讓這股敵人混進自己的隊伍裡,因為一旦混在一起魚目混珠敵我就難分了,同時加大了對正面敵人的攻擊。
但是,這時候仲師長已經揮兵投入了戰鬥,一時間,這條街上聚集了上萬的人加入戰團,沒有多久,仲師長派出的二師一部也出現在了日軍的另一側。這樣一來,日軍第六師團就等於是三面受敵了,第6師團的參謀長急忙對谷壽夫道:「將軍,中計了,我軍已經陷入了支那軍隊的包圍之中——」
谷壽夫一看三面都出現了敵人,頓時又驚又怒,如果後路被斷的話自己豈不是就會成為甕中之鱉了嗎?看來是支那軍隊故意將自己誘到了包圍圈中,支那有一個詞語就叫作前車之鑒,自己的先頭部隊可是剛剛中了埋伏遭到覆滅,自己如果再重複舊轍就太愚蠢了,想到了這裡,他沒有猶豫立刻下達命令:「撤,趕快撤軍。」
戰局真的是瞬息萬變,剛剛是教導軍被日軍第6師追得落花流水的,現在日軍被追的落花流水的。不過,教導軍並沒有多追,也立刻撤退,假扮日軍的一師一部跟二師合兵一處向挹江門撤退,撤退中又跟兩股化裝成日軍的一師部隊匯合。
撤退到城門口的谷壽夫突然醒悟過來自己的確是中計了,支那軍隊根本沒有布下包圍圈,想明白了這一點他氣得差一點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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