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趙翰青、金滿堂和孫福一起商談三寨聯盟的具體事宜,三個山寨各處一方等於是一個三角形,相距都在一二百里,即便是建立聯盟在軍事上也無法直接配合,倒是象徵的意義大些。
不過,其他方面可以增強聯繫互相合作,比如生意方面和情報方面。石頭寨和孫家寨並不完全靠打劫來生存,他們都另有生意,都控制住當地的鴉片、食鹽和藥材山貨等利潤較大物品的貨源和銷售渠道,這才是他們主要的收入。
在趙翰青的提議下三家準備按照股份製成立了伏牛山土特產開發總公司,統一負責皮貨、山珍、藥材等的購銷。另外,還有情報資源的共享,石頭寨和孫家寨也像別的山寨一樣在南都所有交通要道甚至周邊城市都派有人手,不過主要職能不是打探消息,主要是負責為山寨購銷貨物,通過這些渠道不但可以銷售貨物,還可以為山寨********彈藥,等於是山寨在各處的辦事處,像這一部分資源完全可以共享,同時利用這些資源建立起可以共享的情報系統。
這些事情雖然瑣碎,但是,對於趙翰青來說基本上不算什麼難事,每一件事情趙翰青都列出了大概方案,然後,三家坐下來再細緻化。金滿堂在石頭寨具體就是負責金家生意這一塊的,孫家寨打理生意的卻是孫祿負責,這二人的實際的經驗要比趙翰青強,有二人配合自然能夠讓趙翰青富有創意的念頭一一落到實處。即便是這樣。還是用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才將這些事情大概確定下來,具體的要在合作之後再慢慢落實。這幾天可把趙翰青弄得頭大不已,後悔沒有帶著徐茂才。
趁著金滿堂和孫祿商量收尾的工作。趙翰青這才忙裡偷閒,被游手好閒的孫壽拉了去湖上泛舟垂釣,這個雖然不是他的最大樂趣,但是總比念叨生意經要舒心。
泛舟落雁湖上,波光粼粼,一望無垠,遠處的落雁峰巍峨高聳,湖面上游弋著三三兩兩的漁船。亂世中能有這份寧靜實在是難得。當然,如果不是有孫家寨的勢力保護著這一方水土,這裡肯定也是土匪肆虐百姓流離失所。
沐浴在溫煦的冬日陽光下說不出地愜意,趙翰青愜意地伸了伸懶腰索性躺在了甲板上。悄悄摘了水晶墨鏡,眼前一下子明亮起來,頭頂是湛藍深邃如湖水一樣的藍天,幾朵白雲悠閒地點綴在天幕上很是寫意。但是,一個破鑼音打破了這份詩意寧靜:「翰青。魚兒上鉤了。」
趙翰青用最快的速度戴上眼鏡,翻身坐起來,抓起放在船舷上的竹竿,手腕一抖。魚鉤甩出水面但是空空如也,讓他很是鬱悶。自己出手的速度不可謂不快啊,怎麼可能落空呢。
孫壽已經放聲大笑起來:「這這都半天了你連一條小魚也沒有釣上來。還說自己是釣魚高手呢。」打擊趙翰青是他的樂趣,不過,趙翰青已經是他預定的妹夫了,一旦親事說定了就無法再繼續打擊了,不然的話連妹子也不依,這會兒肯定不放過任何機會。
孫瓔珞鄙夷地道:「吹牛。」她實在是看不慣這人的樣子,戴著墨鏡,禮帽壓得很低,鬼鬼祟祟的,自從第一天見過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他,今天偏偏被三哥強拉著來釣魚,早知道這人也在打死她也不來,她甚至生出了一腳將趙翰青踢下水的念頭,如果不是三哥在旁邊說不定她真的那麼干了。
趙翰青很是鬱悶,比起孫壽和孫瓔珞這兩個急性子自己似乎更適合釣魚,而且在自己的記憶裡也有過釣魚的經歷,照理說自己不該比他們差啊,但是,為什麼人家兄妹二人都有收穫自己卻一無所獲呢?難道是因為自己擔心被孫瓔珞認出來而心緒不寧的緣故?一定是這樣了,釣魚需要心靜的,但是,這樣一無所獲遭人嘲笑多沒面子啊,只好訕訕道:「這落雁湖裡的魚兒都他娘的欺生。」
孫瓔珞撲哧一下笑起來,那一瞬間她的笑容如春花初綻一般絢麗,如秋月一樣燦爛,不過,那笑容一閃而逝,一張俏臉立刻又冷若冰霜。
突然,船頭濺起一片水花,一條大白魚躍出水面又落入水中,銀鱗在陽光下閃耀。
趙翰青靈機一動,釣不上魚咱叉魚總行,他拿過船上的魚叉就站在船邊,不過他是背對著孫家兄妹的,二人並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如果知道他是想要叉魚肯定會無情地嘲笑他。但是,站了好一陣子並不見魚兒躍出水面,索性坐下來,又端坐了良久,等得花兒都謝了也不見有魚出現。
倒是那邊的孫瓔珞又釣上了一條魚,大呼小叫的一聽就知道這是藉著炫耀來打擊自己。
「魚兒啊,魚兒,你快快來。」趙翰青一遍又一遍地念著。
「兄弟,你釣魚的技術不怎麼樣,但是聽石柱子說你燒烤的手藝不錯,要不你就先動手把魚燉上,然後再燒烤怎麼樣?」
這隻船是孫家專用來遊玩釣魚的船,船上有現成的廚具可以在船上用餐。
趙翰青悶哼了一聲也不理孫壽,心道,這下廚怎麼也該是女人的事情,孫四娘在這兒怎麼也輪不到自己下廚,可是自己捉不到一隻魚終究是理不直氣不壯,於是只好充耳不聞。不過,孫壽的話倒是提醒了他,魚兒也要吃東西,沒有魚餌那魚兒又怎麼巴巴地跑來等他叉,想到這裡心裡一喜,急忙把半罐子魚兒全撒到水裡去。
孫家兄妹專心致志地釣魚也不理他。
魚餌撒下去沒多久,水面上波浪微微蕩漾,果然有魚兒游了過來,趙翰青大喜,清澈的水裡可以看到數條游魚在搶魚食吃,有的魚脊甚至露出了水面,趙翰青摒心靜氣手中的鋼叉倏然刺出,這可是他能刺出的最快速度了,滿心以為一定會刺中的,但是,鋼叉抽出水面,卻發現落空了,不由得鬱悶,按照現在自己的眼力和身手,像這麼大的魚應該能刺中才是,怎麼會落空了呢?
那些魚兒並沒有離開,他看準一條大魚又猛地刺去,卻還是沒有刺中,並不是魚兒躲開了,而是魚叉刺空了。那邊孫家兄妹注意到了他的舉動,自然又是一番冷嘲熱諷。趙翰青只好裝聾賣啞,如果不是大冬天他肯定直接跳下水——不是自殺,是去抓魚。