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8日黃昏,浴血數日轉戰千里的淞滬抗日別動隊終於風塵僕僕疲憊不堪地到達蘇州城外,遙遙看見夕陽下的蘇州城大家都熱淚盈眶,就像是漫漫長夜終於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為了避免被蘇州的**誤會,大家在距離蘇州數里的地方就脫下日軍軍服,趙翰青本來準備想將日軍軍裝燒掉的,但是,他又突然改變了主意、下令將所有的日軍軍服都搜集起來包好帶上,他發現了這種假冒日軍渾水摸魚的戰術對付的日軍很有效,將來說不定還能用得上。
臨別時,鄧銘文交給他們的那面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幟已經綁在樹桿上高高舉起,如血的殘陽下,如血的旗幟在晚風中獵獵飄揚。
蘇州城外早就修好了工事,頗有些戰爭來臨的氣氛。那些守衛的**士兵們一看這群帶槍的隊伍立刻如臨大敵:「站著!你們是什麼人?」如果不是那面青天白日旗,只怕是已經成為驚弓之鳥的蘇州守軍早就開槍了。
趙翰青命令隊伍距離數十丈遠就停了下來。
馬如龍上前一步道:「我們是淞滬抗日別動隊的——」
「什麼淞滬抗日別動隊,沒聽說過,你們到蘇州來幹什麼?。」
馬如龍這才想起來這個別動隊只是臨時成立的,除了鄧銘文和他們自己根本沒人知道,於是又改口道:「我們是淞滬衛戍司令部的警衛團,因為掩護大部隊才撤退到蘇州的。」馬如龍說著往近處走。
為首的一位少尉排長喝道:「站著!再往前走就開槍了,你看看你們,一個個連軍服也沒有穿,又怎麼能證明你們的身份?趕快放下武器,不然我們就開槍了。」
「你讓我們進城去見你們的長官。請他向南京發報就能查明我們的身份。」
「放你們進城?你別他娘的做夢了,你們如果是日軍的奸細怎麼辦?交出武器你們趕快滾吧。」這位少尉當然不會真的認為這是日軍的奸細,他以為這又是哪個部隊潰逃的散兵游勇,這幾天不斷有散兵游勇過來,蘇州城的守軍長官早就下令不准潰兵入城,明面上是害怕這些潰兵擾亂蘇州城的治安、影響蘇州守軍的士氣,其實是不想承擔這些潰兵的伙食和路費開支。
馬如龍一聽勃然大怒:「放屁,老子在戰場浴血搏殺,你他媽的在這兒說風涼話,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說著將手放在了手槍把上。
那名排長頓時羞惱起來:「你們一群殘兵敗將竟然到蘇州來撒野來了。兄弟們準備射擊。」他的一幫手下立刻就端起了槍。
淞滬抗日別動隊的弟兄們不等趙翰青和馬如龍下命令,也立刻舉槍瞄準了那群蘇州守軍。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不過,那名排長終究沒有下令開槍,他身後只有二十多條槍。而面對的可是數百條槍,光是機關鎗也有數十挺。只要一開火他的小命肯定首先不保。
趙翰青也很不得一槍崩了這個排長。但是他忍下了這口氣,一旦開槍別說進蘇州成了,只怕是想離開這裡都不成了,沒有死在日軍手裡如果稀里糊塗死在**手裡那才叫窩囊,所以,他立刻命令兄弟們:「大家不要輕舉妄動。」
然後。他上前一步道:「我們是淞滬軍鄧銘文司令的部下,的確是掩護大部隊撤退後才撤到這裡的,這位兄弟如若不信,可以叫蘇州警備副司令王愛國前來。我跟他認識,可以讓他來證明一下。」
原來淞滬開戰沒有多久,毗鄰戰區的蘇州也進入了一級戰備,蘇州不但派了**駐守,就連蘇州的警察隊伍、保安團等武裝也被整編成警備司令部,警備司令是駐守蘇州的**司令兼任,王愛國擔任了副司令。警備司令部名義上是協助蘇州城防,其實也就是維護一下治安,但是,蘇州城裡一下子多了數萬的**士兵,治安怎麼也好不了。
那名排長聽到鄧銘文之名氣勢頓時弱了下去,鄧銘文是什麼人他自然知道,鄧銘文一戰就殲滅了駐滬的日軍如今是威名赫赫,這位排長思忖著自己得罪不起鄧銘文,而且對方開口就叫蘇州警備副司令前來顯見的來頭不小,他不敢再磨蹭了,急忙走進崗樓拿起電話向司令部報告。
不一會兒,一身戎裝的王愛國就匆匆趕來,老遠就認出了趙翰青,頓時又驚又喜,「趙先生,我沒看錯吧,原來真的是你啊。」
「我現在該叫你王司令了吧。」
「不,不,趙先生還是叫我的名字吧。」他雖然已經官運亨通升了警備副司令,但是在趙翰青青面前絲毫不敢托大,可以說他擁有今天的一切趙翰青功不可沒,沒有趙翰青為他剷除仕途上一切障礙,他現在很可能還是警察局一個小小的偵緝隊長。再者說趙翰青神秘莫測的實力讓他打內心裡感到畏懼,所以,他才在趙翰青面前表現出了一種低姿態。
趙翰青也沒有跟他客氣,「好,愛國兄,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原淞滬軍武術總教官兼任警衛團副團長後任第9集團軍前敵指揮部警衛團團長馬如龍上校。」
王愛國一聽對方是上校,啪地一聲敬了一個軍禮,自己雖然也是上校,但是自己這個警備部隊的上校根本無法跟對方相比,這一點他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馬如龍見趙翰青跟他如此熟悉,自然也不會怠慢,急忙回敬了一個軍禮。
「趙先生,馬團長,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快快請進。」
那位值守的少尉排長自然能夠看出眉眼高低,不等王愛國吩咐,就已經下令搬開了路障。
進城之後,安排好隊伍,馬如龍前去防守蘇州的**司令部應酬一下,而王愛國親自陪著趙翰青前去快活林為趙翰青接風洗塵,除了教導隊員們,黑五更不放心,又親自帶了手下弟兄隨身保護,畢竟他已經看出來這蘇州城的守軍外來的友軍似乎不善,大江大浪已經闖過來了,不能在這小河溝裡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