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王局長聽士兵說完忍不住道:「這麼一來豈不是可以名正言順收取賄賂了嗎?」
那士兵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跟在司令身邊能少到了好處?」
「因為收受賄賂延誤了軍機怎麼辦?」
「這個倒不會,公事和私事還是能分清的,誰敢耽誤了大事,立刻就槍斃了,另外,還嚴格禁止主動索賄,被發現了一樣嚴懲不貸,別人給了才可以收下。[調教女王]」
王局長一聽有些鬱悶,早知道我就不掏這冤枉錢了。
那個士兵彷彿是看出了王局長的心思,笑嘻嘻道:「王局長如果不掏這個錢也可以,那麼,我們的趙總座正在處理公務,你可能要等上半天了。」
王局長訕訕一笑道:「誰耐煩登上半天,就是沖兄弟陪我嘮叨這麼多我也該請兄弟喝一杯。」又忍不住讚道:「想出這法子的人真是太有才了,如此一來,全營上下豈不同心同德?這樣的隊伍豈不是戰無不勝?」
王局長越想越覺得此舉妙不可言,下面的人趕著巴結司令身邊的親信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如果私下收取又敗壞了軍紀,但是,如果採用這種辦法的話讓士兵們私下收取賄賂變成可合法化,而且無形中增強了隊伍的凝聚力。這倒是一條生財的門路,自己在警察局裡完全也可以這樣搞,既整治了警察隊伍,同時也能增加自己的收入,上繳的錢他可沒打算搞什麼福利基金,當然是歸自己這個警察局長了。
那士兵那裡知道王局長竟然動了這樣的心思,自顧得意地道:「這是我們特別顧問裡面的趙總座想到的法子,針對司令身邊的人經常會受賄索賄想出來的解決辦法。」
「趙總座?總座在淞滬衛戍司令部是什麼職務?」
士兵狡黠地一笑道:「總座的官可大了,除了我們司令就屬他的官最大。就是我們司令有時候也聽他的。」
王局長雖然仍舊是一頭霧水,但是總算是明白了一件事:裡面的這位在淞滬衛戍司令部裡權力很大,簡直可以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哦,明白了,大概總總參謀長吧。
這時,另一位士兵出來了:「王局長,請進去吧。」
王局長又掏出幾塊大洋道:「多謝這位兄弟陪我說話,這個不成敬意,請兄弟收下。」
然後。他才掀開逍遙閣的珍珠門簾走了進去。
王局長走進大廳,發現幾個穿便服的人正坐在桌邊吃喝,他知道這些人大概也是趙總座的手下,地位毫無疑問在那些士兵之上,他自是不敢怠慢又急忙掏了幾塊大洋放在桌上:「這個給兄弟們喝茶用。」
其中一個道:「對不起。我們有規定不准收受賄賂。」
王局長苦著臉求道:「兄弟們收下吧,我知道你們的軍規。我是自願的。」
「真的。我們教導隊真的不允拿百姓的一針一線。」
王局長不等他說完就慌裡慌張上了二樓,看見二樓門口仍舊有人把守,不由得大為頭疼,這他娘的是闖三關啊,急忙去掏口袋,卻發現口袋已經空了正在犯愁。卻聽那人大聲向裡面報告:「王局長到了。」
「讓他進來吧。」
王局長只覺得門口把守之人依稀有些面熟,又聽到裡面的聲音有些耳熟,一時間也顧不得多想,急忙走了進去。他並沒有直接轉過屏風。而是站在屏風這邊恭恭敬敬道:「吳縣警察局局長王發財求見長官。」
「王局長進來吧。」
王局長這下更肯定這聲音熟悉,急忙轉過了屏風。迎面擺著一張碩大無比的桌子,桌子四周團團坐了許多人,上首坐著林二先生,王局長的目光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就落到了坐在他下首的盛千秋身上,微微一愣,這人看著雖然西裝革履器宇不凡,但是身上不帶官威,也就是說沒有煞氣,這人應該不是淞滬衛戍司令部的人。
然後,王局長又看到了凌雲志,看到老熟人他愣了一下,不過也沒有立刻打招呼,又將目光落在了穿著軍裝的趙翰青身上,更是一愣,這人好面熟,等趙翰青衝他微微頷首,他才忽然想起來這人是誰了。只不過,對方穿著軍裝模樣大變一時間竟然沒有認出來。這一下王局長是又驚又喜。
以前,王局長只知道趙翰青不但膽大心細心狠手辣,而且有極大的背景,跟南京的戴笠似乎也有關係,所以他才敢和對方勾結在一起對付蘇會長和閆老三,甚至連頂頭上司劉局長也敢對付,現在看到趙翰青穿著上校軍服倒也沒有那麼驚訝了。
王局長驚喜地剛想打招呼,卻見趙翰青衝他微微搖頭,他是聰明人立刻就想到趙翰青這樣肯定是另有用意,所以,就裝作不認識,疑惑地道:「不知這位長官是」
蘇團長翻了翻白眼沒有說話,吳縣長乾脆低著頭裝作沒聽見,很顯然這二位這會兒最不願見到王局長。
見此情景,趙翰青就知道這幾人關係不眸,吳縣長和蘇團長是一夥的,這位王局長王發財顯然是被吳縣長和蘇團長孤立了,這樣也好,正好可以利用他們矛盾來解決胡家那個麻煩。
凌雲志卻有些糊塗了,明明這二人認識卻怎麼又不認識?是忘記了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他心思雖然轉得慢些,但是也是謹慎之人,謹記著言多必失禍從口出,弄不明白的就不多插言,所以,也端坐不說話。
唯有坐在上首的林二先生坐不住了,他一介平頭老百姓,一生膽小怕事,最不敢惹也不願惹的就是當官的,這王發財身為警察局長在這蘇州城威勢還在吳縣長和蘇團長之上,因為警察局有直接執法權,說你有罪立刻就抓了起來,所有老百姓最怕的就是警察,要不然也不會背地裡就把穿黑皮警服的警察叫做黑狗子了。所以,林二先生一看到王局長進來了就急忙站了起來,這時見王局長開口沒人理他,王局長跟趙翰青的勾結內幕特也不知道,就以為王局長真的不認識趙翰青,他是醫者仁心不忍看王局長難堪,急忙介紹道:「王局長,這位就是上海來的趙總座,他是」他本來想說他是我外甥女婿,但是覺得有炫耀之嫌就住口不說。
趙總座究竟是個什麼官職王局長也鬧不明白,他也無需鬧明白,他這時只不過需要一個下台的階梯罷了。所以,感激地看了林二先生一眼,然後抬手沖趙翰青敬了一個軍禮道:「吳縣警察局局長王發財向趙總座敬禮。」
「呵呵,軍警一家親嘛,再說是來到王局長地頭了,無須客氣,坐,快坐下來。」
「是是,今天這頓算我做東。」
早有旁邊伺候的少女又搬了一把太師椅過來,王局長接過椅子順手就放在了保安團蘇團長的上首,一屁股坐下了,看似無意是在故意為之,等於是壓了蘇團長一頭,弄得蘇團長一肚子火卻又無處可發,他冷哼了一聲黑著臉道:「今天這頓是張縣長和蘇某做東,你莫要喧兵奪主了。」原來吳縣的縣長姓張,卻被趙翰青改為吳縣長了。
王局長皮笑肉不笑道:「蘇團長莫非忘了這快活林是在下的產業?在這裡吃飯難道還要讓蘇團長掏錢不成?所以自然是在下做東了。」心中卻暗罵,你們二人少到老子這裡吃白食了?隔三差五就帶人來胡吃海喝,吃完了嘴一擦就走,他媽的老子找誰要帳去?到最後還不是白吃白喝麼,現在還要拿老子的東西做人情,把老子當傻子啊。
蘇團長漲紅了臉,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顯然是氣壞了。吳縣長也陰沉著臉沒有說話。但是,有客人在場二人倒也不好拂袖而去。
王局長心裡痛快,終於逮到機會出口氣了,因為有趙翰青在他也不怕得罪二人,所以嘴裡更不客氣:「就是吳縣長和蘇團長在這裡吃飯我還做東呢,何況是來自上海貴客?二位如果想要請客到別處去才算是有誠意。」這話已經說得更明白了,就是你二位在快活林吃飯還不掏錢,言外之意在這裡請客算是沒有誠意,而且隱含著快活林不歡迎你們二位的意思。
趙翰青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也不插言,這三如果當場打起來才好看呢,他肯定是要當裁判的。
王發財這話就擠兌的狠了,簡直是讓人顏面無存,二人臉皮再厚也沒有臉面再待下去了,蘇團長的臉已經黑得跟鍋底似的,滕地站起來吼道:「姓王的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給不起你這頓飯錢嗎?」
王發財自忖跟趙翰青有交情,這時正好借勢來打壓縣長和蘇團長二人,所以,也不甘示弱,冷笑了一聲道:「姓蘇的,你什麼意思?在趙總座面前吵吵鬧鬧想要幹什麼?你這不是駁趙總做面子嘛。」
蘇團長臉色赤白道:「你、你」姓王的這麼說是誠心想要誣陷自己,如果不是當著趙總座的面他早掀翻了桌子。
趙翰青被他們這麼一攪合突然就沒了吃飯的興頭,順手就把筷子摔在了桌上,媽的,這是把老子當槍使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