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上傳之後做了些許修改。
初一這天,人間天捨粥的兩個粥棚同時開始,分為早晚兩次,早上是粥,晚上是鹹糊湯。
除夕夜雖然睡得晚,趙翰青還是早早還是早早起來了,畢竟是第一天捨粥飯,他不知道粥棚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
他剛一走出棗桂園,石柱子、黑牛和兩個教導隊員已經等在門口了,他們每天早上總會提前趕來。趙翰青對他們的盡職盡責很滿意,道了聲新年快樂,就帶著幾人先趕到了城隍廟舍粥的地方。
一大鍋熱氣騰騰的粥剛剛煮好,散發著香味。
城隍廟這邊是門墩親自掌勺,羅棒槌和劉拐子等人也都在旁邊維持秩序。
趙翰青看了看粥裡有大小米、玉米、高粱米和黃豆,也不太稀,趙翰青覺得很滿意,一勺子五米粥縱然是吃不飽,也不至於餓死人。羅棒槌走過來親熱地擂了趙翰青一拳,感激的話也沒有再說。
「這一鍋夠喝嗎?」趙翰青知道光是這城隍廟裡這會兒只怕是也有上百口人。
門墩笑道:「第一頓飯知道的人少應該夠喝了。」
趙翰青看了看果然人不太多,城隍廟裡除了羅棒槌等幾個管事的並沒有其他的人,他稍一想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因為住在廟裡的人都參加了除夕宴會,吃了一肚子雞鴨魚肉這會兒正需要慢慢消化。其他的流浪人士因為沒有得到消息還沒有趕來。
「劉大叔。四城裡沒有逃荒要飯缺吃少穿的人不在少數,這大過年的又是雪天,討不來飯只怕會餓死人,勞煩您老的徒子徒孫門四城裡吆喝一聲。」
劉拐子道:「好,這雪天裡人都集中在玄妙觀、關帝廟這些地方,我這就派人去。」一拐一拐地去了。
趙翰青又到了人間天,相比著城隍廟那邊,這邊的粥棚就熱鬧得多,聞訊趕來的人不少,除了逃荒要飯的。住在附近的窮人也有來領粥的,兩口大鍋旁排了兩列長長的隊伍。看著那些人一個個滿臉菜色在寒風中抖索,趙翰青黯然一歎,這世道還是窮人多啊。
福貴也是親自掌勺。他一抬頭看到了趙翰青,剛想過來打招呼,趙翰青擺了擺手,帶著石柱子等人悄悄離開了。要不了一天,人間天捨粥的事情就會傳遍全城,希望今年不會有人餓死,他並不是為了沽名釣譽,只求心安而已。
再說,趙翰青離開了粥棚之後,站在街頭猶豫了一陣子。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是不是去給丁開山拜個年呢?畢竟丁家與他人有恩,丁開山怎麼算也是他師兄,當然私心裡也希望能與丁家誤會冰釋,能夠與丁家搞好關係毫無疑問能夠增強自己的江湖勢力,不知為什麼,他也不想讓丁嘉怡一直誤會自己。但是,他又擔心此去會吃閉門羹。猶豫了半天,他終於下定了決心,自己問心無愧怕什麼。
去丁家的禮物早就准好了。兩壇五年陳的賒店老酒,兩張從牛頭山帶回來的狼皮,一張送給丁開山,一張送給龍伯,還有其他的山珍乾果、。
新年的第一天。雖然是大雪封門,丁家鏢局門前仍舊有不少凌亂的腳印。估計都是來丁家拜年的人,畢竟丁家在南都城有不少弟子,丁開山在江湖上威名卓著,南都城的江湖勢力前來給他拜年也是應有之意。
趙翰青令石柱子、黑牛等人站在一邊,他親自上前叩門。很快,門就開了,露出了一張老臉,正是龍伯。趙翰青對這位忠厚的長者也很尊敬,急忙摘下水晶墨鏡笑道:「龍伯,給您拜年了。」說著沖龍伯微微一鞠躬。
龍伯愣了一下,驚喜地道:「翰青,是你啊,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才回南都的,想向丁前輩和您拜個年,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趙翰青之所以這麼說也就是委婉地問丁開山見不見他。
龍伯已經拉開了門,激動地道:「方便,怎麼不方便,快進來,總鏢頭前天還念叨您來著。」
趙翰青聽到這裡暗暗鬆了口氣,他這一路一直忐忑不安,生怕被拒之門外,聽龍伯的口氣丁開山並沒有惱恨自己,那麼一切誤會這一次應該可以冰釋吧。他一擺手,石柱子等人把禮物送上來。
「龍伯,這張狼皮送給你做個褥子,聽說你有老寒氣腿,這東西對寒氣腿有好處,這一張送給丁前輩。」
「好,好,我收下了。」這麼大又完整的狼皮可是個稀罕物件,龍伯捧著狼皮心裡熱烘烘的,他無兒無女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關愛呵護,一直以來他也是把趙翰青視作了子侄,出了那檔子事他心裡一樣地難過,如今能解開誤會他自然高興。
石柱子等人留在門房等候,趙翰青跟著龍伯往前廳走去。
大廳裡已經有不少前來向丁開山拜年的人。趙翰青往大廳裡一看,果然有好幾個都是一同習過武的丁家弟子,而且家都在南都城,有跟他關係較好的梁滿囤,丁嘉豪也在其中。另幾個人卻都是南都道上有臉面的人,其中有趙翰青認識的南都城青幫老大陳曲、童家武館的諸葛臥龍和太極拳師孫駝子的兒子孫小辮,還有一個卻是老熟人——三義的少當家的劉耀祖,這些人不用說都是代表本門來給丁開山拜年的,畢竟丁開山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這種應酬也是江湖上必不可少的。
趙翰青不想與這些人照面,但是總不能再戴上墨鏡,他只好往下拉了拉帽簷。不過,他往大廳門口一站,大廳裡的人都往這邊看,他自然不能裝作視而不見,只好只好抱拳團團一揖道:「諸位新年好。」眾人一時間沒人認出他來,所以也沒人理他。
龍伯已經快步走到了丁開山面前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聲。
「翰青?」丁開山已經站了起來。
丁開山的聲音很大,大廳裡的人自然都聽到了,陳曲等人雖然不知道翰青是何許人,但是能讓丁開山如此激動也知道來人身份應該是不同尋常了,都把目光投向了趙翰青身上。
這時,丁家的幾位弟子也都認出了他,每個人的表情不一,丁嘉豪是怒目而視,有人張嘴想要打招呼,看了看了丁開山又有所顧忌就閉嘴不言。其餘幾位索性扭過頭來裝作視而不見。只有梁滿囤一臉喜色,張口道:「師——」他想要叫師弟,但是話一出口覺得不妥,只好囁嚅道:「你也來了。」
趙翰青衝他笑了笑道:「梁大哥,回頭請你喝酒。」就憑他敢跟自己說話此人就值得相交。
這時,丁開山已經往這邊走來,趙翰青趕緊抱拳施禮:「翰青給前輩拜年了。」
丁開山也不說話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突然揮拳向趙翰青擊去。這一拳雖然只是少林拳中的尋超招數,但是丁開山這樣的武學大師出手自然不同,這一拳乍似平淡無奇,卻又隱含奔雷之勢,試問江湖有幾人能接下神拳震八方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