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一夜無眠的趙翰青仍然精神抖摟地起來練拳。練了兩套拳,才見嫂子起來,眼睛微微有些紅腫,葉秋韻目光跟他對視了一下慌亂地扭過了頭,表情極不自然。趙翰青心中有些發虛,莫不是自己乍一見面就動手動腳地惹她生氣了?
「嫂子,早!」
葉秋韻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低聲嗔道:「趕了幾天路也不說好好休息一下,昨夜沒睡好吧,這麼早就起來了。」
趙翰青的臉難得地紅了一下,訕訕道:「嘿嘿,那張炕鋪的太鬆軟了一下子不習慣。」然後岔開了話題:「妞妞呢?小懶貓還在睡覺?」
「妞妞聽說叔叔回來了興奮得再也不睡了。」說著又回頭道:「妞妞,叔叔在這裡你怎麼又躲到屋裡不出來了?」
趙翰青笑道:「妞妞害羞了?」他說著走進屋裡,妞妞果然躲在門後,烏溜溜的大眼睛瞪著趙翰青,露出一絲羞怯,「嘖嘖,學會害羞了,咱家妞妞長大了。」趙翰青說著把妞妞抱起來做出來往上拋的動作,這是叔侄倆最常做的動作,妞妞咯咯地笑起來,四五歲的孩子已經有記憶裡了,不一會兒那一點點陌生感就消失了。
「叔叔,妞妞想你了。」妞妞眨巴了一下眼睛又道:「娘也想叔叔了。」
趙翰青心中一暖道:「叔叔也想你了,也想——」說到這裡偷覷了一眼嫂子,她臉頰緋紅低著頭匆匆進了廚房。
趙翰青在妞妞紅蘋果似的臉上狠狠親了一口。美滋滋道:「妞妞,你太可愛了,叔叔愛死你了。」
一直到吃早飯的時候,葉秋韻臉上的紅霞還沒褪盡。
吃過早飯。趙翰青決定先去人間天見見福貴和門墩,然後再去城隍廟。妞妞一見他要離開,撲過去抱著腿不撒手:「叔叔不要走,叔叔不要走,妞妞不要叔叔走。」
「叔叔不是要走,叔叔是去街上給妞妞買好多好吃的還有好多好玩的。」
妞妞歪著頭眨著眼睛道:「叔叔不許騙人。」
「叔叔怎麼會騙人呢?來,咱們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
今天是除夕,大街上也不像前幾天那麼熱鬧了。家家戶戶的年貨差不多已經置辦齊了,許多生意已經關門準備過年了,紅紅的春聯已經貼上了,答紅燈籠也已經掛上了。果然是新年新氣象,即便是世道不好也不例外。
人間天門前卻冷清多了,連一個客人也沒有了,只有幾個夥計在忙著貼春聯掛燈籠。
趙翰青一身西裝,頭戴禮帽。鼻子上架著金絲邊眼鏡,如果手裡再多一根文明棍,那就更像是留洋歸來的二鬼子,看著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人間天他還是有些激動地。差一點就大喊一聲:我趙翰青又回來了。
看見趙翰青過來了,門口的兩個迎賓小姐微笑著微微鞠躬道:「先生。對不起,本店今天歇業過年了。正月十六恢復營業。」
趙翰青對她們的服務態度還是很認可的,不過,看著穿著單薄旗袍在寒風中凍得嘴臉烏青索索發抖的迎賓小姐心道,這可真是美麗動人啊,他搖了搖頭道:「我找你們經理。」
一位迎賓小姐看著趙翰青氣度不凡,不敢怠慢,急忙陪著笑臉道:「你找我們經理?我帶您去。」
大裡已經沒有客人了,但是,許多服務員們在收拾桌椅板凳,但是並沒有認出趙翰青來,迎賓小姐帶著他直接上了三樓,經理的辦公室在三樓。
敲開門,迎賓小姐恭恭敬敬道:「經理,有客人找您。」
趙翰青一看暗暗點頭,看來福貴已經建立起了他作為經理的威望,這樣的話人間天交給他自己完全放心了。
福貴乍一看到趙翰青也沒有認出來,等趙翰青取下禮帽,他才驚喜地道:「翰青?哈哈,真的是你呀,我幾乎認不出來了。」
「嘻嘻,是不是我這身的行頭把你給嚇著了?」
「還說呢,整個南都城除了那位白靖宇白公子經常這真身打扮再也找不出來這個樣子的人。」
趙翰青鬱悶地道:「我還以為這樣的穿著是潮流呢。」
這時,門墩也聞訊趕來,自然也是一陣驚喜。哥三個沉浸在重逢的快樂中,
不過,二人很快就感覺到趙翰青身上的變化不小,究竟是什麼變化他們一時間也說不清,這種無形的改變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敬畏,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書生一樣的趙翰青了。
趙翰青很快就發現二人在他面有些拘謹了,心裡不由地感慨,隨著自己身份地位的改變,差距總是難免的,但是失去兄弟友情是他最不願意的,他心中一下子惕然起來,身份有差距可以,但是千萬不能讓心靈也產生距離,想到這裡他一人擂了一拳笑嘻嘻道:「咋啦,是不是看不慣我穿這身洋皮?記住,我就是穿上龍袍咱們還是兄弟,永遠的兄弟,要不我脫了這身洋皮?」說著真的脫了西裝扔到了一邊。
二人突然瞪大了眼睛,趙翰青這才想到一下子露出了身上的槍,他索性抽出槍來在手裡耍了個槍花又插了進去,這才道:「這世道亂,在外面走少不了這玩意防身,槍比拳頭厲害,我們要做大買賣,肯定要擁有一定的實力,不然,別人看到咱們賺了錢肯定眼紅,豪強搶奪的事情多了去,人間天想要開遍天下的話還真的需要有咱們自己的力量,一位很偉大的老人家說過這樣一句話:槍桿子裡出——金錢」話到嘴邊他又篡改了那位老人家的話,他這麼說也是沒打算瞞著二人自己已經拉起了隊伍,反正早晚要告訴二人,這是先做好鋪墊。
二人聽了趙翰青的話心中釋然,對趙翰青突然露出槍來也不如何吃驚了,這年頭那些大商家哪個沒有看家護院的,就拿人間天來說吧,如果不是有丁家的勢力和羅棒槌的江湖人脈只怕是連一天也開不下去。
原來,自從人間天的生意日漸紅火覬覦的人的確不少,先是三義,而後連南都城四大公子中的白靖宇和鄧文斌也想打人間天的主意,幸虧趙翰青有先見之明,白送了丁嘉豪股份拉他入伙,丁家的這塊招牌在南都城還是好使的,那些人知道人間天是丁家合夥的生意後才打消了念頭。即便如此,隔三差五那些人還來吃白食,說起來還不是人間天的勢力不夠大麼,如果人間天是三義或者是白靖宇的生意,肯定沒人敢時不時地刁難勒索了了。
趙翰青一回來讓二人一下子有了主心骨,甚至隱隱有些興奮,趙翰青已經為他們描繪了一個宏偉的藍圖。二人現在更相信趙翰青真的能把人間天開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